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ji功之神韵在于,气弹两重,真气和身体都是武器,而且极其扛揍,皮糙肉厚之程度,直追当年不死和不残二老。
所以,史克朗杯具了,因为那个肩扛铁铲,仰角望天,在阳光下如一尊熠熠神将的胖子,正是二老传人。
“铁头公子一赔二,怒火天王一赔五,抓紧时间下注,买定离手!”
人群里已经有人开起了盘口,押注两人的,几乎各占一半。
“胖哥……拔了那坨屎的气门,就在膻中。”
归元只是失去记忆,不是失去武功,几乎一眼就看透了史克朗的命门。
史克朗正幻想着撕裂胖子,竟然,没有听到有人摸清了他的底子。
两人再度交手。
一只铁铲再施歌手中舞得风生水起,煎、炒、烹、炸,样样招式精妙绝伦。
怒火天王胜在气如臂使,如八爪章鱼,防得住他的鼻孔,不好防耳朵,防住耳朵,又不好防嘴,尤其是后面的屁-眼,出气极为刁钻阴狠。
施歌一边以来打我呀身法周旋,一边伺机寻找空门,直取膻中。
转瞬过了十招,愣是没能突破史克朗的……独特气质,施歌也不免有点着急。
“胖哥别急,我来帮你……”
归元走嘴巴里抠出刚放进去的冰糖大枣,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掷向怒火天王。
史克朗正自张着大嘴喷气,哪知喉头一滞,有什么东西飞入口腔,正好挡住了呼吸气道。
眨眼之间,空门立现。
施歌看准时机,手中铁铲快如闪电,铲尖不偏不倚,正好戳破了史克朗的膻中穴。
“呲……呲呲……呲呲呲……”
听到身体传出漏气之声,史克朗惊恐万状,又因气管堵着大枣,喘不上气说不上话,只能张牙舞爪,嗯嗯啊啊。
“怒……火……冲……天……”
施歌全力一铲,拍在史克朗屁蛋上,两百斤的大汉漏着奄奄一息的真气,迎着阳光飞向蓝天,越来越高,逐渐成为一个黑点。
“原来阁下是火宗威名赫赫的喷气式天王,失禁失禁……”
从此以后,甘州人更喜欢亲昵地称呼铁头公子为——无敌铲屎官。
久未见怒火回来,左使杨枭已感不对,也顾不上苦心婆婆,带着鬼火天王章狼走到巷口。
二人刚至街面,鬼火天王顿生警觉,抬头一看,天空中飞下一暗袭之人。
“有人偷袭,左使小心!”
章天王抬手就是一掌。
“啊……”惨叫声悠悠渐远。
可怜那喷气式天王,又再度升天……
看到横躺一地的门人,很喷溅得到处的牛肉面渣,却没看到史克朗的身影,杨枭不禁疑惑。
“怒火去了何处?”
怒火的征途,当然是星辰大海,一时半刻怕是不会着陆。
“赶走王八,来了乌龟,胖哥,你歇会儿,让我玩玩呗……”
“乖,别玩太久,你拾久姨还在客栈等着咱们呢。”
“嗯,晓得晓得,卸了龟壳就回去。”
杨枭和章狼这才知道,合算是那个拿铁铲的胖子,和吃糖葫芦的少年,找他们的茬。
“小崽子,爷爷来教你死字的十八种写……”
“法”还没出口,数十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横空出现,将左使和鬼火围在当中。
以身法鬼魅着称的鬼火天王章狼,此时有一种见了鬼的惊骇,一个人武功再如何极致,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分出愣多的身影。
杨枭凝气戒备,此等武学委实超出了常人理解,这样的对手,可怕,极其可怕。
可奇怪的是,只见那些身影反复游弋,却没见对方出招,两人有点搞不清楚该往哪个身上下手。
正在疑惑间,周围人群爆出一阵“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左使,你……”
“鬼火,你……”
原来,杨枭和章狼不知何时,竟已被人将满头长发剪得七零八落,形如癞痢之狗。左使仅剩的一撮发髻上,还插着一根冰糖葫芦吃完的竹签,宛如发簪。
耻辱,不仅是个人的耻辱,更是整个火宗的奇耻大辱!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橙子,一会儿回到客栈,罚他抄十遍弟子规。”
“歌子,恕我直言,这,可都是给你惯出来的……”
归元歪头斜脑看了看杨枭和章狼,撇撇嘴,似有不满。
顿时,又是数十道身影暴现。
那杨枭和章狼吃过一堑,怎么可能再吃,遂,不管那小子的身影是实是虚,齐齐使出毕生所学,杀将过去。
然并作卵,虽式式都是杀招,却都用在了空气之上,只道又是一阵震彻天地的哈哈爆笑,不消说,又被人修理了形象,二人哭死的心都已经产生。
火宗两大高手齐上,不仅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竟连自己脸上被人画上乌龟王八尚不自知,已不可用江湖笑话论之,简直是江湖中的神话。
归元拍了拍手,掸掉不知何处弄来的碳墨,这才满意收工。
“胖哥,不玩了,两只乌龟呆头呆脑,没营养,不好玩。”
“乖宝啊,地上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捡嘞,多不卫生啊,现在传染病那么多,回到家第一件事,要好好洗手手噢……”
“呕……歌子……”
火宗护灯左使,鬼火天王,任到江湖何处,哪门哪派哪号人物不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唯恐稍有得罪。可现在,二人生无可恋,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此再不过问江湖之事,再也不做江湖之人。
“啊……”当空又传来呼嚎。
“左使……又有偷袭……”
“随他,去吧……”
不到一刻工夫,甘州城里已经炸开了锅,男女老少、贩夫走卒……像蚁群一样,从城中各处向事发地点涌来,只为瞻仰神武少年的卓越英姿。
“听说那北斗神拳小霸王,一个跟斗,就能翻出十万八千里。”
“何止啊,一个念头,就会有七十二般分身,我亲眼所见,真真的……”
“那铁头公子也是了不得,将一把重逾千斤的神铲,舞得虎虎生风……”
“听说还有那青蛇郎君都没出手,想是怕将咱们甘州城给淹了,误伤无辜百姓,真是好人呐……”
几年之后,月盛斋的分号开遍浩瀚,而甘州总店之内,神武少年堂食坐过的那张桌子,早已用白净琉璃罩了起来,不再对外开放,即使有人出价千两黄金,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