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将?陆续降临?”王轩喃喃自语。
岳飞转身询问,被告知系统消息时又一次双眼放光,抓住王轩双手摇晃,平静后建议王轩立刻叫来所有军方人物一起去村门查看。
王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相信岳飞失常肯有是有原因的,很爽快的出去叫人。
其他人反应不一,最激烈的是杨延嗣,那小子直接有股要跑的冲动,可惜在岳飞和赵括两人手拉脚挡下不好过分挣脱。
王轩更加好奇,但并没好奇太久,因为已经看见两位中年将军远远走来。
两个武将披挂相同,都是乌金全身甲,乌金盔,内穿灰麻衬衣,蓝色披风,脚踏鳞甲武将靴,上下穿着很是工整。
一位看似年纪稍大,中等身材,国字脸,粗浓眉,一脸笑容爽朗可掬,看起来十分容易接近,让人感觉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者。
另一位三十多岁上下,身材挺拔高瘦,面相威严,气势慑人,一对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光,不怒而威,很有军人的硬朗和风采。
“果然不是一个!”王轩心里暗爽。
“小将折从阮/折德扆拜见主公!”两位将军直接认主,这让王轩受宠若惊。
“见过二位将军!”王轩回礼。
“见过各位将军!”二人继续,还弄得挺正式。
“见过折老将军!”其他所有人一起躬身回礼,状似很恭敬。
“老将军?”王轩听的蹊跷,心里一阵犯嘀咕。
“噢,见过外公,外曾祖父!”人群中闪出一个大汉猫腰弱弱的行礼,但表情很腼腆,脸都不敢抬起来一些。
“小七!你小子干的好事!”较年轻的折德扆看起来比较严肃。
那个变怂的大汉原来是杨延嗣。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今天?”王轩暗自幸灾乐祸。
不再瞎猜,王轩直接询问:“折将军认识小七?”
“哦,主公呀,那是我姥爷,另一个是我姥爷他爹!”杨延嗣鬼鬼祟祟伸出半个头,拿手指指,偷偷小声解释,不过跟没说一样嘛,弄得王轩越来越晕。
随后杨延嗣小声告诉王轩,他是在家闯祸跑出来的,一直心里有愧,加上他姥爷素来严厉,这才跟小鸡子似的躲在王轩身后。
“主公明鉴,小女赛花正是嫁给杨希的父亲杨业。”折德扆解释道,旁边更神秘的折从阮则一直面带微笑,只字不语。
“啊?您说的莫不是杨老令公的夫人,领衔杨门女将的佘赛花佘老太君?”提起杨延嗣他妈,王轩突然想起佘太君也叫赛花。
“佘”与“折”是两个姓,但读音相同,当然,以王轩的造诣肯定是分不出来的。
按杨延嗣的年纪,佘太君虽然前世德高望重,但现在可还怎么也算不上老太君的称呼,听得在座各位纷纷嗤之以鼻,表情各异…
“禀主公,您所说折赛花确是小女,但可没多么隆重的声望。”折德扆一本正经的解释。
王轩也想明白了,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哦,抱歉,是我学艺不精,道听途说,抱歉抱歉!”
“谢主公理解。”折德扆说完,面向后边猫着的杨延嗣:“禀主公,容小将处理些家务事再来拜见可否?”
“哦,好吧,不过说归说,可不许私设公堂。”
“请主公与各位将军放心,德扆不会僭越。”
“既然是家务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小七…”王轩扭头一看杨延嗣已经钻到岳飞身后去了。
“唔,主公呀,你可不能不管我呀!”在亲姥爷面前,平常一向威武雄壮的杨延嗣突然像变矮了似的。
眼看杨延嗣这幅德行,军人出身的折德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主公已经放行,他更好直接面对杨延嗣,面色瞬间严肃异常:“嗯?七郎!是男人就主动站出来,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眼看失去保护伞,杨延嗣干脆虚张声势,站出来双手叉腰:“外公!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我可没有错!”
折德扆继继续大喝:“哼!有错没错你不知道?还用我来捉你?”
“德扆,过了!”行礼完毕后一直未开口的折从阮站出来拍拍折德扆肩膀:“主公,此处多有不便,请原谅我们与小七详谈可否?”
王轩躬身回礼:“折老将军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如此,现在是放假时间请随便,小七作为小辈自然要带二位将军四处转转的,稍后请由七郎带领,让我们与折老将军接风洗尘。”
折从阮虽然看起来还在中年,但浑身散发谦谦老者的气息,令他自然而然的谦虚客气起来。
“小可告辞。”折从阮带上折德扆和杨延嗣两人转身离开,刚才耿直暴躁的折德扆竟然也变的跟小鸡子似的回退身后。
“恭喜主公!我们神农村再次迎来贤良降临!”折从阮带人走后,王猛和岳飞同时激动的说。
“这两位折老将军那么厉害吗?”
岳飞继续解释:“呵呵,不止,因为这次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折家将,十一代紧守西北国门的折家将!”
“折家将?”
