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章的神情突然就变得轻松,薛黑脸感觉气氛不太对,猛地回头,就见许修义站在他身后。
许修义比他高,更比他壮,此时面沉如水,看起来颇有些凶神恶煞。
薛黑脸当即一个哆嗦,“你……”
一个你字才出口,许修义一拳轰在他的腹部!
他的力气可比薛黑脸大多了,鲍向山看着挨一拳就死过去一半的薛黑脸吞了吞口水。
“二叔!你回来了!”
许修义最近都在跟着杨掌柜跑货,寻常不在馥春阁。
馥春阁还没开业,但杨记那边卖的肥皂香皂牙膏依旧让许含章每日都有较为可观的收益。
这也是许含章将这三样跟杨记合作的原因之一。
许修义仔细看了看许含章:“你没受伤吧?男人多挨几下没什么大不了,你一个姑娘家,以后遇上这种事,不要上前。”
许含章还是头一次听许修义说这么长的话,笑道:“知道了二叔,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鲍向山在一旁听着有些羞愧,决定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起码不能让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吧!
几人说说笑笑回了馥春阁,薛黑脸才被差点吓尿的小弟们拖走。
薛黑脸咳出一口血来,发狠道:“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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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英准时到了馥春阁,许含章准备带秦英去山上采料。
此时正值盛夏,百花齐放,正是采集原料的好时节。
“香粉的制作既是一种技艺,也是一种文化,一般的大香铺,都拥有自己的花田,采撷之前,要沐浴更衣,祭拜花神。”
秦英听许含章讲解采花之事,都支起耳朵,生怕自己错过一个字。
“到了开采日,负责采集原料的大师傅,会派专人与花农早早守候。且无论是花草还是药材,采撷的季节,时辰都不尽相同,比如玫瑰就要在刚近晨昏,露水湿襟时采撷,玫瑰含苞初放,且又未完全绽开,此刻花中香气含量最高。”
秦英听着她讲解,难免露出崇拜的目光,“掌柜的,你年纪比我还小几岁,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许含章直接推到周氏身上,“是跟我娘学的,可惜我娘过世的早,要不然,我们家兴许早就能开铺子了。”
秦英闻言便都不再追问这件事,专心跟着许含章采花。
“咱们现在处理花卉的手段比较简单,等以后咱们人手足够,工具齐备,无论是采花还是制作,都要更加严谨,花朵要挑适宜的,摘取之后就要放入准备好的密封容器,以备熏染。”
“掌柜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做的香货还不是最好的,还可以提升品质?”
许含章笑道:“香粉的制作,也讲究天人合一,摄香造物皆是绝妙。你现在所知道的,也不过一些皮毛罢了,等以后接触的多了,让你惊讶的地方不知有多少。”
采撷鲜花,适时择地,聚天地之气,汲花之灵性。
选择配料,取物之精华,循中医之道,故有美颜、香体、健身之妙用。
所以许含章穿越之前才去学了中医专业,制香与中医相结合,才能使其更大发挥最大的效用。
秦英一边采花,一边听许含章讲解,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中午回到馥春阁,杨氏已经做好了饭菜。
大家一边吃饭,也不忘讨论采料制香的事,仅仅一个上午,秦英都觉得受益匪浅,杨氏也跟着听的认真,学习氛围十分良好。
因铺子还没开业,秦英吃过饭就留在前面学着认花草药材,许含章则回了宅子那边,打算去看看显哥儿。
显哥儿吃了她调配的药已经好了不少,这几天能跟人讲话了,有时候还能和宝儿凑到一起玩一会。
馥春阁的后院跟许宅的后院有一处小门连通,来往十分方便,这还是原来鲍向山之前让人打通的。
许含章从小门回了家,去自己屋子里将准备好的两件小衣裳拿着,就去了显哥住的屋子。
鲍向山毕竟是外男,他带着显哥儿住前院,顺便给家里当门房。
显哥儿这会儿刚睡醒,他对许含章已经很熟悉了,见了她便咧开小嘴笑了。
许含章摸了摸他头顶,说道:“显哥儿,饿不饿,杨姨给你做了好吃的,一会你去找宝儿一起吃。”
显哥儿乖乖点头,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依赖。
鲍向山不怎么会哄孩子,站在一边看许含章和显哥儿互动的好很是羡慕。
许含章将手里的两件衣裳递给他,“这是给显哥儿的,你平时要勤给他换洗,免得他生病了。”
鲍向山看着他手里的衣裳,抿了抿唇。
曹满的宅子被官府查封,所以曹世显被鲍向山抱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拿什么东西。
他们舅甥俩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每天晚上趁夜洗干净,第二天再穿。如果没干,显哥儿年纪小,就暂时先不穿,鲍向山就直接把湿衣服穿上。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都那么穷了……”
许含章闻言挑眉。
鲍向山支吾道:“那天你二婶在院子里算账,我听见的……还有你们家那破锅破碗……”
许含章翻了个白眼,“我再穷也比你强!赶紧接着,算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你再还给我!”
鲍向山一脸难为情,“我以后肯定加倍还你!”
“这是你说的,可别想抵赖!”
鲍向山摸了摸脸上被薛黑脸揍出的伤,说道:“对了,多谢你的药膏,我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许含章一笑:“十两银子一瓶。”
鲍向山觉得自己上当了,他正要还价,抬头看见后面升起一股浓烟,面色一变:“走水了!”
许含章猛地回头,就看见后院的浓烟已经窜起老高了,她拔腿就往后院跑,“宝姐儿!宝姐儿还在屋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