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沫姐来了。”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场面突然安静下去,刚刚观摩过那场床戏,又听说过赵沫追逐易邯多年的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曲道彰咬了口饼,突然觉得自己嚼饼的声音可能会很大。
“这是云南的馕是吗?”易耳笑着指了指曲道彰咬着的饼,好奇的问。
曲道彰点了点头,撩起眼皮看了易耳一眼。
一瞬间撞见她带着点惊艳的眼神:“你有空可以来我家做客,我想请你做个模特。我学艺术绘画的。”
易邯抚了抚额,叹了口气说:“他最近热度起来,挑剧本接封面、拍广告都要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去我们家。”
“提前预约好吗?”易耳白了他一眼,转头笑盈盈的看着曲道彰说,“那你的气质突然让我有灵感——”说着她拍了拍易邯,“帮我去找找纸和铅笔,我先记下来。”
“还在吃饭……”易邯无奈的说着,但却利索的站了起来往老板娘那走去问了。
易邯走开的这段时间,易耳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曲道彰说话,说着说着,她突然盯着曲道彰沉吟片刻说:“不知道玫瑰花适合你还是蔷薇花……不对不对,你适合川本谕先生的野性美学——”
她抬眼看了看曲道彰,笑眯眯的接过易邯的纸笔,旁若无人的在画纸上涂涂画画了起来。
易邯早就习惯她偶尔的艺术家气息,便带着话题和旁人聊了起来。
曲道彰想过易耳或许不想新闻里所写所说,但是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
竟然满身于世不容的艺术家之气。
那个《花海与匠人》倒是有点意思了。
等易耳画完初稿,后来他们点的菜还没上完,易耳最先递给曲道彰看,她笑着问:“我怕落入俗套,因为日/本的川本谕先生就是走这一条路线的——型男风的绿植。不懂为什么,我觉得你适合叶片或者草本植物。”
“因为不那么娘们叽叽的。”曲道彰难道笑了笑,竟然有点暖融融的少年感。
易耳突然又不确定了。
“打住。”易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掐着易耳的后脖子说,“你是探我的班还是探谁的班?”
路导都忍不住揶揄的咦了一声,笑呵呵的看着。
“……都探啊。”易耳反身挽住易邯的胳膊,笑嘻嘻的说,“只是曲道彰真的是灵感boy,我刚刚有好多种主题的画在脑子里闪过……”
说着,易耳突然止住了调笑的话头,拿着笔在纸上重新画了起来。
易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自己作死亲手雕了个冰雕给她,然后完蛋了,半天时间我就在旁边听着她暗搓搓的数落我雕的不好,然后看着她亲自动手改。”
“嫂子是艺术家嘛。”一边一个女孩子笑着说,“还是北欧最具盛名的抽象派艺术大家,那肯定要和凡夫俗子不一样了。”
路导诧异的哦一声:“我就见着漫天的诋毁新闻,倒没见过说她艺术造诣的新闻。”
那女孩子就笑:“一提就是立场不坚定了,谁提这个。”
“我也是以前去看过嫂子的画展才知道的。”她拿手机出来翻了几张照片给大家看,笑着说,“哇,真的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们黄种人在白种人中间那么被尊重,永生难忘。”
听着别人提及这些他自己不曾参与的事情,易邯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既觉得骄傲,又觉得十分遗憾,他竟然没有亲眼看看那样的她。
易耳画完三张初稿,仔细看了看,稍微有点满意,然后抬头就看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她唔了声,迟疑的说:“你们吃自己的,不用等我。”
路导哈哈笑起来,摇着扇子说:“卑尔根艺术学院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好学校了吧?”
“对。”易耳迟疑着看了看易邯,见他一脸纵容的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北欧那边就是卑尔根排第一。”
曲道彰早就吃饱了,接过易耳的初稿看了看,虽然觉得构图好像很好看,但是他却想象不出变成刚刚那姑娘给他们看的画作风格,之后的样子。
用色艳丽、色调偏偏又沉。
“到时候我向画好,发给你看看然后你有空的话,我还得再请你去我家一趟。”易耳一边说着,一边想了想问,“我拿它参赛或者把它放在画展里面,可以吗?”
曲道彰点头,轻轻笑了笑,有些温和的意思:“受宠若惊。”
这是个矛盾的青年人,他似乎通体都是痞气、冷漠、寡淡之意,但他勾唇一笑,便又莫名其妙带着点甜意,甚至还像是冰淇淋。
真是适合做模特的一个人。
易耳晚上拉着易邯的手逛街的时候,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曲道彰气质有多不一样。
“那我呢?”易邯哼了声,不满的问。
“你?”易耳笑眯眯的盯着易邯,有点迟疑的样子,等易邯的脸色不好的时候,她才突然笑起来,“你就算没有了气质、没有了样貌,我也依然觉得你是最独特的人。”
“从你在爱尔兰背起我的那一刻,我就这样觉得了。”易耳伸手抚/摸着易邯的眉眼,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硬硬的眉毛,笑起来说,“男人的眉毛都这么粗吗?”
易邯总是容易被易耳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虏获,他无奈的笑了笑,眼神似乎是将满天星辰都包容进去了一样,显得宽广又闪耀。
“我想吻你。”在异乡的街头,作古的楼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两人身边也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甚至认得出易邯来,时不时看几眼,举着手机想拍又不敢拍的样子。
易耳迟疑的看了看周围,啊了声,困惑的说:“会给嘉禾添麻烦的。”
“不会的。”易邯扶着易耳的腰肢,低下头亲吻易耳,沙哑着声音低沉的说,“她喜欢这样的麻烦。”
我不觉得她会喜欢。
易耳感受着他的温柔,忍不住拉住他的衬衫下摆,闭上眼睛将周围一切都抛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