“对,折家将!”王猛、岳飞同时点头。
限于历史记忆,岳飞也不好过多解释,只要求王轩仔细查看补充说明。
“真正的将帅世家?杨家、呼家的原型?”王轩边看边呢喃,系统资料还挺齐全,顺便给历史知识匮乏的王轩上了一课。
原来折氏家族于宋朝世袭府州刺史三百年,十几代折家男子几乎参加了北方抗击契丹、消灭北汉、抵御西夏等几乎所有军事行动。
而在一场又一场的战役中,他们大多充当先锋与统帅,尤其西夏崛起后,折氏家族更是陷入与西夏李氏漫长的苦战之中,前仆后继,血洒疆场,造就了一代又一代折家名将。
这个家族中,每一代都有多个出色的统帅或悍勇,一代代折家男子,既继承了父辈优良的战斗基因,又从小在战斗中学习,直令同期胡族闻风丧胆!
然而驰骋疆场,牺牲在所难免,折家将一代代人浴血奋战,可歌可泣,大多年纪轻轻即战死沙场,后世有人统计,英勇无敌的众折家男儿平均寿命竟然只有三十。
学者分析,折氏家族传袭府州,多为弟继兄位,并非传子,因为他们年寿不高,很多战死的时候亲子还小,而知州与皇位不同,需要有统率蕃汉各部抗击辽、夏的能力,年龄太小是无法胜任的。
然而,虽然世代抵抗辽、西夏、金等异族,折家向上追溯竟然也是来自于少数民族。
是的,作为北宋西北长城,为中原汉族王朝忠心耿耿投入一场场卫国战争的折家,也是少数民族。
折氏源于党项,其时党项族势力最强的两支便是拓跋氏与折氏,这无疑是一段很耐人寻味的历史,拓跋氏后来成为党项李氏,建立西夏王朝,频频威胁中原,而党项折氏则替中原汉族王朝与契丹、西夏、金国连年血战,独据府州,控扼西北。
这应该是中国民族迁移发展的一个特点,汉族先进文化对少数民族具有巨大吸引力,很多民族其实很愿意融入汉族,而汉族也会展开怀抱热心包容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从秦汉以来,由北方进入黄河流域的大量民族,一部分又迁回了原地或迁到中国以外,但相当大一部分选择加入了汉族,而且很快完全融入汉人之中不分彼此,中华民族的伟大力量正是来自组成他的各个民族。
折氏家族选择顺应历史潮流,但他们的融合有些砍砍,因为那并非是一个大一统的年代,而是处于分裂时期,民族矛盾尖锐复杂,宋、辽、夏共同逐鹿于黄河上游,风云激荡、狼烟四起,折家的选择是毅然的,但融入过程却注定是悲壮的。
这是在国家悲剧之下的家族悲剧,后来金兵大举南下,灭掉北宋,制造了惨不忍睹的“靖康之耻”,中原沦陷,南宋与金国的西部界线被调整至大散关及今秦岭以南,折家被抛弃了,他们世代镇守的府州从此孤悬海外。
金将娄宿来攻,府州陷入粮尽援绝的处境,折可求降金,成为折家将的一大污点,后人至今无不扼腕叹息。也是,历史又怎么可能总是完美的?
折可求也是一员猛将,曾跟童贯先平方腊,再擒宋江,他降金后,仍然掌重兵镇守府州,却终究不被金国信任,最终更被金人设计毒死,折可求的儿子折彦文苦苦支撑到第二年三月,这才抵抗不住西夏的猛攻,携家人奔河东,自此府州彻底沦陷。
折彦文离城而去的时候,应该是热泪长流的,因为折家先辈三百年来世代守护的府州在他手里丢失了。
折家同代“彦”字辈的杰出人物名叫折彦质,也是一位文武兼备的名将。
金军攻打开封时,他与姚古、种师中率兵勤王,在南关、黄河等地与金兵血战,后在南宋朝廷任职,曾与岳飞、韩世忠等协力抗金,一度进入南宋朝廷最高领导集团。
但是在南宋初年投降派当权的年代,折彦质这种无时无刻不拼命想打回老家的将领,其遭遇可想而知。他因为谴责秦桧的投降行径,连遭贬逐,秦桧死后他才得以复出,但已垂垂老矣!
折彦质和他的后代再也没有回到府州,国土沦陷,祖辈陵墓已被捣毁,家园再也回不去了。
身为武将的折彦质同时擅长诗文,这在以往折氏家族中是不多见的,他的后人留在南方开枝散叶,逐渐开始以文为生。
但流淌武将血脉的折家人始终不擅长舞文弄墨,他们在历史上无法以文著名,从此终于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历史是无情的,杨家将通过民间演义家喻户晓的时候,列传十一世,名将数十员,堪称中国之最的折家将却默然无闻。是因为折姓原来属于党项族吗?还是因为折氏最后一任府州知州折可求降金的污点?这些不得而知,折家湮没,仅留的折太君也被改成了“佘太君”,虽然大名鼎鼎,却被永远抹去了她所骄傲的家族印记。
了解折家的激情与悲壮,王轩忍不住仰天长叹,同时内心骤然放松,因为突然想通一个困扰好久的问题:“天命至强,但并不一定非要与命运抗争,实际上自第一日起风云早已提醒,命运不必一定要改,因为正在重新创造,一切皆有可能!”
“那么就拭目以待!”王轩奋奋状。
(未完待续)
PS:对不起,补课了解此段历史作者过于激动,以我的水平已经无法写出心中对折家先烈的崇敬惋惜之情,在此致以诚挚的歉意,表达一下,有可能过了,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与厚爱,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