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桂宁市内，持续了好几个月的警戒线已消失踪影。
各个场所，全部恢复了畅通，只需扫码便可入内。
路上行人，均是口罩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任何人的长相。
上午，八点多。
某一精神专科医院，一消瘦身影扫码入内。
头戴帽子，脸上还带着一浅蓝色口罩，根本看不出其年纪来。
导诊台前，海业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您好，请问您是来看望家属的吗，还是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护士说了两句话，海业依然没有回应。
她这才看到，海业努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已经被负面情绪填满，眼眶已经被泪水挤满的神情。
她知道，她判断错了，一个人来到这里寻求帮助的，也未必不是病人。
眼前这人，不是来看看家属的，也不是来咨询的，很有可能就是病人。
“你叫什么名字？”
“有预约吗？”
“你的电话是什么？”
几个问题，海业都没有回答。
再被问名字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替给了人家。
逾越的话，是有的，哥哥早就联系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勇气过来。
而昨日，他终于鼓起勇气过来了。
看着他的身份证，输入名字身份证号，自然就知道他是有预约了的。
电话号码，海业依然还是无法念出口。
只是在自己手机上输入，然后再给对方。
“好的，那你稍微在这里等一会儿，不要乱跑！”
护士说着，拿起了手里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喂，周主任，这里是大堂导诊台，昨天预约的那个叫海业的患者来了。”
“那带他上来吧，我现在还有一个病人呢！”
“不是，主任，他是一个人自己来的。”
“哦，好，那等一下！”
一个人自己来看病，奇怪吗？
海业有点不解，直接上去不就行了？
还叫他不要乱跑，他难道是几岁的小孩吗？
不多时，导诊台电梯打开，来了一个和海业差不多年纪的医生，直接把海业带了上去。
按下电梯楼层，电梯缓缓上升。
这，不是才二楼吗？
竟然还要坐电梯，还要得刷卡才可以打开电梯的门，这是不是有些太那啥了，还真是让人非常不解。
被这助理医生带着来到了一间诊室前，坐了一会儿。
不多时，一位患者出来，海业被这助理医生带了进去。
之后，她又接了一杯热水给海业，这才离开。
“你叫海业，是嘛！”
“我姓周，叫我周医生就好。”
“前些日子，我也和你哥哥聊过了，昨天也和你聊过了，对你的情况了解了一些。”
“不过呢，那些都是有些片面的，只是说了你一些自卫，或者是自残的行为，我们还是需要了解你的想法、你的病因，才知道如何帮助你。”
周主任的话语很温柔，带有一些心疼慈祥的感觉。
这感觉，和海业出现幻觉，看到自己奶奶的感觉是一样的，一下子海业就选择了相信对方。
“你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一年多了，是吗？”
还是非常和蔼慈祥的声音。
“是，是……”
海业非常努力地开口，可是才说出了一个字，情绪就崩溃了，根本无法说出来。
面对觉得可以信任的周医生，海业还是没能像刚刚在导诊台那里，坚持扛下来，就坐在周医生的对面，痛苦流涕起来。
周医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递给了海业纸巾，并一直安慰他。
说他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期间，各种安慰，一直让海业喝热水缓解情绪。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海业喝了四五杯的热水，情绪终于缓了下来。
之后，才开始有点可以交流的样子。
海业终于可以断断续续地蹦出一两个字，基本上都是周医生在问，然后海业回答是活着不是。
甚至很多时候，海业都是点头或者摇头回应的。
就这么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周医生的引导之下，海业终于可以大致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描绘自己独处出租屋的生活。
聊到了海业是如何自残的，自残的时候，他是想什么的。
他每天一直都在害怕什么等等等等！
当周主任叫领着他进来的助理医生进来带海业去做各种检测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钟。
八点多，就来到这里，进入诊室了，近十一点钟才出来。
这诊断的时长，还真不是一般的长。
一般的情况下问诊，都是几分钟，甚至都不到一分钟，最长的也就十来分钟，就让去做各种检查了。
助理医生开始领着海业去做各种心理自测了。
先是问，海业认识字吗，会用电脑吗等等！
得到海业肯定的回答之后，就点开了一大推的文件，让海业填了。
直到填完，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林林总总下来，海业答了两百多道的选择题。
待到海业答完，她上传之后，又领着海业去做各种躯体的检测了。
和海业认知里的，去医院检验，要去抽血、验尿、拍X片等等的检测完全就不一样。
第一项，直接做的是脑电波的检查。
“以前，做过脑电波检查吗？”
海业摇头！
“没事的，不疼，放松一点就可以了。”
说着，开始在海业脑袋上耳朵上，手上之类的贴上或者夹上各种连接着海业不曾见过的仪器，之后就让海业放松休息一下了。
十来分钟之后，又是做各种躯体的反射检查。
看看海业的各个部位，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有没有感觉。
全身下来，又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之后，海业又回到了周主任的诊室内，在告知海业需要住院治疗之后，询问海业的意见，再次询问是否告知家人，是否有人陪同。
结果，可想而知。
海业只是和哥哥说了而已，至于家人陪同，那是不可能有的。
这让周主任有些犯难，不过一番思量之后，还是做了决定，让海业住院。
八点多就到现在十二点多，一共是四个小时的问诊检查时间，中间也没有排队等待的说法。
至始至终，也没有和海业说海业究竟还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就让医生助理带着海业缴费，之后继续乘坐电梯往上，来到住院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