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梾出去接电话后不久陈祎頔也跟出去了,把她堵在门口做了些腻歪的事情。
两人一回到房间,父母们都齐齐看着他俩。
只有陈屿未乐呵呵地笑着,“奶奶,我没有说错吧。我爸爸妈妈会回来的。”
陈祎頔走过去抱起他,难得对儿子宠溺几分,“怎么了?”
陈屿未滔滔不绝:“你和妈妈出去了,奶奶说要出去找你们,我就让他们不要担心啊。”
陈祎頔挑眉,夸赞道:“懂事了。”
魏增海不禁摇摇头,面色尴尬。
陈屿未看不懂周围人的尴尬神情,自顾自的说道:“我还告诉外公,我经常早上醒来就我一个人,原本晚上我们一家三人睡一起的,结果第二天你和妈妈睡在隔壁房间了。所以啊你们不会不见的,只是两个人去说悄悄话了。”
陈祎頔表情一僵。
连带着魏梾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姚京顾忌小两口的面子,没搭腔。
陈宏泽和魏增海各自拿着黑白两色棋子,抬头对视一眼又低下头,久久没有落子。
大概只有魏杨能笑的出来,她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陈屿未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弱弱地心虚道:“爸爸,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祎頔苦笑,“那什么……爸妈在家里的事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可是爷爷奶奶外公小姨小叔叔他们都不是外人啊。”
陈祎頔干咳几声继续解释:“家里的事只有爸爸妈妈还有你知道,当然以后要是有小妹妹,小妹妹也是可以知道的。”
陈屿未想了想,哼一声:“爸爸,你又骗我了。你都说了几次有小妹妹,怎么还没有?爸爸你是不是不够加油啊?”
长辈们依旧一脸尴尬,而陈祯和魏杨笑得差点断气。
陈祎頔:“……”
魏梾:“……”
到了分吃蛋糕的环节,吃着吃着就打了起来,把奶油涂得到处都是。
魏梾刚才就想揍陈祎頔一顿,正好这会儿公报私仇,全家人就数陈祎頔脸上的奶油最多。
他一边惨叫一边满屋子乱窜,把奶油带的到处都是,就连几个长辈身上都有。
和长辈聚完餐之后,陈祯和魏杨跟着陈祎頔回了他们家小聚一下。
陈屿未献宝一般拿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妈妈,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自己画的全家福。”
魏梾很惊喜地接到手中,“还表起来了啊。”
“外公帮我装的外公还夸我画的好呢,不过我还是要谦虚的。妈妈,我想把这幅画挂在你和爸爸的卧室里。”
魏梾认真地端详着手里的画,画中有好几个人,她是一个都认不出来,弱弱地问一句:“这都是谁啊?”
“这是爷爷奶奶外公爸爸妈妈,这个是我,这个是妹妹啊。”
魏梾眼角抽了抽,“你想的很远……那这个呢?”
“这是猫猫啊,爸爸养的猫猫。”陈屿未靠在她身上软软地说道,“我好想要一只猫猫啊,妈妈我明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可以要一只猫猫。”
“你才刚过完生日,就想着明年的了?”
陈屿未摸摸鼻子,“妈妈,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魏梾沉默着余光看到陈祎頔换好睡衣从卧室缓缓走出来,她慢慢开口,“妈妈希望你和爸爸一直陪着我。”
陈祎頔走到她身旁,四目相视间,万千世界不及你我。
两人默契一笑。
魏梾去给陈祯和魏杨收拾房间,陈祎頔也跟了进来。
“我和你一起吧。”他说着挽起了袖子准备干活,魏梾把人推开,从衣橱里拿出新的床单被罩。
“不用不用,你去和孩子们玩吧。”
陈祎頔抿唇轻笑:“俩孩子也腻歪着呢,有陈屿未一个电灯泡还不够?”
魏梾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那俩‘孩子’窝在沙发上打排位赛玩得正嗨,大呼小叫的。
陈屿未则坐在他俩中间,锃亮的小电灯泡。
魏梾忽然有些感慨:“他们俩都已经大学毕业了,真的很快……”
陈祎頔从身后圈住她腰,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上,轻轻叫了她的名字,“梾梾。”
“嗯?”
她顺着话音抬头,在春分有虫鸣的夜色里,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个温柔饱含爱意的吻就落了下来。
橱窗上映出了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陈祯和魏杨听到动静后瞄了他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把头转了回来,端着手机继续打游戏。
陈祯和魏梾:迟早有一天要被他们的狗粮噎死.jpg
陈祎頔魏梾给他们铺好床走出来,电视剧正好播放到一个刑侦剧法医解剖片段。
魏梾只瞄了一眼就被恶心得面目狰狞,而陈祎頔澹定地拿着遥控器调高声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陈祯,你也算个准法医了,看看这剧情有没有很不堪入目。”
魏梾满脸兴奋:“阿祯考上法医了?”
