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依旧是这山,这瑰丽的河水也依旧,只是人却已经不在。
秦凡一路走下山来,见着这河水瑰丽色彩斑斓如初那般,一路上乌鬼山脉森然冰冷,似乎就连土地也是漆黑的,与黑色的森林相互掩映着,只是这山实在是太过高大雄伟,他也只是一路直线下来,真正的乌鬼山脉深处也未曾探索过,但却隐隐有股畏惧感,就如同小的时候那般。
一向喋喋不休的黑猫自从下了决定便一言不发,偶尔猫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稍纵即逝,倒真的只是像是普通的家猫一般,静静地蹲坐在秦凡的肩膀。
这里乃是秦凡的家乡,虽然物是人非可也不过几年光景,一切倒也是熟悉。他自然也是知道这里荒凉一片,只有数里外的河洛重镇才有落脚的地方,翻看了几遍老僧人留下来的羊皮古卷,明白荒外大海在这西北还要向东数千里,但若是御使残刀飞行却也用不了多久,但眼下饥饿的厉害,他也只好去寻那河洛重镇客栈之流。
想着最近的客栈,他忽的脚下一顿,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店小二来,当初与那个掌柜的,一同报官来抓捕自己的店小二,那家客栈应该也就是最近的了吧。想着倒也有些惆怅,他本人倒是并不怨恨那个店小二,只是下意识的有些厌恶那般倔强的人。
紧接着,又有一人的模样渐渐清晰,明媚皓齿,眉眼如画,一对小酒窝煞是可爱,当初不就是那时结实的她么?
想着,心头却是一痛,这痛苦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剧烈,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回转去看看她,但那一日的景象却同样清晰,比这痛苦还要来的剧烈,那女子流淌着眼泪,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一日你身上如此多的鲜血?
是啊!那一日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只是,你却怎么可以怀疑我……
一念至此,他痛苦更甚,只觉得百般痛苦也抵不过那一句为什么,仿佛有什么在那瞬间破碎了开来……
……
黑猫一路上眯着眼睛,蹲坐在秦凡的肩头,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随着秦凡从山上走到山下,自从知道要去数里外的河洛重镇,它便一心里只想着吃着美味,至于秦凡如何它却也是顾不上了的。
秦凡一路上缅怀着过去,自然没有御残刀飞行,只是西北不愧是九州最荒无人烟的地带,一路上竟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昔日里还有游侠勇士前来捕捉猎杀一些小妖,今日却也不知怎的,一切都显的十分平静,平静的都有些荒凉的味道。
在荒野露宿了一宿,数里的距离,他走的特别缓慢,第二日晌午才走上官道。道路逐渐宽敞起来,也渐渐有了行人出没,这才没有那么荒凉。
有了羊皮古卷,但终究有些细节还要向着路人打听,午后时候才渐渐靠近河洛。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不远处一个小茶馆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黑猫立刻喵了一声,表示自己真特喵的快饿死了。
秦凡倒是有些愕然,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一个小茶馆,记忆里最近的客栈应该是进了河洛重镇里头,但这一家却不在重镇内,反而在人烟稀少的这里,倒是有些奇怪,而且这茶馆也绝对是最近两年新建造起来的,不然秦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有些感叹,远远的就见到那小茶馆稀稀落落的围了十几个人,但却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认真喝茶,其余的围拢在一起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偶尔响起一阵鼓掌声音,似乎颇为热闹的样子。
离得近了,秦凡这才发现这茶馆说是叫做“茶馆”,却也只是搭了个凉棚,几张桌子,几张椅子,半旧不新的整齐摆在一块,便是成了“茶馆。”
秦凡早已经口渴难耐,看着阴凉也就走了过去,顺便也坐着休息一会。倒是肩头上的黑猫一直抓挠着他的肩头,似乎是好奇那些人围拢着做什么,秦凡被抓的烦了,也只好随了上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可还未等他走过去,也就是刚刚抬起腿的功夫。便听到那人群中猛的爆发出一阵喝彩来,好一会喝彩才结束,这才听到有一老人声音道:“这次咱们就讲讲天地初开,妖魔大战……”
他的话却还未落下,只听到又有一少女声音笑道:“爷爷讲的莫不就是太古时候,古神开天辟地斩三千恶神之事!”
然而少女声音还未落下,倒听到那老人声音呵斥笑骂一声,随即开口道:“你这是拆爷爷的台啊!爷爷这次讲的可不是什么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神话故事,既然大家捧场便要说说讲讲这身边之事。”
“那是什么事情?”
“自然便是修道仙人们的故事!”
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与老人洪亮的声音一唱一和,相互配合,登时吸引了在场所有茶客。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透过人群间隙秦凡看的清楚,果然是一个须发皆白,鹤发鸡皮,但精神面貌却很好,比之一般的青年小伙子还要盛几分的老者,此刻正喋喋不休口若悬河的说着,忽而一顿,旁边便立刻有声音响起,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比起秦凡来还要小些的样子,一身红色的小衫,俏生生的,瞧着便喜人可爱。
秦凡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但闻老人道:“自古相传该死的大妖怪们总有百般变化,诱惑人类,然九州春秋鼎盛,无论是妖怪与神仙们皆隐世不出,但却在前两年于那京都山上纷纷显出了原型,而我们这次讲的便是那个引动九州风云的少年!”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那少女立刻应声问道:“莫不是大荒青楼凤雏,九州状元秦凡?!”
“正是!”
老人一声喝答,倒是把一旁围观的秦凡给镇住了。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那老人喝了口茶水,便要讲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