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王莺儿听肖雨说了一大堆,只听得最后一句,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呢。”肖雨自言自语。
临近巳时的嵋陀城,西街的店铺早已打开门招揽生意,道路两旁也陆续有小贩开始叫卖,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肖雨看着比原先世界商业街还热闹几分的画面不禁疑惑。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三天了,听说千炼门的所作所为,那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原以为千炼门管辖的嵋陀城百姓会民不聊生,终日惶惶不安,但现实并非如此,奇怪。
肖雨不知道,百年前的千炼门为炼制百炼针见人就杀,夺取心头精血,但时间一长门内发现百姓越来越少,而且吓的大门不出,不再耕种捕猎,导致千炼门一段时间只能自给自足。
上层知道了忌讳杀鱼取卵,不再对势力内的百姓下手,而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只能炼制千炼针,还能提供所门内需食物,何况门派需要新鲜血液,只靠门内通婚又能产生出多少有资质的孩童。
自从千炼门多了两条门规,一是势力范围内的百姓不可里滥杀,势力外不过问,二是凡百姓所生有点资质的孩童都纳入门内培养,劝也好,抢也罢,给些无用的金银就行了。
肖雨突然停下了脚步,王莺儿见状一脸疑问。
“身上带钱了吗?”肖雨难为情地问道,没有钱去迎春楼怎么行,刚刚黄玉山离去的时候,肖雨忘记跟他要些银财傍身。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这里应该不可以手机支付,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要钱何用?”
“去迎春楼不带钱,还不被人扫出去。”年纪尚浅的王莺儿肯定不懂,肖雨也不想解释的太清楚。
王莺儿哦了一声,腰间取出一个袋子丢给了肖雨。
肖雨打开看了看,十多块银锭,一些碎银,还有厚厚一打银票,好家伙,少说也有几百万了吧,拿着几百万现金晃悠,万一丢了咋办,这丫头是多有钱,想想自己卡里的几万块钱,还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想哭。
“够吗?”王莺儿还问了一句,财大气粗。
“够了够了。”肖雨的声音明显小了,底气不足啊,有钱才能硬气,没钱怎么硬。
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见一烟雨楼阁立于一片湖面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如果不是小二说这里是迎春楼,肖雨还以为是文人雅客喝茶聊天的场所,不过再一想,文人雅客也喝酒,也好风花雪月。
迎春楼门前挂有一副对联,“晚风吹开一片云雾,夜月照彻万里江山”(摘自晋北一处百年前的青楼),有风有月,风月场所,很有意境。
门口无人看守,估计是知道嵋陀城内没有人敢在迎春楼闹事,除了千炼门自己的人。也无花枝招展的姑娘拉客,再一想,现在午时,姑娘们可能还没起。
肖雨心潮有些澎湃,从没有进过这种场合,而且还是带古风气息的,看了眼身旁的小雀儿,心猿意马顿时跑得没影儿,带个小丫头逛青楼,怎么感觉怪怪的。
“小雀儿,要不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肖
雨带着一丝商量口吻问王莺儿。
“你要干嘛?”王莺儿狐疑问道。
“不太方便。”肖雨难为情道。
“哼,不行。”王莺儿冷哼一声,有些怨气。
肖雨无奈只能认命,与王莺儿一同进了迎春楼,映入二人眼帘的便是一座清池假山,别具一格,池中片片荷叶,翠绿欲滴,三两朵荷花含苞待放,春意傲然,锦鲤拂过,又撩拨了谁的心弦。
堂内,檀木顶梁,水晶玉灯,珍珠幕帘,富丽堂皇。堂中有几小厮正在打扫,见到肖雨二人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继续手中的活。
“哟哟哟,两位客官来的可真早,稍等片刻,我这就让姑娘们梳洗打扮一番。”身后传来一道娇媚。
肖雨、王莺儿转身只瞧得一盛装打扮的半老徐娘,身子丰腴,但风韵犹存,可惜妆容下的细纹暴露出了年纪,猜测是迎春楼的老鸨。
老鸨眼光毒辣,见二人穿着朴素,不似富家公子哥,见王莺儿女儿身,十足的美人胚子,精致的小脸虽未完全长开,也别有一番韵味,心想这公子挺会玩的,出来寻欢作乐还自带了个小美人,老鸨深知个别客人有癖好,不多想不多问。
肖雨从王莺儿给的钱袋里取出一块银锭丢给了老鸨,说道:“听说贵楼前阵子迎来了一花魁。”