没等陈祯说话,魏杨抿着嘴突然开口,“姐,我也考上了。”
魏梾微怔,她知道魏杨考了研,此刻眼底似有欣慰,“是嘛!考上哪个了?”
魏杨看着面前好歹有这么多人,魏梾应该不会直接动手吧……她犹豫半晌,还是心一狠把录取结果页面从手机上调了出来。
魏杨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彷佛怕被打一样缩了回来。
魏梾看了几眼,嘴里念叨着:“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事科学技术?”
魏梾面部表情管理今晚第无数次崩塌了。
魏杨还来不及回答,魏梾已开始磨牙。
魏梾看着她抄起了茶几上的杂志卷成筒状,开始往后缩:“姐!姐!你听我说,你知道一个女生考这个有多不容易吗?我为了考上差点把自己学废。”
魏梾根本不听,拍桌而起:“你给我过来!你初中嚷嚷着学艺术我没管,高中吵着要学医我也答应了,结果大学考了计算机我也依你!最后你给我当警察去了?!”
魏杨欲哭无泪,拽住了陈祎頔的袖子,“姐夫,救我!”
魏梾闻言随手抄起一包纸巾就砸了过去,“陈祎頔!你也知道她背着我考警校研究生的事!”
陈祎頔咽了咽喉咙,一点点把自己魏杨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老婆,这事吧……我是一点也不知情,我也是刚刚知道——”
魏杨痛心疾首:“姐夫!你怎么能这样!”
魏梾立刻火冒三丈,抄起卷成纸筒的杂志就追了过去,“你给我过来!你干什么不行考什么警校?”
魏杨惨叫,满屋子乱窜,最后实在没地方躲就抱起陈屿未挡枪,“崽崽,救救小姨。”
魏梾自诩从小到大都格外稳重,从没像现在这么失态过。
魏杨跑的飞快,她一边躲,魏梾一边扔东西,陈祎頔和陈祯正襟危坐一声不敢吭。
魏梾追的气喘吁吁,差点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没上来:“就你这样连躲都不会,碰上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你怎么办?”
眼看着她的巴掌即将落下来的时候,魏杨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就差给她跪下了。
“姐!你看清楚啊,我这是技术部门,哪能碰上穷凶极恶的不法分子?安全着呢。”
还真是……想到这儿,魏梾气消了大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也不能确保绝对的安全,遇到危险得机灵这点得会躲!”
魏梾刚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就看到魏杨也耷拉着脑袋坐下,滴滴咕咕地说:“但是作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预备警察,在大马路上碰上抢劫啊小偷什么的,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肯定会挺身而出……”说完她捅了一下陈祯的胳膊,“你说是吧陈法医?”
陈祯:“……”你这算不算死也拉个垫背的?
她话音刚落,魏梾就动了动,陈祎頔赶在她发飙之前把人抱了起来往二楼卧室走,远离战场。
魏梾手里还拿着纸筒咆孝:“陈祎頔你放我下来!她当什么不行非要当警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让我怎么办?还有陈祯!我们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警察,这……这谁受得住?”
“哎呀好啦,他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选择了,虽然危险是危险了点,但是他们都属于技术部门,还好还好。”
“他们还是不是你弟弟妹妹,那电视剧里的犯罪分子有多奸诈狡猾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多吓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
房门关上,两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静几秒后陈祎頔又探出一个脑袋来:“看好陈屿未,别让他过来敲门打扰我们。”
“陈祎頔!”魏梾刚喊了一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推到了床上。
“唔——”
陈祯和魏杨看着关得严实合缝的门门面面相觑,嘴角抽了抽。
一声不知道是该庆幸劫后余生,还是该吐槽他们老夫老妻的腻歪举动。
魏杨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陈祯轻咳一声,握着魏杨的手安抚她,“这样也好,总有一天要说实话的。”
夜深人静,陈祎頔安排陈屿未跟魏杨睡了,这才洗好澡拖着疲惫的步伐往楼上走。
他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以为魏梾睡了,没想到屋里还亮着台灯,她靠在床头上,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正在低头用手机看小说。
陈祎頔掀开被子上床:“还不睡啊?”
魏梾摘掉一只耳机,手指不停翻动着手机界面,“气得睡不着!他们都睡了?”
“睡了。”陈祎頔揽过她的肩头,让人靠进自己怀里,随手拿起她摘掉的那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在听什么?”
魏梾澹澹开口:“看刑侦小说,听刑侦广播剧。”
陈祎頔垂眸看她,嗤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要狂补知识考警校?”
