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先前压根没往这方面想,闻言,猛地抬头望,待瞧见远处正打量马匹的苏武,以及站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地望着他的樊湘时,瞬间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小姐,你看樊二小姐,笑的多开心啊。”明心小声嘀咕。
“嗯……”苏萱认同的点头,脸上露出姨母笑。
明心见状,继续道:“我觉得吧,樊二小姐跟咱们二少爷还挺般配的,樊二小姐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性子也温婉知礼,咱们二公子俊朗高大,正直坦荡,如此两人,最是互补,也最是般配。”
“而且,樊家跟咱们将军府交好,如此,也算是亲上加亲。老爷夫人,也定然高兴。”
“嗯,没错……”
苏萱眯笑着眼睛点头。
“小姐……”
一小厮快步走过来,躬身同苏萱行了一礼。
“何事?”
小厮低声道:“班泉姑姑来了。”
苏萱正踮着脚尖偷瞧苏武和樊湘,闻言一怔,猛地回过头来。
“你说什么?”
小厮又重复:“小姐,是班泉姑姑来了。”
苏萱蹙了眉头,旋即对明心道:“你先候在此处,若二哥问你,你就说,我去了茅房,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小姐,你可快点儿回来。”
“嗯。”苏萱点头,而后悄悄避开苏武的视线,和小厮一起离开了马厩。
待穿过拱门,四下无人时,苏萱方才问道:“好端端的,班泉姑姑为何会来?还有,可有说,此番来,是为了何事?”
小厮道:“说是给少爷小姐们送些东西。”
“可有说别的?”
“班泉姑姑说,夫人有几句话想要交代给您。”
“嗯。”苏萱没有再问。
方才小厮直接找她时,她便觉得奇怪,便想着此事许是要避开樊湘的,不成想,还真给她猜中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厮将苏萱领到了一间厢房前,守在门口的侍女掀开了帘子,苏萱抬脚走进去,便瞧见坐在桌边喝茶的班泉姑姑。
“姑姑……”苏萱乖巧的上前打招呼。
班泉自幼跟在卜君荔身边,与卜君荔相依为命的长大,两人情同姐妹,她对卜君荔亦是忠心耿耿,当年,还曾为卜君荔挡过刀,为此,不能再生育,膝下唯有一子毕方,同苏武一起长大,是苏武的贴身护卫。
而且,当初战乱时,苏武夫妇无暇顾及孩子时,最初也是班泉帮忙带的孩子。
为此,苏家的几个孩子,同她都极为亲近,就连原主,都很喜欢她。
而班泉的相公,是苏武手下的一个小将领,当年入京时,小将领 领了封赏,便带着班泉住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里。
不过,班泉时常会回府看望卜君荔。
苏萱曾在卜君荔那里见过她两次。
“幺幺来啦。”
见苏萱进来,班泉放下茶盏,笑的一脸慈爱地朝她伸出手,“快,来姑姑这边坐。”
“哎……”
苏萱从善如流地走到她身旁坐下,班泉拉起她的手,摩挲了几下,又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地道:“我们幺幺啊,瘦了。”
“哪儿有?”苏萱瞪大眼睛反驳,“明明是胖了。”
班泉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你这孩子啊……”
苏萱嘿嘿笑了笑,凑近班泉问:“娘喊姑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同我说?”
卜君荔既是找了不住在苏家,却又同她极为亲近的班泉,那必然是极为紧要之事,不然,不至于在她们抵达马场的第二天,就巴巴地派人过来。
“你啊,就是个小机灵鬼。”
班泉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苏萱嬉皮笑脸的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班泉拍了拍她的胳膊,收敛了笑意,压低声音道:“夫人叫我来,的确是有件紧要事。”
苏萱收敛了笑容,坐姿乖巧,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班泉欣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脸道:“看来,夫人说的没错,你啊,真的长大了。”
苏萱笑了笑,没说话。
班泉收了手,摸了摸她手上新磨出来的老茧,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可知,那樊湘,为何过来?”
苏萱闻言一怔,但见班泉望着她,抿了抿唇,诚实道:“我跟三哥,猜到了一些,但,应该不是全部。”
“你们能察觉出不对,那便是极好。”班泉甚是欣慰。
“我们猜的,可能不太对,还望姑姑解惑。”
“别急。”班泉柔声宽慰,“我此番来啊,就是为你解惑的。”
苏萱点了点头,“多谢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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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换完骑装,顶着个大太阳磨磨蹭蹭挪到马场的苏卿,拿扇子遮住脸,眯着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马场,一脸不爽地问陶书:“不是说骑马?他们人呢?”
陶书小声嘟囔:“我跟少爷一直在一起,少爷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苏卿作势就要打人,陶书忙抱着手往一旁躲闪。
“老三……”
苏武的声音传过来,成功解救了陶书。
“二哥。”苏卿转过头,瞧见牵着马并肩而来的苏武和樊湘,愣了下,极快的收了扇子,抬脚迎上去。
“怎么知道你们?幺幺呢?”他说着,还探着头往两人身后瞧了瞧。
樊湘道:“幺幺有些事耽搁了,估计过会儿就来了。”
苏卿打开扇子遮挡住日光,拧着眉头道:“她能有什么事耽搁?定是想偷懒。”
樊湘笑容一滞,下意识地朝苏武望过去,便见苏武冷着脸皱着眉道:“她肚子不舒服,去了茅房。”
苏卿张开的嘴,瞬间闭上了。
“呵呵,误会,误会。”他干笑两声,“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好,这样,二哥,你先教婠婠妹妹,我呢,去看看幺幺如何了。”
“嗯。”
得了苏武的话后,苏卿微笑着朝樊湘一拱手,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笨死了,还不快跟上!”
听到苏卿带着怒气的训斥声,樊湘回头,就瞧见苏卿走得极快,却还不忘拿扇子敲陶书的头。
她想笑,努力憋了憋,没憋住。
但好在,她在清和康家的那些年,规矩严格,纵是笑了,也不会发出声音。
苏武没注意到,只道:“既他们不在,我便先教你吧。”
“好。”樊湘收回视线,垂手拿帕子挡住上扬的嘴角。
待到再抬头时,已然又恢复成温柔如水,有气质清雅的模样。
“那就,有劳苏二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