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晖说道:“许姐姐的爹几年前是跟着征兵队伍走的,目的是去往陇西,只是人还没到陇西,就被人给劫走,送到了百万大山之中秘密操练,而他们的身份,全被另一伙队伍给替代了!”
叶将军听了这句,比方才还要震惊,“我早就觉得军中有些不对头,原来……原来竟是……”
叶晖继续说道:“许姐姐的父亲,一直在想办法往外逃,后来我被抓了到那里,许叔就帮我逃了出来……”
叶晖将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叶将军越来越心惊。
他看向许含章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叶元龙在此谢过诸位的大恩大德!”
许含章不耐这些客套,紧接着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叶将军,传说陇西军现下有位神将,姓甚名谁?他到军中,可与叶将军有关联?”
叶元龙摇头,“我在此处养伤,是受他人安排,现在对陇西那边的情形并不知晓具体情形。”
许含章沉默,叶元龙这个回答,她拿不准是真是假,但对方明显不想透露太多。
“既然如此,叶晖便跟着叶将军吧,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叶元龙问:“你们要去陇西?”
许含章点头。
叶元龙沉默片刻,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这是佩戴多年的物件,到了陇西,兴许能派上用场,不过,如果说陇西军里有许多奸细,我也拿不准这东西是利是害,只能由你们自己分辨了。”
“多谢。”
许含章接过玉佩,转身往外走。
叶晖跑过来扯住她的袖子:“许姐姐!你要小心,咱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说话。”
许含章回头看他,笑道:“好,肯定会的!”
一夜过去,第二天,第一缕曙光刚刚透出天际,许修义等人已经出了门,收拾整顿好车子,准备启程上路。
许含章打着呵欠,艰难的爬出暖和舒适无比的被窝,穿了长袄,将暖炉里的热水倒出来漱了口,洗了手脸,最后一个出了客房门。
孙先生已经进到院子里,带着几个仆从,送了热粥、馒头、素包、肉包和几碟子拌了香油的咸菜过来,招呼众人一起吃了饭。
一个仆从牵了屁黑马出来,孙先生笑容温和,指着黑马,“这马给你们用吧,虽然不必你们的马好,但两匹马拉车能走的快些,关键的时候还能卸下来直接骑马,也免得你们这么多人,不好分配。”
许修义愣了愣,片刻反应过来,急忙摆着手推辞:“先生太客气了,这可不行,一匹马少说也值七八十两银子,无论如何不敢收!”
孙先生目光扫过远处忙碌着的仆从,带着丝丝明了的笑,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唉,带上吧,再往前就是春城,虽说很快就能到兖州府地界,可这越是快到了,就越容易出事。真有点什么事,马匹多点也许还能顶点用,我家里虽不济,一匹马还是送得起的。几位都是心善有福之人,也算我跟各位留份交情,以后咱们再见面时,说不定就是我要仰仗各位了!”
许修义又惊又怔,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许含章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叶将军父子,说道:“二叔,收下吧,这也是先生的一片好意,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再见面呢。”
“那好。”许修义冲着孙先生抱拳长揖到底,“先生好意,我们就不多推辞了,日后若再有相见之日,若有机会,必定厚报先生今日之馈赠。”
“这就对了。”孙先生舒了口气,笑起来。
仆从又拿了馒头,十几斤熟咸肉,几大包咸菜,喂马的豆饼,直装了几乎一车,又让人取了两张狼皮过来,“昨天几位壮士打的那些狼,我让人剥好了皮,可现鞘是来不及了,家里现只有这两张狼皮,余下的,就算偏了我了!”
“先生客气了,就这两张也不必!”许修义急忙推辞,可到底还是收下了这两张鞘好的狼皮,铺到了车子里。
几个人收拾停当,许含章从马车上翻了两瓶药下来,送到叶将军面前,“这两瓶药正对你的病症。”
叶将军有些愣怔,一旁的叶晖解释道:“许姐姐的药很管用!”
叶将军看了看儿子,拱手道:“多谢许姑娘。”
辞了孙家人出来,一行人便往春城赶路。
有了两匹马拉车,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车上没有叶晖,这边也看不见二叔的通缉画像了,一行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赶路,能放开胆子坐到车上歇着了。
又走了三四天,离春城只有两三天路程了,一行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更不敢大意,远远绕开那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连片军营,挑着偏僻的路往春城赶。
这日下午,天上又开始飘起细雪来,春城东南,半山腰上一片乱石后,蹲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细看去,竟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手里都握着根木棍,木棍长短粗细不一,有的木棍上面的树皮还没剥干净,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山下行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