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被成为疯子这事情,海业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和大家也没多大的交集,他也不需要这些人。
因为,他需要他们的时候,开口借钱住院的时候,已经被嘲讽了个遍了,也算是看清了大家的面目了。
即便是自己没有被成为疯子,也没有像是现在那么落魄,而是混得很好。
那又如何呢,看清的大家的他,一样也不可能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的关系。
都觉得他疯了,不理会他,他也乐得清闲,还不用那么假惺惺的客气。
现在的海业,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又过了两个月,他发现自己被疯子这事情的影响到了。
这两个月里,他学习使用blender从开始什么都不懂,到后来学得越来越快,到现在不用看教程,也可以做出形象不是非常生动的模型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需要整天,那么拼命的学习了。
完全可以想象自己需要怎么样的模型,甚至是可以开始计划着,要这模型怎么做,怎么能发出他的心声。
这些都是想的,不需要一直对着电脑,海业也有机会开始出门走走了。
他终于也遇到了麻烦了。
这并不是大家欺负他,还是怎么样的。
虽然,大家还是会和他打招呼,但是看他的眼神,全都变了。
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了。
所有人都是这种眼神,说真的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这对海业来说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这种眼神,以前他在没有住院之前,每天都是觉得大家用一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那是还没看到别人的眼睛,就猜测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的。
那叫做关系妄想。
而现在不同,海业没有妄想,而是就在身边一两米的地方看到别人看自己很不一样的眼神。
这眼神,他无所谓,
毕竟,自己又和他们没多大关系。
可就在今天,村里有白事,海业去了,终于发现了自己在大家眼里是什么存在了。
在农村,村里有白事,大家都会来帮忙,即便是外出打工、工作的人也都会回来,这是正常的。
海业的哥哥,早在他们的爸爸出院一段时间后,又出去了。
而他妈妈也是一样,虽然离家近,但是也是每天都在上班,只是村里的人,一般不是同一个家族的家庭有白事。
每家到场一个人,这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其实后事,也不需要太多人手。
其他家族的几十个人,自己家族的每家全员只要在家的全员到齐,都快百人,还能不够吗?
这么多人,其实真正忙前忙后的,都不到一半的人。
所以也就有了不是属于自己这个家族的,一般都是只到场一人。
等到好日子,迎接前来吊唁的各方亲友的话,才会非本家族的人会多来一个人。
所以,海业的妈妈现在是不会请假来的。
这有白事的家的和他们家,又不是同一个家族的。
只是属于同村而已。
很显然,只能海业来了。
因为他的老爸,依然还整天躺着,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是五个月之前做的微创手术还疼为借口。
这种行为,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族里的,或者是村里的,大家都懒得理会而已。
做阑尾炎手术的,又不只是海业的老爸一人。
整个村子,五六百人,之前做过的也有十来个人了。
以前,技术差点,可能需要更久才恢复,但是也不需要五个月,还躺着那么久。
五个月,手脚骨头断了的都好了,更何况就一个微创的阑尾炎手术呢。
至于最近一两年,技术手段一样的阑尾炎手术的那一两个人。
基本上都是一个星期左右出院,一般都是二十多天,或者一个月零几天,伤口就完全愈合了,无论怎么动都不会有影响了。
五个月,那就没必要说了,伤疤都没了。
但是呢,海业的老爸,躺了五个月,伤疤都没了,他都说还疼。
无非就是懒惰,什么都不想做。
所以,村里有白事,海业还是必须得来的(虽然即便是他老爸来,他是在家的,也会出现。)
而让海业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的时候,也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了。
有白事,前来帮忙,自然是在主事人的家吃饭的,海业也不例外。
中午,他由于是本着谦让的优良美德,不和大家抢座位。
