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看似不快,可一步之下就是几十米远,不几步的功夫就到了卫所门外。
他的目的就是这里。
感受到卫龙的气息,听到对方所言,七夜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想走?没门。
威势凌空,气机锁定,你动一动试试?
七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前面的锦衣卫早已抽出了长刀,一个个脸色带着惊惧,额头上冒着冷汗,不停的倒退。
想要喝止,却没有胆量。
眼前的可是杀神,连天剑宗的圣女和长老都打杀了,何况是他们!能在这里呆着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做做样子就行了。
“秦公子,您来了。”卫龙笑着迎了过来,笑的很灿烂,有些低声下气。
“我可是通缉犯。”七夜也笑了,只是笑容很冷。
“不,今天只有秦公子,铜城哪有什么通缉犯,秦公子说笑了。”卫龙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本来很有胆魄,否则也不可能坐镇一座大城的千户,就是面对铜城三位宗师也能侃侃而谈,不失了身份。
就是曲二妮前来,也不能让他太过低头,甚至丧了尊严。
毕竟他代表锦衣卫的脸面,带表着朝廷的威严,谁都要给他几分脸面,不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不至于撕破脸面。
可眼前这位不同,是真的不在意他的身份,甚至看他不顺眼就会下杀手。
锦衣卫?
朝廷?
算个毛。
特别是刚才一句通缉犯,他要是敢应下,说不得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
锦衣卫只是一个身份,性命却是自己的,他分得清。
毕恭毕敬,谄媚恭迎,不丢人。
七夜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敲了敲桌面。
卫龙的头低的更狠了。
站在两侧的锦衣卫一个个紧张万分。
“将卫所的功法秘本搬过来,还有你们自己掌握的秘法,全部都给我写出来,看看有没有缺失谬误之处,也给你们指正一二。”七夜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多谢秦公子指点,鄙人这就吩咐人将功法搬过来,让公子斧正。”卫龙暗自骂娘,却连忙道,“张芳,杨雷,没听见秦公子吩咐吗?还不赶快去。小亮,上茶,上最好的茶。小明,吩咐下去,准备酒席。小海,准准备笔墨纸砚。”
他快速的吩咐下去。
七夜笑了。
卫龙也笑了。
片刻后,一摞摞功法就送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七夜旁若无人的拿起一本观看。
卫龙接过端来的茶壶,亲自给七夜倒满一杯,就恭敬的侍立一旁。
“你也写!”七夜指了指同样送来的笔墨纸砚。
卫龙脸颊肌肉都在跳动,却恭敬的应下,就退到了一旁趴在了桌子上开始认真默写,一丝不苟。
每写一个字,他就感觉憋屈一分。
每一次落笔,都感觉是在脸上刻上‘耻辱’二字。
他忍不住想要拔刀拼一把,可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
房间中,只有翻书的声音,还有笔墨落下的沙沙声。
一片静谧祥和。
七夜不时的换一本翻看,也偶尔喝一杯茶。
落入房间中的阳光不停的转移着脚步,渐渐的天光变暗,蜡烛点燃,已经夜幕降临。
可还是没一人开口。
“真丑!”七夜看着手中白纸上写的字迹,不禁嫌弃了一句,稍微看了看,就放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一旁的卫龙,“就这些了?”
“秦公子,就这些了。”卫龙脸上依然带着笑,还是一样的恭敬。
“你没有开窍之法?”
“我功绩不够,无法申请。”
“锦衣卫只要功绩够了,就可以申请?”
“是的。要不是我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打发到了这里,早就能攒够功绩了,也不至于一直停留在先天之境。”
“你这算是落难了。卫龙,你可知,你们锦衣卫掌握着多少窍穴的开辟之法、”
“秦公子,这个真的不知。”
“也罢!”七夜站起了身,倒背着手走向了外面,“今天本想大开杀戒,将你们尽数打杀了,可你们太识趣了,让我都不好意思动手。”
卫龙身子一僵,额头上就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其它锦衣卫无不身子颤抖。
显然都吓坏了,也无不庆幸。
等到七夜彻底远走,卫龙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抹了一把额头,甩出了一连串的水花,不禁感慨道:“还是老实点能活的久。”
“是啊大人。”旁边的小亮也满脸的后怕之色,“没想到这个杀神来我们卫所,竟然是打着灭了我们的心思,幸亏大人您见机得快,巧妙应对,以智取胜,才让我们幸免于难。”
卫龙不禁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也暗自打定了注意:接下来只要这个杀神在城内,就绝不再踏入卫所一步,白天搂着小妾,夜晚抱着娇妻,先将日子混过去再说。
长街上。
七夜慢慢的熘达,人影绰绰,叫买的叫卖的不绝于耳,也嗅着人间烟火。
脚步一转,去了一家小酒馆,简单的吃了些,就走了出去。
感应到暗中传过来的气机,七夜顺着而行。
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泰安河畔。
这也是贯穿全城的一条河流,两岸修葺整齐,隔不多远就有一座凉亭。可惜夜色下,显得有些模湖。
七夜看着前方的人影停下了脚步。
在对面站着一位青年,黑衣长发,剑眉星目,长的俊逸非凡,也给人一种极其深沉的感觉。
只是静静的站着,却好似融入了黑夜中。
“秦七夜,听说你要找我。”黑衣人倒背着一只手走上前两步,神情冷漠,“我是海无涯,圣教圣子,今夜赶来邀请你加入我圣教,秦七夜,答应否?”
“你就是这样邀请人的?也罢,说这些没有意义。”七夜也懒得打哑谜,语气陡然转冷,杀机四溢,周围的空气都要凝滞。
“四年前,唐河郡,枫叶镇,你和江万里比斗,毁了大半个镇子,可对?”他目光如刀,刀刀直斩心神。
在这股威势下,海无涯色变,听到七夜所言,露出稍许思索之色,就点头道:“四年前确实和江万里有过比斗,至于其它,却没有在意。”
“哈哈……”七夜不禁仰天大笑,带着几分悲怆,“因你二人比斗,却不知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你却没有在意,好一个没有在意!”
随之又一叹:“以前常闻,圣人之下皆蝼蚁,可如今看来,此间是强者之下也皆蝼蚁。”
“罢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杀我来我杀你,终究,我也是一样的货色,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七夜低语几句,似感慨,又似对世间万千百姓命运的无奈。
“原来你与我有仇!”海无涯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而后冷笑一声,“想杀我?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