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他也是男人,正值壮年,身体的需要自然而然。一人独守?无可厚非?……”
“干活呗,有劲到田里多刨会儿地。他没有钱。身体也不太好。再说我们那儿的农村也没有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有时我想自己整天在外给陌生的男人按摩,回到家里,也想让他享受享受,但他却从来不让我的手动他,……。不会的。他老实,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她轻轻一笑,肯定地说道。
“莫非是他对你的工作心有余悸?忌讳你动过别的男人的手?……我不老实吗?我是有花花肠子?……”相敏璋尴尬道。
“……我想不是的。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们都是总,是老板,是休闲,放松。”她赶紧解释道。
“我不是什么总。……结婚时他就是那样吗?……他抚摸过你吗?”相敏璋感觉怪怪的。
“是的。……没有。”
“是心理的原因吧?还是他身体的原因吗?”
“不是的。他虽然身体不好,但那个还是可以的。都是直截了当。对我他好像只是觉得怪,别扭。女人的手没有能那样的。”
“那你呢?”
“我也是来城里学按摩学会的。唉,他傻着呢,……。”
……相敏璋不知道她说他傻,是说他不懂夫妻情趣呢?还是说他不知道她整天是给城里的男人怎么按摩的?
“……你天天接触男人的身体,你不会真的不想那些事吧?”相敏璋纳闷道。
“想什么啊想。整天累的半死,从来睡不了个安稳觉。客人来了随叫随到,给客人按着就睡着了,没有几个技师没被投诉过。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啊。年轻人也许有,我早就没有什么想头了。我感觉我已变态了。真的。事实上我就是不想。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她连连摇头。接着说道:“给你说个笑话,但是真事。姑娘们累的撑不住的时候,常常是将灯光调到最暗,闭着眼,打着盹,下意识地按摩。有一个姑娘就是那样,她按着按着一头倒在客人身上呼呼睡着了。气的客人投诉她,差点儿把他的命根子压断。”
“哈哈!……”相敏璋忍不住大笑到。
“姑娘们仗着年轻吸引男人,但做活上却偷奸耍滑。只有我们这些年龄稍大点儿的女人懂得如何伺候好男人。”她一本正经道。
“也是吧。累的麻木了。那回到家里呢?……”
“也不想。和老公只是列行公事。”
“列行公事?”
“就是没有你要我,我要你的那个情绪,气氛,和过程。好像是夫妻在一起,夜晚上床就得自然而然弄点事。弄就弄吧。说实在的,农活,孩子,老人他都得管,他身体又不好。我不忍心他弄得累,可又不忍心不让他弄。终究是夫妻半年才见一次面。”
“好像我不是男人?那个累,有那么严重吗?再说了,那个累且快乐着。久别胜新婚。”
“是我不想让他累。快乐新婚,彼此倒没有感觉。真的。”她摇了摇头。
“那还是他想要吗?”
“好像他也不是想要。但也不是不想要。更多地只是尽丈夫的责任。应付差事。自己想像地照顾我的情绪,需要。其实那事我根本无所谓。”
“……你有过***吗?”自然的因果联想,相敏璋忍不住小心地问。
“……有过。似乎,已是很遥远的往事。那还是在深圳的时候,刚结婚的一两年里。后来有了孩子,生活负担重,那些东西好像自然消失了。”
“人常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
“……唉,就是有点儿欲望,也无现实。两地分居。和谁如狼似虎啊?久而久之,也就什么也没有了。”
“……身体,心理,从没有主动追求过吗?新婚期?……”
“哪有啊。那事情从来都是他主动的。我随他来。他不干,我才不会呢。哪还有女人去?……”她尴尬一笑。
“男人是进攻性的动物。ing爱是相互的。男人女人享受彼此,皆有自我。……你说呢?”
“不过?……那时,还真有那味,我还真喜欢他那股缠劲,馋劲,憨劲。喜欢被他像厚实土墙似的重重压迫着,严严实实裹着,喘不过来气,缺氧,窒息,失重的感觉。那强势蛮横之下,才有那种被小鸟依人,怜爱,呵护;那种……隐秘,不离不弃,缓缓随势,追索,攀升,慢慢地享受;那才是女人的主动,自主,感觉自我存在的价值。……”她一字一句,如吐珠玑,恋恋不舍,似在努力地重温,享受小鸟依人的感觉。但也是话音未落,恍然若失。
“美好的时刻……女人的主动,自主享受,来自被男人进攻?”看着她情感瞬间的流失与闭合,相敏璋一瞬间觉得她像一只河蚌。活在贝壳里。
“是的。现实夫妻生活中,根本不可能会有女人那样折腾?你说呢?”她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相敏璋一眼。眼神里透着一丝窥测。
“就像有人生性喜欢静,有人生性喜欢动,有人娱乐喜欢打麻将,有人娱乐喜欢跳跳舞。舒服快乐就好。那是**。情趣。成年男人女人的游戏乐趣。过家家,过日子。”相敏璋默然一笑。
“过家家,……过日子?有时我感觉过日子,越过过的我一无所有。虽然,我有儿有女,有老公,还有我挣得钱盖的房子,院子,家……可我现在身心疲惫,只有一个字:累。”她迟疑,恍惚地说道。
“怎么不在城市买房?那你累死累活图的啥?将来还要回山区,回老家?”
