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放松的海业，也和对方聊了自己的家庭怎么样。
爷爷的兄弟姐妹等等，
之后就是爸爸的兄弟姐妹，大家的关系如何。
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自己出生之前，爷爷就走了。
之后，就是三年前，奶奶也走了。
在问道关系的时候，海业说奶奶非常疼自己。
有什么好吃的，一定是都会留给自己的。
因为，自己五六岁就寄宿学校了，奶奶去拆什么水果，或者是姑姑姑妈回来看望奶奶，买各种东西来，奶奶都没自己吃，也没给其他人吃，就自己藏起来。
然后等到自己周末回家才拿出来，很多时候那些水果因为一个周末自己吃不完，奶奶又给藏起来了，留到下一个周末，一直这么留着很多水果都烂了，但是奶奶还是舍不得吃。
而自己也非常爱奶奶，周末回家，奶奶做什么，自己也帮着做。
六七岁的时候，还不会煮菜，就每天帮奶奶煮饭，然后做菜的时候就自己生火，奶奶做菜。
渐渐长大了之后，只要自己在家，就什么都不能让奶奶做，都是抢着做。
回忆起这些，幸福洋溢在海业的脸上，想要藏都藏不住。
“你们关系那么好，奶奶去世的时候，你应该很难过吧，我和我外婆关系也很好，她去世的时候，我可难过了。”
可能是为了不让海业难过，心理医生先拿自己起了例子。
不过，海业并不难过。
“不，我并不难过，反而是觉得奶奶走了挺好的。”
“后面一年多，她基本就无法下床了，就一直躺了一年多。”
“放假的时候，我每天都扶她出来晒太阳，我就那么陪着一整天，虽然她已经记不得我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挺幸福了。”
“后面就走了，不用每天躺着了，也不用每天都吃不了喝不香的了，她终于解脱了。”
说到奶奶离开，海业虽然脸上尽是思念，但是却是幸福的。
“那真好，听你这么一说，我外婆离开，我也应该高兴才是，可能我是个女生，不能像你这样，我这心理医生，今天倒是被你给开导了。”
“那你爸爸妈妈关系好吗，你奶奶那么好，他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终于所有人都问完了，只剩下爸爸妈妈了。
这一次，海业没有直接和对方聊，而是问了一个对方都始料未及的话。
“你会替我保密吗？”
询问这，不是说生怕被人知道之后，怎么样。
而是海业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家里人就要来接自己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说他们的坏话，他们得多难受呀，虽然自己非常恨他们，但是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把他们说得一文不值，而伤心。
“我们都聊了一个多小时了，没想到，你还是没能信任我！”
“我现在虽然不是一个医生的身份和你聊天，但是我的身份是一个医生，保护别人的隐私，这是我必须能做到的，你今天和我说的，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再知道了。”
“你就当做和朋友倾诉吧，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喝茶聊别的。”
“如果你愿意当我是个可以倾诉的朋友，我倒是很开心的，我可是一个心理医生，听别人的故事，可以学习到东西。”
这心理医生，并没有要海业必须说的样子，反倒是表现出一副他很想让海业说给她听，他可以学习的样子。
这的确是可以激起海业的表达欲。
不过显然是多余的，对于自己的父母，海业没有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过，他其实也很想让人来一起分担他心里的压力，只是没人而已。
现在，有一个非常想听的，他也信任的人，为什么不说呢。
“以前，青春期的时候，我们经常动不动就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当时就有很多人反驳，你爸妈还在一起，你凭什么不相信爱情。”
“那个时候，我的回应是，我从小到大都希望他们离婚。”
听着海业说这些，心理医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副非常想听故事的感觉。
“小时候，我爸经常喝酒，每天都离不开那样子，基本上三两天都会喝醉一次，然后不是打我妈就是打我们。”
“后面，我们上学了，寄宿学校，每次回去，必定是父母打架。”
“那个时候，我多么想让他们离婚呀。”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虽然挺喜欢喝酒的，但是我一直告戒自己，绝对不能喝酒，不能像我爸那样。”
听着这笼统的故事，心理医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这，的确是一个比较糟糕的环境，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例如除了他们的关系之外，对你们兄弟的关系。”
“这，其实很难讲，他们从小到大，就当着我的面说，他们二胎一直都想要个女孩……”
这一次，海业又说了很久，把自己所有行为遭遇，又说了一遍，这些东西，其实他很久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说过的，但是现在已经记不得在哪里说了。
这一次，海业说得脸色非常难看，有些令人心疼。
终于，海业说完，对方终于说话了。
“那，你觉得他们爱你吗，是一个对你负责任的吗？”
“我觉得，他们挺负责的，至少他们把我养大了，还让我上学。”
这一次，心理医生终于不再肯定海业，终于不止是倾听了。
“不，你理解错了，把你养大，给你上学，这并不是负责任，而是应该的。”
“从你的描述里，我感觉得到，他们并不负责任，他们只是为了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把你养大，还经常说多辛苦多辛苦的。”
“之后，送你上学，就经常说让你不用担心家里的经济问题之类的话吧，我之前就遇到这么样子的。”
毫无疑问，海业被对方说中了心事，
对方说的这些，他就一直都遇到，只是他刚刚没说到而已。
可能是他没意识到，也可能是太多了，没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