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那片翠绿就映入了眼帘,沿着小石子路拔地而起了各种颜色的小木屋,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凑成艳丽的广告画一般。
每一栋小木屋旁边几乎都有一座风车,也上着艳丽的颜色,将荷兰寡淡的天色渲染的生机勃勃。
“荷兰人和挪威人一样,总会在大自然的挟持下找到自己的乐趣。”易耳看着眼前一排排的风车和小木屋,眉目温柔的低声说。
编导拍了拍手笑着说:“前面的还有一条河,上面有一座拱桥,再往前还有各种各样的博物馆,最出名的就是木鞋博物馆。”
……
满.足的一天过去之后,众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店铺,路上易邯看了看易耳,凑近了她一些,低声说:“国内的绯闻一概不管?”
易耳微顿,偏头看着易邯。
他咳了一声耸肩说:“我听你的,我没想自己插手。”
“也不是说不让你插手。”易耳想了想,握住易邯的手说,“只是我们要计深远,没有这一时的委屈,将来更加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受点小委屈。”
易邯回握住易耳,叹了口气靠近了些易耳,语气低沉:“许西麦把陈雪买通媒体的证据整理好了,还有那时候说的护士长,她发过来的视.频我看了,该露的人脸都露了。”
“哎,那你给她签名了吗?”易耳想起什么一样,调侃的笑起来,看着易邯问。
易邯忍不住笑,揽着易耳拥入怀里,温和的说:“当然,我很好说话。”
易耳靠着易邯的胸.口,在温和的暖风里陷入沉思。
回国之后,迟早要和易伯伯见一面,就怕到时候说什么也没办法让易伯伯稍微满意一些。
易耳的担忧是很准的。
回国第一周的周末,易邯被嘉禾叫走参加公益,前脚刚刚走,后脚易耳就接到了易伯伯秘书的电话。
到达指定的地点的时候,就看见易季在包厢坐着,正握着一只哥窑的茶杯喝茶,一身黑色的大衣看起来精神又威严。
不过易伯伯头上的白发也开始多起来了,脸上有了些不可遮掩的皱纹。
“易伯伯。”易耳对领路的服务员微微颔首,在易伯伯面前坐下了。
易季放下杯子看着易耳,一会儿偏头对秘书说:“去让敏含给陈小.姐煮一杯好茶来。”
说完他看向易耳,笑着说:“我们算算都有快十年没见了吧?”
易耳摸不准易季的意思,笑了笑含糊的说:“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易伯伯了。”
“对啊。”易季叹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的假山,“你父亲去世,都有十多年了。”
易耳垂下头没说话。
易季打量了易耳几眼,她倒是越来越像她父亲了,连笑起来都像。
可惜为人处世不像。
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走进一个红色旗袍的姑娘,将一盏茶搁在易耳面前。
易耳道了谢,对她笑了笑。
“小易向来不喜欢麻烦的事情,甚至是与人交恶,他都很少真的如此。”易季示意易耳尝尝,他看着易耳抿了一口,不咸不淡的说,“你如今这些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指不定要给他惹多少麻烦……”
“易伯伯。”易耳接过易季的话茬,搁下茶杯笑着说,“敏含姑娘茶艺真不错,我父亲向来就喜欢这样陈茶,苦涩甘醇。”
易耳说完,抬头认真的看着易季,温和的笑说:“易伯伯的担忧我都知道。我自己也很难过我这些事情牵扯到他。”
她安静了一会儿,垂下眸继续说:“但是很多事情就是和麻烦相伴。我也不打算,在暴风雨都没来的时候,就轻易放弃。别说他会难过,就是我自己也郁郁寡欢。”
“你这是在和我说真爱?”易季笑了声,和易邯肖似的脸上带着些冷意。
易耳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她看向易季说道:“真不真爱不是理由。我会保证不伤及他,要是我没能完美逆转我自己的局势,我一定会扯开他。”
易季微顿,闻言认真的看向易耳,这姑娘眼神温和,早年间眉间的跋扈和桀骜全都没了踪迹,只留下当初她父亲最喜欢的自信。
可说是自信,又有点奇怪,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又沉寂下去,只看得出温和知礼。
“……那我岂不是帮了倒忙?”易季笑着喝了口茶,叹了声说,“我昨天还撤了好几家报道陈宁和易耳关系之类的头条。”
啊?
这是什么意思?
易耳诧异的抬头看着易季,只见他眼梢带笑,眼尾的细纹透露着成熟魅力。
“……易伯伯……”易耳还没来得及问,门口突然传来躁动。
易邯猛地推开包厢的门,冷着脸走进来拉着易耳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易耳拽了拽袖子。
易耳掐了易邯一把,转头对易季笑:“易伯伯,我们那些小事您就别费心了,让他们传几天吧,堵也堵不住他们的嘴,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准备开始反击了。”
易季点了点头,笑着说:“还是习惯叫你陈宁。”
易耳闻言思索了一下,笑着点头:“也是我年纪小太冲动了,我父亲待我那么好,我一时委屈就改了姓,一点也对不起他。”
要改姓,明明也该是陈雪改才是。
“这个也没什么讲究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易季撑着膝盖站起来,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易邯,笑着对易耳说,“这些委屈记得好好记下,到时候算账才不至于没得算。”
这是……他什么都知道的意思吗?
易耳迟疑的打量着易季的脸色,抿着唇点头。
“今天拉着你喝茶,耽误你时间了,下次再一起吃饭。”易季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取了帽子戴上,活像是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
临出门的时候,易季拍了拍易邯的背,平和的说:“有做不到的,就去找何秘书。”
易邯没搭话,易耳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下意识嗯了声,回过神来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易伯伯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