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等把话说明白了再哭呀!”
太皇太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道。
姚文强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继续以一种别扭的哭腔,义正辞严道:“端亲王顾振宇之子顾长恭,拐带先帝侧妃,端亲王非但知情不报,而且还私自隐藏,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恳请太皇太后出面严办!臣身为先帝的旧臣,臣有愧呀!”
“她人在哪里?”太皇太后听了,微微一愣,立马问道。
姚文强回道:“就在端亲王府。”
太皇太后又追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文强微微抬头,道:“微臣吃朝廷的俸禄,理应做朝廷的耳目啊。”
太皇太后蹙了蹙眉,又问道:“皇上知道吗?”
姚文强想了想,道:“皇上,他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
太皇太后定定地望着他,道:“你为什么不先禀报皇上?”
姚文强忙一脸愤慨地道:“这等事情,微臣听了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您想皇上他虽然英明,但也毕竟年少啊。微臣认为这等大事,还得太皇太后亲自做主啊!”
太皇太后沉声道:“这种乱臣贼子,为什么不先抓人?”
姚文强听了,立马站起身来,道:“臣这就去办,马上就办!”
说完,他就要离开。
太皇太后见状,喝斥道:“姚大人,说起抓人来,你就精神了。你的眼泪呢?”
姚文强见自己的这点小把戏已经被她老人家看穿,顿时就尴尬不已地垂下了脑袋。
......
顾振宇坐着轿子回府的路上,轿夫们却被巡查的官兵们给拦住了。
“站住,你们有没有看过此人?”官兵头领拿着一张女子的画像,向他们喝问道。
“没有。”轿夫们纷纷摇头。
“再仔细看看!”官兵头领又抖了抖手中的画像,道。
“没见过,没有见过!”
顾振宇将这一幕瞧在眼里,顿时一阵心惊,立马放落了轿帘,待盘问结束,命令轿夫们加快速度赶回端亲王府去。
等轿子一落地,顾振宇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大厅。
恭候多时的柳姨娘,连忙迎了上去,接过了他摘下来的官帽。
“人还在吗?”顾振宇忙不迭地问道。
柳姨娘避开他严厉的视线,低声道:“老爷教我说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顾振宇闻言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这帮混账东西!没有一个听我的话,全都死翘翘了拉倒!”
“老爷,您别息怒,现在该怎么办啊?”柳姨娘慌张失措地问道。
顾振宇掏出帕子,连连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汗,道:“杀了她,杀了她!”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王府已经被他们包围起来了!现在府里只许进不许出啊!”
顾振宇大惊,立马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领头的人是谁?”
小厮立马答道:“回老爷,是姚文强姚大人!他在前厅等着老爷过去呢!”
顾振宇又问:“卫坤觉呢?”
小厮摇摇头,道:“奴才没有看见卫大将军来!”
顾振宇吩咐道:“你赶紧去告诉姚大人,就说我更衣之后马上就到!”
“是!”小厮忙不迭地应了,领命出去。
“老爷,妾身......”
柳姨娘刚想说什么,却被顾振宇给冷冷地打断了:“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听好,要按我说的去做。不许打折扣,否则的话,咱们全家都得死!”
说完,见柳姨娘被他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呆若木鸡,忙走了过去,双手按住她的香肩,安慰道:“有我在,你不要怕!现在听我的指令行事!第一步,你让所有的下人都到前厅来伺候,包括翠英在内。”
柳姨娘静静地听着,顾振宇说一句,她就点一次头。
顾振宇仔细交代完了之后,就匆匆赶到了前厅,此时,府中所有下人包括翠英,也都在这里站成两排。
他瞥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不停徘徊的姚文强。
姚文强冲他拱了拱手,似笑非笑道:“哟,端亲王,几天不见,您好像憔悴了许多啊。下官是奉太皇太后的口谕,到您府上来查一个人,怎么样?看这架势,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吧?”
顾振宇皱了皱眉,问一旁的小厮道:“张福全怎么还没来啊?”
话音刚落,张福全就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进来,道:“老爷,小人来了。”
姚文强瞧见了,忍不住打趣道:“端亲王好旺的肝火啊。”
顾振宇沉着脸道:“下人们都已经到齐了,我家人都在后院等着,还需要本王做些什么吗?”
姚文强凑到他耳边,道:“端亲王,你老实告诉我,太皇太后要的人藏好了吗?”
顾振宇装傻充愣,道:“本王不知道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顾长恭负着手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文强,道:“你就是姚文强姚大人么?”
姚文强也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我见过你,我知道你胆大包天,谁都管不了你,端亲王还真是教导有方啊!”
说着,瞥了一眼顾振宇,端起架势来,气愤道:“我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吗?端亲王,你的儿子你要是管不了,我倒是想借先帝和太皇太后的天威来替你管管。”
顾振宇瞪着顾长恭,叱道:“长恭,你赶紧回去后院,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去!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以后卫大将军可没有姚大人这么好的脾气,下去!”
顾长恭却走到顾振宇身边,指着姚文强道:“爹,你不用拿卫坤觉来吓唬他,他口口声声说先帝、太皇太后的,显然是连当今圣上也没有放在眼里。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姚文强,有什么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顾振宇听了,十分欣慰地看向顾长恭,暗暗地道:“好小子,说得好!再替爹拖上一刻,咱们就多一分指望!”
“你!”姚文强闻言气急,刚要指着顾长恭的鼻头破口大骂,顾振宇就立马假装喝斥顾长恭道:“放肆!谁敢公然反对圣上?那不是要谋反吗?长恭,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姚大人呢?姚大人可是先帝的重臣,就连太皇太后都不能直呼其名,他怎么好意思公然反对圣上呢?长恭啊,还不赶紧给姚大人赔礼道歉?”
顾长恭点点头,又走到姚文强的面前,道:“当今圣上早就在宗人府训诫过孩儿,说现在朝中有些大臣居心叵测,企图让皇上永远做他们的傀儡!听任他们的摆布,我当时就在想,现在太皇太后在上,圣天子在朝,哪会有这样忤逆之人?就算有吧,我想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该抓得抓,该杀的就杀不就行了么?”
说着,他还故意往姚文强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杀头的手势。
姚文强被他的话堵得一时语塞,那边,顾振宇却紧接着道:“长恭,这就是你不知深浅了!你以为处心积虑的人,能在自己的脑门上刻着谋反两个字吗?不会的!相反,他们一定会打着拥护先帝,拥护当今皇上的旗号,一步一步的实现他们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