可是就在他要坐下的时候,不管是哪一桌,大家都是把腿张得老大,就是不让他入席。
但是,后面呢,那些桌上又加入了五六个人,十多个人挤着一起吃完全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他也知道了,不是那些饭桌太挤,而是饭桌上的那些人,不想让他们加入。
最后,主家的人看到了,才亲自给他安排的。
有白事,无论是谁到来,无论是乞丐,是疯子,主家人都不可能不给吃饭的说法的。
更何况,海业是村里的‘疯子’呢,自然是会给安排的。
而且,话说有疯子乞丐等来到白事的家,还有别的什么说法的,至于什么说法,海业也不知道,总之是被善待的。
这样,海业才安心地吃了午饭,而且还是和死者的亲子亲女一起吃的。
这规格,这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但是,海业也知道了,主家是把他也当疯子了。
要不然,主家的人,只要说让海业坐在那里,肯定不会有人反对的。
偏偏却安排海业和他们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海业和他们是非亲非故的,和逝者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到了晚饭,海业没有再保持谦让的优良传统,根本就不让,直接坐在了一个桌子旁边。
这不做还好,一坐下就出事了。
这些桌子都是大圆桌,正常是十个人坐是非常舒服的状态,人多的话,挤在一起十三、四个也没问题。
若是人太多,挤到十七、八个人都还可以吃饭,只是夹菜就需要站起来了。
也就是说,其实是可以坐是十三、四个人吃饭也是没问题的。
海业坐下的时候,桌上也就只有三、四人。
但是就在海业坐下的时候,那三、四个人,直接以去找快子,去打饭,去找酒等等的理由都离开了。
虽然,他们是真的去的,但是去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海业这一桌了。
都是坐在旁边的那些桌子旁边。
一直到后面,依然还是没有人来。
到最后,才有几个外面来吊唁的主家亲戚和海业坐在一起。
要是到现在,海业还不明白,大家是怎么看他的的,那他只能说是脑子有病了。
又是到了第三餐!
也就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主家给大家准备了夜宵。
当然,海业是不习惯吃夜宵的,也不止是海业一个人不吃。
也有很多人,就站在路边聊天之类的。
但是当他们看到海业可能有靠近他们苗头的时候,就全都散开了。
这……
是他们自己想多了好吗,
海业从小来本来就不是太合群之人,
这两三年更加不用说了,有人靠近他他都嫌弃。
要不是村里白事,得必须出席,他都不出现了。
还怕海业靠近他们?
这只能说是他们想太多了。
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的排斥海业,就和海业排斥他们是一样的。
“呜啊,呸!”
就在这时,最靠近路边这一桌,一个人比海业大三岁的人直接走了出来。
硬是跑十来步到了海业的身边,吐一口浓痰。
“好辣,好辣!”
吐了一口浓痰,连说两个好辣,可能是真辣,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之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这,还能不让海业多想?
那主家外面就是柏油马路的,他家的那半人高的院墙之外就是一个留着全村废水的水沟,之后才到柏油马路。
而海业的,就是柏油马路的另一边上,这可是距离十来米的距离。
真的咳痰,不在那臭水沟里,还要跑到海业身边来?
而且,海业并不是正对着那主家的大门的,而是斜向上的。
即便是对方觉得在那臭水沟里咳痰,离得大家吃饭不卫生,需要来到马路下沿。
那直走就是了,一定要斜向上好几米来到海业身边一步之内。
这在海业看来,就是针对他的。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外人,而是他的一个堂哥。
他的堂哥这样对他?
还是他想太多了?
无论是他想太多,还是怎么样。
他也已经体会到了他父亲散布谣言说他是疯子的事情,对他生活在这里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已经麻木到冷漠,真的可能就呆不下了。
但是他海业,吃席,一个人独坐一桌,别人就站在旁边议论却不觉得尴尬;独处,无任何人交流,很多日不觉得无聊。
会觉得不舒服?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海业变强大了,也许可能也是海业早就麻木,不在乎了。
总之,只能让他的心里,更加厌恶自己的父亲。
也许,以前,自己被他散布各种谣言的时候,不妥协,应该也会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