老鸨眼前一亮,但也没有过多激动,对于日进斗金的迎春楼来说这都是毛毛雨,想起那个花大价钱买来的玉婵,第一天走了个场子就不接客了,自己暗恨,又打不得,那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咬牙切齿说道:“公子说的是玉婵吧,真不凑巧,今日玉婵不太舒服,接不了公子。”
客人出来玩最怕扫兴而归,能赚的银子为何不赚,连忙又说道:“要不公子挑选别的姑娘,个个肤白貌美,胸大屁股大,保证公子满意。”
肖雨心想这花魁玉婵地位还不低,老鸨似乎也使唤不动,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花的王莺儿的钱,心里有些别扭。
抽出一张小面值的银票一百两塞给了老鸨,“见上一面就好。”
老鸨眉笑眼开,迅速地将银票塞进了花白的领口内,妩媚说道:“奴家这便去叫上一叫,至于玉婵见不见公子那就看缘分了,不论如何银子都是不退的。”
肖雨笑着点了点头,见老鸨儿上了楼,与王莺儿留在了原地等待。
迎春楼内留宿的客人也陆续从女子的花阁中走出,经过肖雨二人的时候,明显多看了两眼王莺儿,不过此时的王莺儿穿的朴素,并没有留意。
楼上一间花阁的房门被拉开,一大汉从屋内走了出来,阁内女子紧跟其后,不知说了什么,大汉转过身又对女子上下其手,女子媚眼如丝,身子发软欲倒入大汉怀里,却被大汉推开了,哈哈一笑便要离去。
肖雨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是当日嵋陀城外踢了自己一脚的大汉,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拉着王莺儿躲到了隐秘处。
躲在暗处的肖雨心想自己太过大意了,城内有千炼门人活动再正常不过了,自己跟王莺儿是以逃难身份入城的,昨日受伤今
日却生龙活虎,被发现解释不清。
王莺儿顺着肖雨的视线也看到了大汉,眼神流露出一丝杀意,肖雨没有发现。
待大汉出了迎春楼,肖雨松了口气,四周环顾一圈,看看是否还有千炼门的人,但肖雨也知道,不可能认得所有的千炼门人,那就先躲着吧。
打扫的小厮见二人偷偷摸摸的,留意起来,万一楼内丢东西了,老鸨别看平时笑嘻嘻的,对下人下手可狠了。
想到小刘偷看诺儿姑娘洗澡可是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看到小刘那一副凄惨的样子,小厮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鸨儿上楼走到清雅阁,唯一没有男人留宿过的雅间,推开房门见到玉婵正在修剪一盆观音莲,女子花容月貌,冰清玉骨,细白手指拿着剪刀剪去旁生多余的小崽儿,老鸨儿作为一个阅女无数的女人此刻也看得痴呆,随即又恨恨地埋怨,不能带来银子的花瓶养着有何用?
玉婵听到房门打开,依旧低着头修剪盆栽,柔声说道:“妈妈,我说过,不接客。”
老鸨板着脸骂道:“小狐狸,我供你吃供你住,还有你身上穿戴的哪样不用钱,你跟我说不接客,当老娘的钱是天上掉的?”
玉婵微微摇头,还是没有看向老鸨,“当初说好我只需露个面,自我来到这迎春楼,生意好了不少吧。”
老鸨知道玉婵说的是事实,虽然不单独接客,但偶尔也会下去露个面,那些公子哥发了疯的打赏,生意确实好上不少,玉婵不接还有别的姑娘接,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老鸨儿弱了三分,不敢强逼玉婵,以前也有过强逼姑娘接客,第二天上吊自尽的例子,带着几分请求,“今天来的公子哥,你只需见一面就行,就见一面。只见一面,然后我立刻将他赶走。”
寄人篱下,有时身不由己,思索再三,玉婵只得颔首答应,只见一面,虽然有些心烦。
老鸨喜上眉头,心想这小狐狸肯见一面就好,接客得慢慢来,一步一步的还不是掉入老娘手中,以前新来的姑娘哪个不是誓死不从,最后不还是乖乖的成了老娘的赚钱工具。
掩上房门,离去了。
肖雨见老鸨下楼,衣袖捂面地小步过去,王莺儿也有样学样。
老鸨见二人奇怪模样,心想这二人遮住脸干嘛,难道怕遇到熟人,哼,老娘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肖雨急忙询问,老鸨点了下头,肖雨让老鸨赶紧带路,还挺猴急的,路上老鸨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二位是遇到熟人了?”
肖雨随口说了句,“花粉过敏。”
花粉过敏?这是什么意思?老鸨一脸疑问。随后想到玉婵只愿见一面,觉得还是跟公子哥老实交代比较好,虽然二人穿的朴素,但随手打赏一百两的也不是普通人物,尽管后台是千炼门,能避免的还是避免了好。
三人径直走向清雅阁,路上不停有姑娘向肖雨抛媚眼,胆大的路过时还揩个油,搞得肖雨一阵脸红,从没感受过这阵仗。
王莺儿看着还挺享受的肖雨,不禁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