魏梾长叹一口气,躺在陈祎頔怀里,陈祎頔把她鬓边的发轻轻拨至耳后,柔声道:“我觉得,比起我这个姐夫的‘串通一气’,她更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她一个本科院校非警校的女孩子,考上公大有多不容易你能想象吗?”
魏梾动了动,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是——”
陈祎頔俯身下去亲吻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是怕她遇到危险保护不了自己……”
陈祎頔话音未落,魏梾就掀开被子跑下床,她去冰箱拿了块前些天陈屿未吃剩下的慕斯蛋糕,然后轻手轻脚地回房间。
陈祎頔不解:“你饿了?”
魏梾摇头,沉默着关了灯,眼眶微微湿润了,“还没过12点,我要再许几个愿望。”
魏梾轻轻阖上了眸子,默念:
杨杨阿祯永远平安。
爸妈身体健康。
崽崽健健康康快乐就好。
至于她和陈祎頔……
好像许的愿望有点多了。
陈祎頔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俯身过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信我。”
正经不过三秒,陈祎頔的手就不安分起来,嗓音略有些低哑:“不说这些了,他们都睡了,不如,我们做……”
他略微一顿,就准确地拿捏住了魏梾的软肋,极其刻意地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做……点别的事情。”
魏梾脸色微红,略有些气喘,又不想让他这么快得逞,抵住了他的肩膀,“陈祎頔,前天刚做过,你都不腻——”
陈祎頔把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攥进掌心里摁过她的头顶,“这种事嘛,跟你做多少次也不会感到厌烦。”
魏梾忍无可忍,拿脚踹他,“崽崽和杨杨就睡在我们隔壁!”
陈祎頔欺身而上,捂住了她的嘴,“那你就小点声。”
魏梾还不停挣扎着,但无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声,在陈祎頔的连连攻势下,很快就甘拜下风,任人摆布了。
陈祎頔也并不敢太过分折腾她,留了些余地,等到一切都结束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魏梾趴在他怀里,睫毛上都挂着水雾。
陈祎頔弯腰把人抱起来,“帮你洗澡。”
搭在肩膀上的脑袋轻轻地点了一下,陈祎頔忍不住弯唇一笑。
魏梾在他怀里小声滴咕:“你不累么?还能抱动我?”
“你也太小看我常年健身的结果了吧,要不,再试试?”陈祎頔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更何况床到浴室也就十几步路。
魏梾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紧紧贴了上去,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不来了不来了,我要洗澡睡觉,困了。”
真是最见不得这女人撒娇,陈祎頔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柔声道:“抱不动就背着,背不动就搀着,搀不动就握着你的手肩并肩往前走,老了走不动就陪你一起站在原地……反正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他的这些情话令魏梾红了眼眶,她坐在浴缸里,主动揽上了陈祎頔的脖子。
陈祎頔一怔,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安慰着她,“好了老婆,不是困了吗?洗完澡我们就回去睡觉了。”
“好。”魏梾闷闷应了一声,本来就累,在热气的氤氲下,愈发迷湖了。
陈祎頔替她清掉身上的沐浴乳泡沫,拿干净毛巾裹住了头发,把人抱起来。
魏梾只感觉到身子一轻,就被人放到了床上,随即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迷迷湖湖抓着陈祎頔的手问了句:“陈祎頔,去年我们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在哪?”
陈祎頔停掉吹风机又问了一遍才听清她说的什么。
“在书房架子上的那个檀木盒子里,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陈祎頔定睛一看,她人已经睡着了,陈祎頔顿时失笑,替她掖好被子,也躺了下去,把人拥进怀里。
次日清早,魏杨搂着陈屿未呼呼大睡还没醒,她昨晚回房间后又和陈祯打游戏到后半夜,此刻正是最困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她迷迷湖湖地翻了个身,以为是魏梾来叫她起床吃早饭,下意识地说了句:“姐,你们吃吧,我不……”
来人没说话,往床边放了什么东西,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看见她被子没盖好,往上拉了拉掖实被角。
陈屿未睡得更沉,四仰八叉的。
魏梾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的脸和自己都有几分相似,最后魏梾忍不住摸了摸魏杨的脑袋,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亲了亲她和陈屿未的额头,起身离去。
等魏杨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檀木盒子。
她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两个平安符,还掉出了一张纸条。
这个年代还用纸笔传达情意,魏杨根本想不到是她姐能做出来的事。
纸上写着:我知道未来的人民警察可能不信这个,但警察的家属很信。荣誉功勋光芒万丈都可以不那么重要,作为一名合格警察的能力也可以慢慢培养,唯愿你们一生平安无恙。
落款是:你姐。
魏杨强装澹定地“哼”了一声,眼眶却红了,从盒子里拿起小小的平安符。
她逐渐抿紧了唇角,在心底默念:会的,放心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