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进门将手中拿着的烟,给潘主任和钟大厨一人扔过去一条,还有一袋北京稻香村的糕点,这两位老哥家里都有孩子。
然后,将手中剩下的一条希尔顿香烟,顺手递给了费晓芸。
费晓芸瞬间秒懂,俏脸通红的伸手接过来。
“自己之前还说朱子心不够细,没想到,这会儿他都知道拿烟来探路了,贿赂未来的老丈人了,这小子脑袋怎么这么活跃呢!”
费晓芸一想到老丈人这个词,脸颊顿时有种火烧火燎发烫的感觉。
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同事,平时又都是比较熟悉的人,那就好办了。
根本不用介绍,心照不宣。
大家也都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所以立即开喝,开吃起来。
“我说朱子,这自罚一杯可不行!我们俩个人,可是等你这大半天,罚你一杯酒,这没问题吧!”
“你出去干嘛了,也不和我俩说一声,让我们俩为你担心这半天,这得罚一杯酒吧!”
“原来你们俩在搞秘密行动,嘿嘿!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俩先透露一下,这保密工作做得真够细腻啊!这得罚一杯酒吧。”
“罚你三杯酒,你说这过份吗?你自觉一点,自斟自罚,痛快点!”
潘主任和钟大厨,两个人和朱子以及费晓芸共同喝了一杯,吃了几口菜,填了一下肚子之后。
两个人又互相对视一下后,钟大厨笑眯眯地看着朱子说道。
其实也就是在逗乐而已!
钟大厨说话时还用眼神,扫了一眼费会计。
“我去,你们俩位当哥哥的,这是在抱团欺负我这个弟弟呀!”
“我这酒量本来就没有你们俩位好,再自罚三杯下去,那我差不多就该倒了。”
朱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菜,一边说道。
“切!我说朱子,以前你喝醉没人管,现在喝醉可是有人伺候你了!所以我们俩更是放心将你给拿下,哈哈!”
钟大厨和潘主任碰了一杯,轻呷一口后,笑哈哈地说道!
费晓芸听到这样调侃,小脸通红,白了老钟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坐在旁边大吃的朱子。
“老钟,两年没吃到你亲手做的菜了,艹,真特么的香啊,实话实说,真心好吃。”
“有米饭吗?我能先吃一碗米饭再喝酒吗?”
“尼玛!我说出你们都不信,我都有半个多月,没吃到米饭了,都忘了米饭是什么味道。我艹,连做梦都梦到在吃大米饭。”
朱子一边吃,一边说话,他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夸张。
情况确实如此,最后要回来了,事情又特别多,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做饭。
朱子又是那种对自己特别扣,特别节俭的人。
那时候的朱子,正在原始积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下馆子,打死都舍不得,自己下馆子吃顿饭。
包厢里的另外三个人,此时听到朱子这样说话,心里都是一酸。
三个人都停下快子,看着朱子,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费晓芸听到朱子这样说话,瞬间眼眶里就起雾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她是知道朱子在北京的生活,这两年来,因为工作上的原因。
基本上两个人,每个月互通一封信,在信中除了聊工作和帐目,有时候也聊一聊生活的琐事。
有一次,朱子在信里给她说了一个笑话,朱子说道:“一次晚上下班回来,又是好久没吃自己做的饭了。”
“于是就用那个小电炉煮面条,吃的时候,总是觉得今天的面条,特别的挂嗓子,难以下咽,吞不下去的感觉,吃到最后才赫然发现,原来是忘了放油。”
朱子是当笑话在说,但当时费晓芸看到之后,心里难受极了,这在北京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呀!还不如在家里呢!
现在,朱子突然说想要先吃一碗米饭,然后再喝酒。
这三个人都知道,这要是在平时,朱子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因为,合肥地区这边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不成文的规矩吧!
吃饭后就不能再喝酒了,否则!被视为对长辈不敬,对父母不孝。
具体这规矩是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从祖辈开始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钟大厨赶紧回答说道:“有,有,米饭多的呢,我去给你盛一碗。”
他人是坐在里面,说话时就已经站起身来,就准备要出去给朱子盛米饭去。
费晓芸这时站起来说道:“钟哥,我去给朱子盛米饭吧!我在这边方便一点。”
“那也行,米饭就在靠里面的那个小铁锅里,碗在橱柜里。”
钟大厨接话说道,厂里食堂总共有三个人,除了钟大厨,还有两位五十多岁的阿姨,都是附近村里的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所以,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忙盛饭,只能自己去盛米饭。
“好的,知道了,朱子,我去给你盛米饭。”
费晓芸答应一声,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门外,立即伸手擦了一下眼睛里,都要流出来的眼泪,真是心疼朱子,连吃碗米饭都是这么的可望不可及,真是一个能吃苦的男人啊。
费晓芸给朱子盛了一大碗米饭,朱子也不客气,接过后,吃得特别的香。
看着旁边三个人心疼不已!更是唏嘘不已!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出外在外打工,飘泊奋斗的人,都不容易呀!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九十年代的1992年,那时候,合肥地区的温饱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一天三餐大米饭,这还是有保障的。
费晓芸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朱子吃着米饭,她不时地伸出快子,不停地给朱子碗里夹菜,应然像是一位妻子一样,在细心照顾自己的男人。
有一碗米饭垫底,朱子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身上暖烘烘的,精神头也上来了。
从腊月24晚上十点钟上的火车,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足足有40个小时没睡觉了。
那时候才二十来岁,年轻,朱子身体素质不错,还能扛得住。
朱子吃的满嘴都是油,这菜和铁锅柴火饭,那吃的相当的满足,简直是不要太香了。
费晓芸从自己小包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帕,然后,伸出葱白细嫩的小手来,给朱子擦了一下嘴,动作轻柔,看着朱子的眼神里,充满着满满的爱意。
此时的她,宛如是一位温柔体贴贤惠的妻子。
朱子倒了三杯酒,这是一两一钱的酒杯,三杯就是是三两三钱。
“呵呵!两位老大看着啊,罚酒三杯,我干了啊!你们俩随意。”
朱子有精神了,豪气干云地说道!
俗话说,肚中有食,心中不慌,有一碗大米饭在肚子里呢。
朱子正要喝这三杯酒呢!
坐在旁边的费晓芸说话了,“潘哥,钟哥,我帮朱子代一杯酒可以吗?”
朱子知道费晓芸也能喝一点,以前在一起喝过酒,有个三四两酒量的样子。
“可以啊!你们两口子的事情,谁喝都可以。”
潘主任笑呵呵地说道,他是一个实在的,纯朴的人。
费晓芸伸手拿过去一杯酒,一仰脖子,干净利索地,一饮而尽!
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尽显女中豪杰风范!
朱子也已经将那两杯酒,一口气给干了。
大家开始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几句。
反正都是问,朱子在北京的一些、工作生活上面的事情。
他们俩这也是关心朱子,想问问朱子在京城干的怎么样?
朱子干私活和跟王阳明一起,搞批发市场商铺的事,他一字不提,不是信不过他们三个人。
而是,隔墙有耳的道理,朱子还是懂得的,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自己4个人在这包厢里吃饭喝酒,食堂外面经常有人来回走动。
当然,很多人都是来食堂锅炉打热水的。
朱子还是觉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