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洪尧一脸关切地问道:“那你们这段时间去哪了?吃了不少苦头吧?”
“还行,我们一进城,就想法子去了南边的海滩,已经在那里落脚了。”
“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难怪到处找不着你们。”翁洪尧边说剥着猕猴桃的皮,剥完咬了一口,“嗯,好甜。”
“的确甜,黄心的……”许景洛也咬了一口,扬眉道:“这样的果子,我种了一大块,明年结果了,给你摘一篮子来。”
“哈哈,那敢情好,咱们如今想吃果子,还得进城里来买。”
为了让双龙城快速发展起来,北梁帝对看守此处的北梁军列了八大军规,他们对城里的囚犯和普通居民也没有什么区别。
许景洛听了翁洪尧的话后,心中大喜,既然几个果子都要拿钱买,那自然不敢强抢她的豹子皮。
忙笑着对翁洪尧道:“翁大哥,我们猎到了好几头豹子,有几张豹子皮想卖点钱,你能不能给我们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买。”
“豹子皮?这可是好东西啊,没问题,我给你们问问。”翁洪尧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多谢翁大哥了。”许景洛道谢。
两人正说着话,城门突然大开,一队人马和几辆马车疾驰进了城内。
“这?还有囚徒没到么?”许景洛满是好奇。
“不是囚徒,应该是西魏国的质子到了。”翁洪尧说这话时,眸光深深地望向许景洛。
“西魏国质子?他来双龙城做什么?”许景洛诧异道。
“应该是喜欢海边的风景吧。”翁洪尧幽幽地说着,心里却咕哝开了。
还能因为什么?十之八九就是为了你。
非把质子府建在双龙城,看来,对你这丫头也是动了真心了!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要是被他的未婚妻、北梁二公主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样对付你……
北梁二公主和西魏二殿下顾长恭八年前就订了亲,如今,二公主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西魏二殿下还在外面当质子,把这门婚事完全忘了似的。
二公主对他也是够痴情的,硬是不肯退婚,如今二殿下来了北梁国,二公主迟早会追到双龙城里来。
若让她发现自己所爱的未婚夫,喜欢的是景洛姑娘,那可就难办了。
有机会的话,可得好好提醒一下景洛姑娘,若她真不想跟二殿下有牵扯,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许景洛哪知个中内情?一听说是西魏国质子的马车,顿时眸子一亮。
“西魏国很冷吧?西魏皇子很有钱吧?那他一定肯买我的豹子皮。”
“质子府在哪?一会儿我就上门推销去。”
“在城西。”翁洪尧忙答道:“很容易找的,整个双龙城,就数质子府修建得最好最华丽。”
他倒希望许景洛能够看破西魏二殿下的身份,省得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将来卷入不必要的纷争惹来祸事。
“那我先走了,以后再聊,对了,这袋猕猴桃,翁大哥你拿去吃,这可是水果之王。”
许景洛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袋猕猴桃塞在翁洪尧手里,之后同他挥了挥手,追着车队往城西去了。
这队车马,由北梁国二皇子卫胥哲护送,径直前往城西的质子府。
前段时间与西魏二殿下失去联系,卫胥哲心急如焚,不曾想,今日顾长恭就突然抵达了,也是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长恭兄,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卫胥哲骑马,走在马车一侧,与车内的顾长恭说话。
他的个头不算很高,但棱角分明不失俊郎,和顾长恭也在各种场合见过面,不可谓不熟。
之所以这样问,也是猜到顾长恭在路上遭遇了什么危险,毕竟,哪个皇室不是暗潮涌动?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个个心知肚明。
“还好。”顾长恭声音透着慵懒,昨晚搂了自家女人一夜、手臂都被枕麻了,这会儿正闭着眼睛靠着软垫犯困。
卫胥哲笑了笑,本该一个多月前抵达的,拖了这么久才到,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不过也没说什么,把顾长恭送进质子府之后,两人喝了杯茶聊了会儿,卫胥哲便离开了。
质子府的护卫张福全一早就安排的是自己人,毕竟顾长恭只是质子又不囚犯,安排自己人保护自己的安全合情合理。
故而,顾长恭在卫胥哲这儿露了面报备了之后,也是来去自由的。
这会儿,交待了心腹侍卫几句便准备离府前往城南,管事公公甄炳顺急急进来。
“主子,外面来了两位姑娘,都要求见您。”
“谁来都不见。”顾长恭态度冷淡地拒绝,“我需要离府一段时间,有事去南边的渔村找我。”说完便要起身。
甄炳顺忙道:“可是主子,景洛姑娘也等在府外呢。”
主子万里追妻,景洛姑娘就是主子要追的妻,她的画像侍卫暗卫人手一份,哪个不认得?
阿洛?她怎么来了?顾长恭心里狠狠酸了一下,难不成她喜欢西魏二殿下?
可二殿下不就是他自个儿吗?不,不对,自己如今可是商人身份,跟西魏二殿下不挂边,二殿下是想撬人墙角啊!
顾长恭捧着脑袋,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情敌,这个情敌就是他自己,脑子也是够凌乱的。
“你让阿洛进来吧。”
“是,主子。”甄炳顺甩着拂尘,往府外去。
质子府门口,朱灵湘和许景洛一左一右站在那里。
朱灵湘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双手抱胸,抬着下巴俯视着许景洛。
虽然早已失去了公主身份,成了亡国奴,但在她眼里,许景洛依旧如同蝼蚁。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都已经成了破鞋了,还巴望二殿下能够记得你?”
许景洛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有一回宫宴上,她与顾长恭的座位相隔不过是一道半透明的屏风,顾长恭竟透过屏风频频打量许景洛。
之后,许景洛上台表演才艺的时候,他又前所未有的夸赞了她……
这件事让朱灵湘妒忌得几乎疯狂,所以才会联手许景婷给许景洛下药,毁了她的清白。
如今许景洛的儿女都五六岁了,二殿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样一个破鞋动心的。
“破鞋?朱灵湘,再敢说我一句破鞋试试?”许景洛走到朱灵湘面前,神色冰冷地直视着她。
以前她是公主,自己屈居人下,如今都是脸上烙了字的囚犯,谁怕谁呢?
不就是干架的事么?她会怕?
“破鞋……”朱灵湘白眼一翻,直接脱口而出。
“啪~~”
她话音未落,就挨了许景洛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朱灵湘发髻被打歪,狼狈地捂着脸颊,气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她可是尊贵无比的南周长公主,砍人脑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曾挨过别人的打?
纵使如今成了囚犯,在双龙城里谁见了她,不得卑微地低下脑袋?这个该死的丫头竟敢动手打她?
“许景洛,你,你竟敢打我?”
“你满嘴喷粪,纯属找打!”
“你,你,我跟你没完……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把这个贱丫头给我打死。”
朱灵湘是乘坐轿子来的,四个轿夫都是年青壮汉,听了朱灵湘的命令,齐齐扑了过来。
许景洛这几个月沙袋,可不是白绑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人,连踢带踹过肩摔,几个汉子很快就被她撂倒。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笑地望向朱灵湘。
“没事的时候多照照镜子,看看脸上烙了个什么字,对了,记得说人话,否则,下次还得挨打。”
朱灵湘做梦都没想到,许景洛居然这么能打,害怕地退后了几步,攥着帕子哆嗦着唇瓣,高抬的下巴不由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