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一更)
“非常遗憾,迸裂的伤口没有治愈的可能,你估计就剩最后的期限。”
“是么?这就是宿命,不能忤逆,悬殊的实力差距,却也是蒙蔽自己的谎言。不过,能够与伯爵对决,也没有多余的遗憾。带着我的箴言,直面死亡。”
城主模糊的意识开始震荡,欣赏着还在沸腾的火焰,忽然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为短暂的滑稽一生么?”
“不,我是在嘲笑神的戏谑。曾经流浪在街头的幼稚少年,却在阴差阳错中荒唐的执掌城市。几多年间,我玩世不恭,荒废政绩,终于在内忧外患中被驱逐下台,也许就是侦探,能够找到迷失的安慰。”
走马灯的回忆录,是濒临死亡时的觉悟,城主显然是在忏悔庸碌的生命。
“公主殿下,请宽恕我的蛮横,那也是争锋的手段。我还记得荒芜的田野上,是我的鲁莽葬送了一位少女的生命,她和您年纪相仿。”
“诶,她是你的女儿吗?”
“她或许会怨恨我,也没有资格奢求,那是我最失败的决定。”
浸出眼角的泪水,就开始滴落,那是一种情绪上的抑制缺失。
“有些偏离主题呢。作为科伦国的贵族派系,伯爵长期滞留在图兰国的境内,一定很有深意吧?”
“是的,不过是棘手的问题,你很介意么?”
“不,现在已经太晚。我就快要到尽头,能拜托伯爵一件事情么?”
城主摇晃着手臂,就像是在控制着摆动的时钟,已经,弥留在极限。
“说吧,倘若我能做到,我会尽力帮你实践。”
“谢谢,是在我占领的荒岛,几天前被屠戮,是维克试图掠夺我囤积的资源,却没能收获,只能扫兴而去。伯爵还记得那个畅通的大厅么?”
“你是说很奇怪的建筑群,就像是牢笼,天空是唯一的出口。”
小伊很激动,终于能够插入话题。
“是的,公主殿下。大厅是对称分布的,也就是在对称线的交汇点上,可以启动机关,碎裂的土壤下,是潜藏在湖水中的金矿。”
城主在空气中比划着,方框的内网中,编织出很新颖的图案。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贝尔呢?简单的关系中,你们并不算是朋友。”
“准确的来说,伯爵甚至是伤害我的凶手,不过也算是一种宽慰的解脱。而藏匿的资源,原本就是搜刮的财物,能够为伯爵增添助力,也是一种救赎。况且,维克觊觎的东西,我都要毁灭!”
繁琐的心结,就在此刻解开锁链,那是源自于恐慌,对侵略者的忌惮。
“好的,我可以答应你,就算是焚毁,也绝不会落入维克的手中。”
最后一抹残留的微笑,也算是最光彩的终结。
“伯爵,这种分别的滋味,很是苦涩呢!”
坐在屋檐上的特拉斯,收集着凌乱的瓦砾,在灼烧后越发艳丽。
“你是炫耀自己的方式么?不过威慑的镇魂曲,还是匹配着不错的音符。你就去那座荒岛,击沉所有的矿产吧!”
“哦?伯爵是要割舍免费的继承么?那可是一笔不菲的遗产。”
“哼哼,贪恋金钱而丧失生命,那注定是一场悲剧。比起这些,你更应该考虑如何从封锁严密的城市中脱身,那会是很艰难的考验。”
我瞭望着远处熄灭的灯塔,已经是清晨,执勤的巡逻队就要赶来呢。
“扮演尸体漂浮出湖面,是惬意的享受,那就再见呢!”
轻巧的跳跃,鬼魅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的光泽中。
“贝尔,我们该去哪里呢?”
“返回店铺,准备下一步的筹措,或许维克正在暴跳如雷呢!”
巷子的尾端,传来了警笛声,缓慢的步伐,还是赶上旋律的节拍。
躺在我怀中的小伊,在困倦中已经熟睡,很安静的城市,不再喧闹。
店铺内,斯其正在清扫着大厅,他的脱逃过程,会很乏味。
“少爷,这是为您准备的咖啡,可以提神,柔弱的身体,应该很疲惫吧!”
