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那坐在床边的身影时,艰难的张了张口。
“哥…”
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奄奄一息的病重模样,陆父眉头皱的愈发紧蹙,伸手替她轻柔的拨了拨垂散的头发。
“怎么了。”
陆老太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哽咽道。
“我…梦到…爹娘…了…”
“娘…骂我…说我…尽给你…添乱…”
“对…不起…”
“胡说八道什么。”陆父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沉声道。
“只不过是一点小问题而已,很快就好起来了。”
“而且,兄妹之间,说什么对不起。”
陆老太扯出一抹笑容,声音艰难的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哥…我不想…打针了…”
陆父语气缓和了下来,哄道。
“不打针怎么能好。”
“听话,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弄最好的药了,这特效药打不好,我们就换。”
“不…”陆老太摆了摆头,眼角的泪浸湿了她的鬓角。
还有那狰狞的疤痕。
“别折腾了…我不想…”
话音未落,勤务兵的声音便从帘外传来。
“委员长,药到了。”
陆父沉默了半响后,干枯苍老的大掌轻柔的放在了陆老太的头发上。
“放心,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说罢,便站起身来,冷声道。
“让医生进来吧。”
“是!”
陆老太深深地望着兄长的身影,看着他昏黄灯光下那莹白的发丝,愧疚的阖上了双眼。
医生看着那封的严实的小药瓶,心跳如擂鼓。
这,可是一剂千金的…
陆父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勤务兵一脸敬重的跟在他身后。
走到院里时,陆父看到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时,眸光一顿。
便面不改色的移回目光,冷声说道。
“照看好这里,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报告。”
“是!委员长!”
“不用跟着了。”
抛下这句话,陆父便扬长而去,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那现在庭院里的李妙妙身上。
看着老者的背影,李妙妙扯出一抹苦笑。
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
当陆父回到车上时,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也坐上了驾驶座。
“老四在哪。”
“四爷正在执行秘密任务,这边的事需要…”
“不用。”
陆父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的褶皱,双眸微阖。
“这边的事不要让老四知道了,为了个女人,这几年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要了,还真是出息了。”
“四爷怕不是能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那我是吗?”
中山装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陆父不耐的皱着眉,澹声道。
“让老三赶紧给我找药,还有,把这边的事同裘德戎讲一声,美玲这病,估计还得她来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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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
灯火通明的室内,一沓又一沓的文件堆积在桌子上。
“老大,这便是南市党委书记的私宅…”
看着那富丽堂皇的独栋别墅,陆诚扯了扯嘴角。
“还挺会享受的。”
“按照孙老鬼的供词,每个月向他上供之前是,这个数。”
林海龙比了个手势后,陆诚面色冷了下来,重重的阖上了手里的文件。
“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嘿嘿,要不说呢,上头的意思是,一定要把这个毒瘤给连根拔起。”林海龙咧着嘴笑了笑,挤眉弄眼的攥着拳头比了个拔起的手势。
“行了。”陆诚目光冷澹的看着他这幅样子,摆了摆手,便不再搭理他。
低着头继续拿出了文件看了起来。
林海龙讪讪的闭上了嘴,抱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室内忙碌了许久后,终于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陆诚收起文件站起身来。
“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场,这个星期之内,必须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出来。”
“是!”
在座的各位都异口同声的吼道。
陆诚拿起了自己的水杯,便径直往外走去。
看他走了,林海龙胆子又大了起来,低声说道。
“咱们老大这都三十了,还没结婚呢…”
“你这结了个婚,还比以前更多嘴了,得瑟啥呢。”一旁的张琳有些看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
“你懂啥,我这次可舍不得离开我老婆那么久,而且…”林海龙仰着下巴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语气一顿。
又蔫了气般的缩了缩脖子。
“唉,你们不懂!”
“哦,就你懂。”张琳扯出一抹冷笑,低手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
一旁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忍不住说道。
“话说起来,老大都三十岁了,还不结婚,他家里不着急吗?”
“唉,你懂啥,就咱们这冷面阎王,估计不是一般姑娘能够受得起的。”
“呸,我们老大长得,那怎么也算,翩翩公子吧?年轻有为,如今可是处级干部,而且这几年那表彰大会,哪年没有他。”张琳有些不服气的说了起来。
听着这一连串的夸奖,其他人倒也没反驳,只是纳闷的说道。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就是,不是还有个,女的,周末经常在楼下等我们处长吗?”
“害,她啊,没戏。你来的晚,你可不知道那位来头,区长伯父,那尾巴都得意上天了都,一看就不是咱们老大的菜。”林海龙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一旁的张琳一个文件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行了你,她不就是当初刺了你两句吗?看你记恨的,小心眼!”
“哎哟你这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