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由果真不信,下了山就直奔另一家道观而去,打算去找上次来别墅汇报的那两个道士。
他原一开始就想找这两个人帮忙,可这两个人说他们道行不够,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这两个人都不松口。
墨由将车停在山脚,坐在车里等着小道士下来。小道士来得也很快,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
“墨少,这样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墨由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和对刚刚那道士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信任的很。
“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有没有害处?”
那道士接过,谨慎的打开瓶盖,发现没有什么怪异的气体出来之后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
初步查探没有什么异常,他又倒出一点在手上,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才盖上盖子还给他。
“这是普通的散功粉,对付小鬼用的,不过用法很苛刻,需要让鬼服下才可,一般是想要从鬼口中知道一些消息的时候刑讯用的,对人倒是无害。”那道士解释道。
墨由捏着手里的瓶子,蹙了下眉,“这样看来....他确实没骗我,至少这次没有。”
散功粉这东西都是内行人手里的货,那道士看了墨由一眼,皱了下眉,“墨少还在找囚鬼的法子?”
墨由偏头,“怎么,先生想要帮我?”
那道士摇头,“我说过了,我道行不够,贫道劝墨少还是放下执念,一切自有因果,顺其自然才是。”
“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墨由攥紧了手里的瓶子,“我还是想试一试。”
那道士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轻喃,“罢了,一切早有定数。”说完,他便下车走了。
墨由想着道士的话,坐在车里很久很久,从日落西山,直到夜明星稀。
他其实不信命,但不得不认命,早在他接受自己是个瞎子的时候,就已经认过命。
命啊,多么神奇的一个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世人到死都想不明白这一生是为了什么,就像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能遇到愿愿。
只是这世间一切他皆可认,唯独方愿不行,她是他毕生躲不掉的劫,不是命。
墨由眼底闪过决绝,缓了缓僵直的身体,发动车子缓缓驶向远方。
方愿一天都没离开别墅,情绪恹恹的。
男人不在家,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在忙,不给他打电话自己又放不下心,心里总是纠结不下。
黑猫抖了下耳朵,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说,“喵。”
‘别纠结了,你家男人回来了。’
方愿面上一红,嗔怪的瞪了黑猫一眼,兔子似的跑向了别墅外。
黑猫冷哼一声,舔了舔爪子。
‘恋爱中的女人,偶不,女鬼,还真是爱口是心非。’
方愿不管身后的黑猫说了什么,一门心思都被眼前的墨由所填满了。
她欣喜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终于知道以前梅梅总说的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感觉了。
“墨由,你回来啦。”她小媳妇似的跑到他身边,想要搂住他的胳膊,却被男人躲闪开。
方愿唇角的笑僵住,眨眨眼看向墨由,“怎么了吗?”
墨由看不得她失望的样子,可一想到那道士说的要减少身体接触,他咬咬牙。
“愿愿,我最近身体不舒服。”
方愿哪里还顾得上失落,立即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吗。”
她焦急认真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墨由还是抱紧了她,“没事,就是...可有些感冒,怕把病气过给你,以后....我们要尽量少接触了。”
方愿不解,眨了眨懵懂的瞳,“可,可我是鬼啊,我不怕感冒的。”
墨由笑了下,缓缓说,“愿愿,我心里从没把你当过鬼,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门心思想要拴在身边的人,你明白吗。”
他声音又轻又认真,显得那清冷的嗓好听的动人,方愿晕乎乎的,哪里会说什么不好,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好,都听你的。”
墨由心里很软,像被开水烫了一下,“傻子,你怎么这么乖。”
他这样夸她,她也想夸一夸墨由,便红着脸,照葫芦画瓢说了声,“你也乖。”
墨大少爷平生第一次被人说乖,心情还有些复杂。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方愿脑袋上轻拍了下,“傻死了。”
方愿捂着脑袋不满,“怎么一会乖一会傻,墨由真坏。”
墨由挑眉,“我打疼了?”
方愿是鬼,自然不会觉得疼,她摇摇头,“你打都不疼的。”
“那别人呢?别人打你你会疼吗?”他问。
方愿扬起下巴,脸上带了些小傲娇,“我很厉害的,没人敢打我,鬼也一样。”
墨由唇角微勾,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发,“我们愿愿就是厉害。”
谁知方愿怔愣的看了他一眼,忽地想到什么,耸起的肩膀一泄。
“好吧,除了你。自从遇见你,我的头已经被拍了很多次了。”
墨由顿了顿,然后眉眼渐弯,“所以愿愿,你是想说.....全天下只有我能打你。”
“那当然。”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墨由想亲她,但是他不能。
他叹了口气搂住她,隐忍的闭了闭眼,“我很喜欢这种特例,很喜欢很喜欢。不过愿愿,我对你也有特例。”
方愿咬了下唇,小声问道,“什么特例?”
“全天下,不对,应该是永远永远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