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兄,陀翎山一别,储某可是挂念已久,如今在这小小的东丰城遇到,我还真是不枉此行!”
院外传来储长青的笑声。
刚开始,在场所有人还以为他跟肖雨是什么知己好友,可越听到后面,储长青的语气渐渐冰冷,显然是对肖雨积怨已深!
这二人有仇!
肖雨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没有理会外面的储长青,而是先简单解释了几句:“在千炼门的时候,我耍了他一次,他吃了点亏,后来,他要杀我,李轩救了我,不过也因此被他打成了重伤。”
“李荣的哥哥?”陆商疑惑道。
他与肖雨、李荣是同一届学生,又与肖雨同住一座院子,自然也听说过李荣的哥哥,李轩的事情。
他当时还有些钦佩这个叫李轩的人,救了别人,自己却身受重伤,如今还在华清风神医那儿躺着。
而今,外面那男子竟然就是打伤李轩的凶手。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
这都能碰到!
肖雨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陆商向外面看了一眼,神情凝重道:“听说他是搬山境,现在景老师用不出灵力,就凭我们几个……”
后面的他没说,可众人都知道,凶多吉少!
张评生盘腿坐在地上,他一直没有开口,默默调理自身,以求多恢复一分,面对接下来的大战。
其实,现在的他们由于多日的囚禁,身体虚弱了太多,即便吃了肖雨带来的丹药,短时间根本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
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说那些侍卫,就算只有储长青一个搬山,也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这时候,陆商突然问了一句:“郝富贵呢?”
正在调息的张评生脑袋微动,显然他也想知道郝富贵的下落。
“富贵,他跟被软禁的那些莆田村民众一起,我没有带他一起过来。”
肖雨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他就意识此行应该凶多吉少,如今看来,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还好没有带上郝富贵!
肖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弧度。
他想着,此时的郝富贵应该还在院里傻乎乎地等着他吧。
可如果他们全都栽在这里,那郝富贵恐怕还是会有危险。
得先闹出动静,让全城混乱,这样凭郝富贵的脑袋,应该能意识到他们这里出了事。
他希望,那胖小子会就此逃走,逃得远远的……
外面,储长青听着院内没什么动静,双目微眯,狠毒道:“肖兄,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命人把这院子点了,看你们能忍到何时!”
肖雨微微皱眉,这储长青还真狠,要是他真让人用火攻,他们还真的不得不冲出去!
他大声吼道:“储长青,这是人家城主府的院子,你有什么资格烧别人家的院子?”
储长青一愣,这算什么回答?
他看向身边的侍卫,没有一个侍卫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连城主都要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的人物,就算他真一把火烧了城主府,恐怕城主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储长青冷哼一声,随即命令侍卫去取火油、柴火。
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熊紧握大刀,忿忿道:“他们还真想用火,我们现在就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他说着,就径直往外跑去,林天拦下他,“先别冲动!我们这样冲上去,跟送死无异!”
可林熊却好像一根筋,在知道了猛虎实情的他,也终于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愤怒地想从林天的手中挣脱开,“我林熊不怕死!”
林熊,名如其人,他是林姓三人中体型最壮实,同时也是脾气最暴躁的。
可在林天那如磐石的手中,却是难以挣脱开,林天训斥:“你不怕死,我林天就怕死吗?不怕死跟去死是两码事,你死了,村里人怎么办,他们现在可是全都在城里……”
“这都怪那个肖雨,要不是他,我们村又怎会迁徙到城里,进了狼窝?”
林熊脑子不过弯,从林天说的事情中,他立即联想到这么多天在笼子里听到那些小厮的嘲讽,
“这次的事件,全都是我们的主人和城主大人策划的,那个肖雨傻不拉几的,竟然还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帮助莆田村,如今,莆田村自己走进了陷阱,倒真是省去我们好些功夫了。”
当林熊说出那句埋怨肖雨的话,肖雨还没什么反应,林天立即抓着林熊的手臂,背过身,完成了一个过肩摔。
“咚”
林熊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他脑袋昏沉,终于是冷静了一些。
“林熊,我们虽然没有读过书,大字都不认得一个,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道理,我们从小就明白,他们是来帮助我们莆田村的,那时候村里缺少吃的,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还继续待在山里,迟早会饿死,你告诉我,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林天看着地上的林熊,一脸认真,然后他转过头,望向肖雨要说些什么。
肖雨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不要说,他明白。
要是换做平时,他可能会跟林熊掰扯掰扯,但是现在,还是免了吧。
肖雨走到景文翰身边,“景老师,恢复得如何?”
