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御看了许含章一眼,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镇南王妃以为我这次迷上了农家女儿,纵容还来不及呢,大概正在王府偷着乐。”
许含章挑眉,“迷上了……农家女儿??!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要不然还能是谁?”
许含章撇撇嘴:“你这位后娘,应该不会为了跟你爹表功,把我给宰了吧?”
公孙御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只要我在你身边,谁敢宰你。”
许含章摸了摸鼻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赶紧把镇南王府给收服了吧,这么整天被监视着,你不累?”
公孙御淡淡道:“懒得管,只要他们不影响到我,就随他们去。”
许含章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镇南王府的人,所以不想过多的参与他们家的事,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为什么你迷上了农家女儿,镇南王妃就要偷着乐?难不成你与农家女走的近,是件很丢脸的事?”
公孙御看着她,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应该不会不懂。”
其实不用公孙御回答,许含章也明白。
士农工商,商户最贱,官宦权贵人家是不屑与商户结亲的。
而且,别说古代人了,就算现代人,也大多讲究门当户对。
公孙御要真迷上了农家女,恐怕会给镇南王丢大脸,自己也会成为京城的笑柄,所以镇南王妃才会乐于公孙御留在这里。
许含章不服道:“哼,你这个继母,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有一天她求到我头上,我一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贵’!”
公孙御眼里的笑意彻底露出来,“那我拭目以待。”
二人在这里闲聊,小二敲门进来送了茶水,然后说道:“二位,有人求见你们,是闻香舍的田掌柜,不知你们可要见他?”
听说田掌柜来了,许含章笑眯眯的对小二说道:“让田掌柜在楼下等一等,我这就下去。”
许含章起身理了理衣裳,问:“怎么样,还算整齐吧?”
方才在房梁上跳上跳下,她衣裳难免有些褶皱。
“还好。”
许含章点头,“那走吧。”
公孙御后面跟着,默默打量着前面的少女。
这件衣裳,还是他让陆骞在镇上的成衣铺按照少年的身量买来的。
没想到穿在身材轻盈的许含章身上,显得格外修长好看。
二人到了楼下,田掌柜看见她们,立即行了一礼。
“田某见过二位。”
许含章微微一笑,“田掌柜,咱们又见面了。”
田掌柜打量着二人的穿着,见许含章一副小厮随从的打扮,不禁若有所思。
许含章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田掌柜,这位是我们馥春阁的股东,不过,馥春阁的运营一向是由我说了算,你有什么事,与我说便罢了。”
田掌柜看了眼公孙御,见他没有表态,甚至来视线都落在窗外,对他们的对话毫不关心的样子,便笑着对许含章说道:“上次一见,田某便知许姑娘聪慧过人,更善于经营,这次到临安来,想必是要查看位置,筹备铺子了吧?”
许含章听对方上来就是一顿彩虹屁,笑的愈发诚善,“田掌柜真是料事如神,只是田掌柜今日来找我,大概不是为了闲聊吧?”
田掌柜见许含章问的直接,也不再说废话,道:“听说菁花阁的林掌柜在许姑娘这里买了一张香方,在下也林掌柜是知交好友,从他那里得知了此事,便忍不住前来问一问,许姑娘手里还有想出售的方子?”
许含章没有戳穿田掌柜的“知交”之说,她神态放松,轻轻靠在椅背上,道:“田掌柜,咱们做这行的,无论是配方还是香方都至关重要,哪里能说卖就卖?”
“是是,许姑娘言之有理,不过,馥春阁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如此红火,连禹城都有人慕名来寻馥春阁买香货,可见许姑娘神通广大,田某不贪,不求什么绝世名方,只要许姑娘稍微松松手,从指缝里漏出么一丁点,也就够田某人受用的了。”
“田掌柜说笑了。”
许含章看着对方那副谄媚的笑容,假意思忖。
田掌柜倒是有耐心,一言不发的等着。
半晌,许含章再次开口,“这样吧,看在田掌柜如此有诚恳的份上,我这里有一张刚刚调试成的方子,还没有使用过,不如就卖给田掌柜,也免得咱们几家店铺有相同的货品而产生冲突。”
“没有买过成品的方子?”田掌柜顿时大喜,“还请许姑娘出价。”
许含章露出职业化微笑:“这方子的价格,就看田掌柜的诚意了。”
因为林掌柜透了底,所以田掌柜对方子的价格早有心里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许含章会让她出价。
可即便是如此,田掌柜也不敢说的太低,他怕许含章万一不高兴,不卖给他了怎么办。
所以,许含章一句话没说,就以六百两的高价成交,卖给田掌柜一张香方。
香方自有妙处,许含章不会在这一点上作假,她当场默出了方子的内容,并直接在方子上哪按了手印,注明价格。
这样一来,不怕田掌柜到时候作假讹诈,同时也给田掌柜吃一颗定心丸,代表她的香方没问题。
田掌柜心道这丫头年纪不小,却长了不知多少个心眼子。
“许姑娘,田某在此预祝馥春阁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多谢田掌柜。”
田掌柜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开,八成是急着去试香方了。
公孙御问道:“你将方子卖给他,就不怕他借此方研制出新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