浅棕色的液体,是被冲淡后的清晰,可以减轻苦涩。浅尝一啜,还是很苦。
“开启宝库的钥匙,是否已经获取?”
“是,那是一段很美妙的解剖进程,少爷想要截取一段来回溯么?”
“哼哼,那种趣味,会很尴尬,又何必难为伯爵呢!”
从屋顶上掉落的身影,是醉意微醺的普兰特,端起咖啡,刺激着延迟的神经。
“看起来在专研酒精之余,你的剑术还没有落后,至少还能持平。”
“是么?或许是在迷幻的状态中悟出更精妙的手段,我的出现,只是陪衬伯爵的装饰,我可不敢搅扰。”
今晚突袭的杀手,是普兰特,他已经融入黑衣社的核心区域。
“现在垮台的青魂帮,已经阻断军阀与城内的密谋,这也是维克唯一的欣慰。但丧失粮草与金钱,那种情感,也许是另一番滋味。”
斯其分析着眼前的情况,黑夜社,军阀,兵团,已经是掎角之势,互相制约。
“今晚的兵团驻地内,也很热闹呢,相互猜忌后的残害,是内乱的典型。”
普兰特简略的介绍着兵团内的矛盾,那是无法避免的缠斗。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时刻,按照推算的日程,由我制造的难民应该已经批量涌入帝都,人满为患不仅是救济粮食的供应艰难,更是折磨着胆颤的心思。应接不暇的奥利斯将军,会在舆论中倾倒向何方呢?”
“这才是所谓的内忧外患,少爷细腻的设计,果然很阴险呢!”
“我可以理解为嘲讽么?普兰特先生,黑衣社内的情况,还请你仔细叙述。”
“好的,我的探索后,绘制了这张简略的地图,勾勒出势力的分布。”
盘兰特摔碎酒瓶,附着在内壁上的泛黄纸片,经历酒精的烘烤,泛起馨香。
“伯爵请看,这里是西街口的住宅区,黑衣社的成员几乎就集中在此地,当然,维克本人也安定在号公馆,之前那里是政府的保密厅,存储着许多机密文件,大概都已经落入维克手中。”
“保密厅?那是什么机构?”
“是新政府一手扶植的侦探机构,负责收集民间的各种情报,就是控制的核心力。另外,在东街的中段,是民间的支持力,都算是忠诚的附庸。”
普兰特圈出一块区域,是很广阔的范围,却是最羸弱的势力。
“从巫罗沙城建立,黑衣社就在附近进行宣扬教义,所以此地的人大多都算是前朝的遗孤,也试图恢复斯米克家族的统治,却被人利用。”
“也就是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式,无法更改其中的含义?”
“大概如此,毕竟庶民最习惯的就是人云亦云,跟随着大批的脚步,重复着可能是毁灭的轨迹。这块是南区,囤积着火炮,可是在几次的交锋过后也损失殆尽,但依旧驻扎着很严密的防御。”
那是被重点标注出的位置,也是很关键的军械库。
“至于北区,就是靠近山脉的那一侧,因为军阀的缘故,那里的居民已经被疏散,暂时由军队接管,大概是两千人的团体。”
“两千人?那是他们的核心力量吗?”
我很惊讶黑衣社的势力,似乎又被扩充,很难进入瓶颈。
“不,现在的黑衣社,几乎是两万人以上的编制,仅是战士,就在一半以上。”
普拉特的叙述令我有些不安,似乎是在鄙视中低估了黑衣社洗脑的扩展蔓延力。
“那剩下的,又是些什么人?”
“维护治安与探索消息的巡逻队,占据着剩余的半数以上,还有策略家,迁移者,护卫队。”
“似乎是完美的搭配,不过有一点疏漏,少爷您是否感受到?”
斯其的提醒,是我隐隐的感觉,总是有一种违和感,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普拉特先生是否有类似的感觉?”
“不,完全没有呢,也许是我的眼界并不开阔,所以很难跟上两位递进的思维。”
酒醒的普兰特,抓下展览架上的雕刻,那是与他很相似的酒鬼,蹒跚的身姿。
“少爷,看起来您正在陷入完美的幻觉,脱离出来,一切就都明朗。”
我拍着脑袋,驱逐着困顿,好像,眉目就在隐约之间。
“是被抛弃的属性,洗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