景文翰未停止打坐恢复,眼睛一直闭着,口中道:“多天的药性沉淀在经脉之中,短时间难以驱除,我感知过,外面有两个搬山,都是下阶,三个灵体境上阶,再给我一刻钟,我就能恢复到搬山中阶,到时候带领你们逃出去应该不难。”
“好!”
肖雨应了一声,转过身,望向外面,口中呢喃:“两个搬山境下阶,一个是储长青,还有一个,恐怕就是与他同行之人,这样看来,村长引走的那伙人里,颜宏章和马卢应该都在里面。”
两个搬山境下阶,三个灵体境上阶,一堆侍卫……
在这种阵容下,要坚持一刻钟,着实有些艰难!
院外,侍卫已经将柴火铺好,并浇上了火油,只要一点火苗就能引起大火,侍卫举着火把,犹犹豫豫地来到储长青身边,小心问道:“少堂主,都准备好了。”
储长青点了点头,望向院里,冷声说道:“肖兄,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了。”
他见里面还是没有传来动静,冷哼一声,数道:“3!”
那位拿着火把的侍卫,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烧城主府,还是烧那位仙师颜老的住处,要不是城主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尽数听候这位储少堂主的吩咐,否则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纵火。
储长青双目微眯,脸色冰冷,“2!”
一边侍卫神色紧张,紧握刀柄。
“1!”
“砰!”
突然,院门炸开,向储长青砸去。
储长青不屑冷笑,不躲不避,一掌拍出,大门四分五裂。
分裂的碎木正好打到了那位手持火把的侍卫的手腕,侍卫疼痛脱手,火把掉落在地上,坚强地燃着。
院内,肖雨一行人走了出来。
侍卫纷纷拔刀,神色警惕。
储长青看着院内的人影,双目闪过狠辣,如同毒蛇一般,他冷笑道:“肖雨,果然是你!之前我还觉得不可思议,半年前明明还是个见到我只能逃走的凡人,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浩然学院的弟子,还真是令我储某刮目相看呐!”
储长青的话中竟是嘲讽之意,肖雨不予理会,他先是瞄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火把,离墙边那些浇了油柴火还有两三米远,周围也无第二根火把,他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储长青真有放火的意思,他会等到景文翰恢复到搬山境中阶,可现在,不出来也不行了。
为了拖延时间,他平淡问道:“储长青,你来这小小的东丰城作何?”
储长青大概看了一眼肖雨身边的几人,没有发现那个叫景文翰的搬山,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肖雨的用意,嘲讽道:“呵呵,在陀翎山的时候,就喜欢玩心计,如今踏上修炼之道,还是如此,要叙旧可以,将里面的那个请出来,自缚双手,储某会将此行的目的如实告知于你!”
肖雨笑了笑。
他自然不会信储长青,先不说他与这东丰城城主有何关系,只一条,他打伤了李轩,肖雨就与他不共戴天。
之所以会说上几句不着调的废话,只是他尚未看出,第二个搬山境是谁!
突然,他身边的林天看向一处,大声喝道:“刘子石!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肖雨几人闻声望去。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从侍卫中走出,他长着一张老实的面孔,不是刘子石还能是谁。
可他此时的眼中,不似原先看的那般实诚,反而眼中含笑,透露出精明的光芒。
“林天,你不好好地在笼里待着,跑出来,万一不小心死了,你两个娃娃怎么办?”
关心语气,可话语间尽是无情的威胁。
连那些侍卫都听得不寒而栗,他们偷偷望向那老实男子的眼中,带了一丝深深的敬畏。
“刘子石,你找死!”
林天羽箭已搭上弓弦,对准了刘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