也许是因为幽暗的那几句吵闹的语音，陆杰的意识渐渐恢复了过来。
只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
此时的林凡正盘腿坐在一个如蒲团一般大小，灰色的圆台上，挺着腰直着背，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姿势。
圆台距离黑色的“地面”大概有个六七米的距离，林凡刚低头往下一看，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连忙用双手牢牢地抓住圆台的边缘，毕竟刚从树上摔了下来，林凡暂时有那么一丢丢的恐高症。
“幽……幽暗，你在吗？”林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事说事，别问在吗，问就是不在！”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林凡面前，发出机械般的声音。
林凡看着这团熟悉的黑雾，弱弱地问道：“这里是哪里？能不能先放我下去？”
“这里是你的意识海，下去的话，你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下不去。”
“为什么？”林凡感觉自己的腿有点麻，但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自己又做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因为你现在还无法承受我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林凡感觉黑雾的语气有那么一丝骄傲。
自鸣得意了一阵之后，那团黑雾不再理会林凡的诉求，而是自顾自地向林凡介绍起了这里的情况。
“这是我在你们那学到的阴阳理论，地上的那条黑色太极鱼里藏着我的本源力量，而你现在坐的地方，则是这条太极鱼的眼睛。”
“原本它应该是纯白色的，不过你现在体内还没有圣光的力量，所以呈现的是灰色。”
“另一条太极鱼此时也是灰色的，为了保证阴阳平衡，所以需要你找到圣光的本源，填充进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林凡压根就没听清楚幽暗在说些什么，等幽暗不再出声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都不明白，不过能不能先把这什么眼睛弄大一点？好歹能让我躺下也行啊？”
“总而言之，你现在需要在这圣光帝国多逛逛，集齐圣光的本源力量，眼睛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以后你来这里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那你先放我走呗？”林凡还是没有听进幽暗的话，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做梦的时候怎么醒过来都不知道吗？你就当这里是你梦境，醒过来就可以离开了。”幽暗此时有点怀疑，自己把林凡带过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哦！哦哦……”林凡刚想闭上眼睛，却又突然说道：“对了，你说要在这什么帝国逛逛，能不能给份导航啥的？”
“没有！”
“车子呢？总不能用走的吧？唐三藏都还有匹白马呢？”
“没有！”
“好歹给点钱呗？要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自己挣！”
“那要你何用？”林凡一脸嫌弃地看着幽暗，他就没听过这么没用的“系统”。
是的，此时的他依旧认为幽暗只是这个系统的名字。
幽暗有点错愕，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人了，憋了好久才咬着牙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的身体正在被人火化，再不滚估计就成灰了！”
“啥？你不早说！”林凡闻言连忙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又重新睁开，舔着脸说道：“语言包你得给我补上吧？总不能让我当个文盲吧？”
“给了给了！赶紧滚！”幽暗突然大声喊道，然后直接消失在林凡面前。
林凡看着突然消失地黑雾，重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系统气性这么大？怕不是个半成品吧？”
见林凡离开之后，黑雾重新出现，凝聚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握紧自己的双拳，紧咬着牙，用娇嫩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半成品？下次老娘把你打成半成品！”
林凡的意识刚回归，就感受到周围的温度有些高，耳边除了木材着火时响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外，还有一群人在低声呢喃。
他的身体被平放在地上，下面还垫着一层柴火，硌得有点生疼，身体上面也同样铺着一层柴火，甚至连脸上也放着两根干枯的树枝。