“回。城市哪能安得起家啊?儿女学业还需要有一笔大钱。只要儿女能上大学,将来能够成为城市户口,我就累死也值了。我老公他太不行了。人家说女人能顶半个天,我家的天大部分都是我撑着的。”
“一个家有一个人能行的人,就行了。你挺能行的。”相敏璋安慰她。他也真心认为她挺能行的。
“唉!不行还能咋办?男人女人生来就是搭伴过日子。……有时我在想,人来这世上是干啥呢?是个人活人都不容易。生下来是个人,你不活人还能咋办?……听人说女人常年失去X生活,易衰老,影响寿命?”她叹着气,满脸木然。
“好像有这种观点。”
“……那也没有办法。”她又是淡淡的一丝微笑。瞬间即逝。
“委屈吗?”
“……也谈不上委屈吧。”她上下嘴唇轻微地一张一合。随着双手按摩的动作,她上身机械地一下一下摆动着,内衣里像弹动着两个球。
“你从事工作的特殊性,悄无声息,顺水推舟?心生意念?……或许能弥补点从老公那里得不到的心理,生理的慰藉?”
“阅人无数,熟视无睹,更是麻木不仁。一天平均我服务四个客人吧,一个月一百二十个。一年多少?十年多少?……要像你说的那样,我恐怕早就进神经病医院了。人咋能够由得了自己。滥情?恣心纵欲?那种事儿我是望而却步,无福消受的。百人百性。一些事有人行,有人可不行。”她无奈地摇头。
“对不起。”相敏璋为自己的想入非非,而道歉。
“没关系。对于习惯性思维抹黑别人的人而言,干我们这一行是躺着中枪的容易人。”
“抱歉。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相敏璋觉得有点不自在。
“我知道。”她强颜一笑了之。
“想不到,为了生活你从事着容易惹人非议的职业,生活中却又是个保守的女人。……矛盾的女人。”
“矛盾吗?不矛盾。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她叹了口气。
“……你爱他吗?”
“……嗯?”她又有点儿恍惚。
“你爱老公吗?”
“……谈恋爱时谈爱。现在也谈不上爱。也谈不上不爱。他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男人女人搭伴,活人过日子吗。”
“生活里你没有多余的奢望?”
“我只想挣钱。抚养孩子长大成人。”
“你似一个挣钱的机器人。”
“没有办法。”
“你们似一对机械夫妻。”
“就那样吧。”
“你有点儿苦了自己。人生不是苦行僧。”
“不苦,各人头上一片天。生就的穷命。哪能像你们城里人样,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有钱,有精力,有时间腻着,玩着。乐着。文明时尚。”昏暗中,她的眼睛明显地闪亮了一下。
“……你让我哑口无言。”相敏璋想找个地缝。他想解释自己,却又很无奈。
“对不起。”她表示歉意。
“……你真的是9岁吗?”
“你看呢?”
“……不会还大吧?”
“你看像吗?”
“真的,我看不出来。”
“……相由心生。看着多大,就多大吧。你说呢?”
……
漫不经心似地按摩着,淡淡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虽然她没有脱去他的按摩服,但是她撩人暧昧的手法,美妙的指压,“敲山震虎”,“围点打援”,“若即若离”,……;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已致他身体的那个可以让人产生所谓的爱情,多功能,隐秘器官,由不得心,暗度陈仓,悄然……。
不见了海燕,在好长的日子里,相敏璋保留着她的手机号码。
多次尝试拨通,但始终无人接听。
他知道。他伤害了海燕。她是无辜的。
他不知自己是否是个“伪君子”。
几次三番,清夜扪心;搜索,遍阅,国人“文言凶器库”:贱人,贱货,孽种,逼养的,sao货,……
他操起残酷,恶毒,无情,恶俗的一柄文言凶器:“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剖析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