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泽天山神,这不过是封建迷信而已,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向警官口中一声暴喝,只不过他的举动更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来地宫的路上,王警官告诉我,洞机道长临死之前在地上画了一个亠。”潘忠诚像中了邪一般,完全无视向警官的喝止,脸上反倒掠起一丝笑容,他的脸在万年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秘,“大家想想,洞玄道长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亠?”
“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洞玄师兄?”洞烛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洞玄师兄已经死了七年了。当时封缸的时候我们还请了环峰村德高望重的老人过来观礼了!”
我则听到身边响起咯咯咯的声音,偏头一看,才发现乌子虚已经吓得牙关打战了。
“不错,杀人的就是洞玄道长。洞玄道长化身厉鬼重新回到走马观杀死了洞微和洞机。洞机道长在临死前看清楚了洞玄的面容,这才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了一个亠,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啊!”乌子虚像是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氛围一般,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往地宫出口的方向跑去。他这一跑就像推到了多米诺骨牌,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先是潘忠诚拔腿就跑,袁媛和赵梦熊紧随其后,洞烛和洞妙两个道士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一边逃跑一边念着无量天尊。
我见负责降妖除魔的道士都跑了,也不敢再逗留,甩开我的大长腿就是一阵狂奔。
“跑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向天的声音不住地在我背后响起,但是他的脚步声一直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待逃出阴森恐怖的地宫后,我们一个个捧着肚子气喘吁吁。随即我就惊恐地发现薛叙不见了。
这家伙该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我的心陡然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弯腰在路边捡了一块碎石,转身往地宫的方向走去。薛叙是事务所的台柱子,如果他出了意外事务所就算完了,那我又得喝西北风。一定要把他从地宫里救出来。
然而我刚走了两步,就看到薛叙不紧不慢地沿着地宫的楼梯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手上的石块倒是一愣:“李想,你抓着块石头干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把握在手中的石块抛掉。
“李想啊,干我们这一行必须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然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吓疯的。”薛叙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一边抛给我一支香烟,“点根烟压压惊吧。”
王涛在一旁啧啧赞叹:“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薛侦探真是胆识过人啊。”
听到下属当着自己的面夸薛叙,向警官可能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忙开口打断了王涛的话,给大家布置了任务:“不管怎么说,现在走马观的文物丢失了。而且这套铠甲可能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重要证物,我们还是先在走马观中排查一下。”
在向天的安排下,我们九个人分成了三组,在走马观里展开了搜索。从三人一组的安排上来看向警官还是比较干练的,假如凶手只有一个,不管他分在哪一组都处于以一敌二的劣势,这样的安排保障了大家的安全。然而战术上的闪光点不能掩盖战略上的毫无建树。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搜索,三个小组汇聚在了泽天殿前,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看样子今晚上得住在山上了。”向警官抬头看了看天色,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晦暗,再过个十几分钟,天就完全黑了。暴雨刚刚止住,山路湿滑泥泞,又有一段山路被冲垮,现在摸黑下山确实太过危险。
王涛闻弦歌知雅意,马上就问洞妙:“道长,观里还有没有空房间能让我和向警官借助一晚?”
“现在洞机师兄和洞微师兄的房间倒是空着。不过他们今天刚走,现在住进去不太好。”洞妙想了想,“这样吧,王警官和向警官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住我的房间,我可以和洞烛在他的房间里挤一挤。”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潘忠诚他们就要回营地休息。向警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三个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才放他们走。待潘他们三个离开后,我们便也回膳堂去了。
洞机的尸体仍然躺在膳堂的地面上,没有两位警官的授意我们也不能贸贸然地把尸体搬出去。面对着洞机道长的尸体,洞烛没有心思做晚膳,便让我们各自回房嚼干粮。当然即便他做了我们几个也未必有胆子吃。
我和薛叙回房后就着白开水匆匆嚼了四五块饼干后就去许荔枝那里探病。给我们开了门后,许荔枝就病恹恹地躺回床上。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个下午,她的病情一点儿都没有好转。
薛叙见许荔枝的脸烧得红彤彤的,也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并不擅长伺候人,倒是在支使人这方面有点造诣,指挥着我冲了一杯阿司匹林泡腾片,扶起许荔枝合着退烧药喝了,又让我去备条湿毛巾敷在许荔枝额头上,每过二十分钟还得换一条。
在我忙得如同八爪鱼一般的时候,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似的伫立在狭窄的窗户前眺望着窗外的夜色。
我一直忙到十二点多,许荔枝才沉沉睡去,我的身上都出了一层牛毛细汗。看着薛叙站在窗前发呆,我心里就窜起一团火:“老薛,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让我忙东忙西,你自己倒好,站在窗户前面装深沉凹造型。”
“李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难道希望我把精力浪费在体力劳动上?”薛叙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我,“这个案子能否水落石出全都要仰仗我了。”
他这副嘴脸让我有种想把他从窗户推出去的冲动。事实上如果窗户够大的话,我可能已经付诸行动了。
“我现在有一个猜想。”他显然没有猜到我的心理活动,仍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我说话,忍不住道:“老李,你不好奇我的猜想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