林凡的周围也被许多枯枝给围了起来，这些枯枝被搭成了一个类似金字塔一般的形状，在这“金字塔”上则是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枯草。
而这“金字塔”则是被一圈枯草包围，此时这些枯草已经被点燃，这也是林凡感觉到热的原因。
牧师身子站得笔直，一手拿着火把，双眼紧闭，同时也在低声呢喃着。
而斯塔尔村的村民跪在地上围成一圈，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同样也在低声祷告着。
也许是祷告进行到了尾声，牧师突然睁开眼睛，康慨激昂地喊道：“落难者已经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再也无法看到圣洁的光，希望这个可怜的生命，能在烈焰的帮助下，脱离幽暗的侵扰，最终回归到圣光的怀抱！”
说完，牧师将火把扔进了柴火当中，瞬间点燃了“金字塔”上的枯草。
村民们也睁开了双眼，两手放在了膝盖上，如果他们前方放个餐盘的话，就有点像是在等着吃烤乳猪的食客……
不过林凡毕竟不是真的“烤乳猪”，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他直接站了起来，抱着脑袋冲出已经点燃的“金字塔”。
牧师的话林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冲出来后他先是把身上的一些燃着的枯草甩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直接推倒还在发呆的牧师，半蹲着身子，举起拳头朝着牧师的脸砸了过去。
“怀抱！怀抱！我让你抱！不是医生，你丫的下什么死亡证明？”
一时间，场地内一片寂静，除了林凡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话之外，也就只有一阵阵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以及枯枝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村民们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凡，也不上前拦着，就这么跪坐在原地，看着这一出难得的拳击比赛。
牧师同样也没有回过神来，连求饶都忘了，就这么硬生生地被陆杰按在地上摩擦。
也不怪林凡火气大，本来活得好好的，差点就要被上架做成烧烤了，任谁都会忍不了心中的怒气。
而场中就只有牧师一个人直愣愣地站着，林凡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那个火把肯定是牧师扔的。
揍了有五分钟左右，林凡这才收手站了起来，说实话，揍到一半的时候，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被当成沙包的牧师不提，怎么旁边的吃瓜村民也不上来拦一下？就这么干看着自己打人？
要知道，在林凡原本的世界，别说打架了，就连吵个架都会有人过来劝架评理啥的。
就算不会出手，但也会在旁边帮忙报个警之类的，可不会像现在的这些村民似的，跪坐在原地专心致志地看着林凡打人。
“你感受到了吧？这里的大部分普通人的心已经麻木了。”幽暗的滚动式弹幕再次出现在林凡脑海里。
“什么意思？”林凡默默地问道。
“喫！简单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情绪波动，别说打架，你就是杀了这个牧师，他们也会不为所动，只会就这么看着你。”虽然只是弹幕，但林凡还是感受到了幽暗内心的不屑。
“这还是人吗？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情绪了？”林凡有些讶异。
“情绪还是有的，你慢慢体会吧，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过来。”
“你还没说你找我过来干嘛呢？就算是系统，你也得给个具体任务吧？”林凡有些无奈，幽暗只是说了让他帮忙找圣光，但人生地不熟的林凡，去哪找还是个问题呢。
“你先向这个牧师学习一下吸收圣光的能力，成为牧师或者骑士再说，过几天我给你个惊喜！”这条固定弹幕就这么挂在林凡的脑海。
“什么惊喜？”林凡心里默念道，不过却没有得到幽暗的回应，脑海中还是那一条固定弹幕。
林凡见状也不再乱想，看样子所谓的吸收圣光的能力，应该是他的新手任务了。
在和幽暗交流的这一分钟里，牧师偶尔会呻吟几下，但在场的村民依旧没有出声，同样也没有上前扶起牧师的打算。
“这也太过于NPC了吧？设定这个代码的程序猿十有八九得被开掉！”林凡自言自语地说道。
玩了这么多游戏，看了这么多穿越小说，林凡就没见过这么死板的NPC。
合着自己要是不说话，这游戏就不能运行了是吧？好歹来个新手村的老村长引导一下好吧？
不过林凡也只是吐槽一下，该做的任务还是要做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眼乖巧的村民，林凡也只好再次把问话的目标对准了自己脚边的牧师。
“说！为什么要烧我？”林凡拽起了牧师，语气颇为霸道。
毕竟这也不是真正的游戏，比起任务，林凡还是想先好好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