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内,贾珠随着贾母等人的脚步进入院内,发现院内各处小道,皆是白石甬路,两侧都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立着青绿古铜鼎彝等祭祀用的器具。
路上出了点小插曲,贾珠刚至院内,贾蓉便迎了上来道:“珠大爷,老祖宗,太太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珠大爷还请随侄儿来。”
贾珠本还想四处看看,好好欣赏一下这宁国府的奢华,但见贾蓉这么说,只得随其来至正殿。政殿内,贾珍一看贾珠来了,忙迎了上来,笑道:“珠兄弟身子可安好!”
贾珠忙拱手回道:“多谢珍大哥关心,弟已无大碍!”
一旁的贾政看到贾珠来了,也很是欣慰。到年底了,他的公务虽不多,但应酬颇多,所以自贾珠醒来之后,父子二人都没能说上几句话。
贾珠忙走到贾政面前拱手道:“老爷安好!”
贾政满是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无恙?”
贾珠忙道:“回老爷话,孩儿已经大好了!”
贾政见此才放下心来,而后朝着众人说道:“既然珠儿来了,那献爵交由珠儿吧!”
外面突降大雪,马车无法通行,所以在城外的贾敬便派人传话说不回来了,让贾赦主持就行了。但没成想,贾赦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神情恍忽,浑身难受,于是便让邢夫人说于贾母。
贾敬贾赦都不来,这主祭的人选便落在了贾政的头上,贾珍陪祭,贾琏献爵,如今贾珠来了,贾政便想将这献爵的任务交由贾珠来执行。贾琏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贾政话刚落,他便将手里的爵交到了贾珠手里,还说了几句表示关心的话语。
“起乐!”
贾政一声令下,荣国府和宁国府每年一度的祭祀典礼便有条不絮的进行了。
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逼,乐止,退出。
这还仅仅是开始,之后,众人又要按长幼依次分散开来,等到将上百道祭品全部传完后,贾珠的额头已然冒出了丝丝汗珠。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紧咬住牙关坚持着,不让自己出半点纰漏。
自古以来,祭祀祖先都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即便贾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他依然不想在一众贾府子弟面前丢人,要想以后掌控贾府,现在就必须抬头挺胸把腰杆子挺直了。
等到繁琐复杂的祭祀礼终于结束的时候,众人都退出了院子,李纨才来到贾珠身边,掏出手帕细心地将他额头的汗擦掉,满是心疼的说道:“让你不来,你偏要来,这下累着了吧!”
贾珠忙笑道:“没事!我这身子只有多活动才行,老是在屋子里呆着只会越来越差。”
贾琏忽然走了过来,而后先是朝着李纨道了一声:“大嫂子好!”之后才朝着贾珠说道:“珠大哥!二老爷让你去他书房见他,说是有事找你!”
贾珠不晓得贾政找他何事,但只好朝着李纨说道:“纨姐儿!你先回去准备晚饭,我去见完老爷之后就回去吃饭。”
李纨本想让贾珠回去休息,但见公公喊他去书房,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说了一声:“那你快去快回,我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东西!”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李纨走后,贾珠跟随贾琏来到了贾政的书房,但见贾政正拿着一本《中庸》在随意的翻看着。贾珠忙拱手道:“不知老爷喊我来所谓何事?”
贾政看了一眼贾珠,方才说道:“昨晚,你母亲将那事说于我听了,你做的很不错,考虑事情周全,不愧为我贾政的儿子。”
贾珠倒是没有觉得意外,毕竟王夫人和贾政是夫妻,这样大的事又岂会不告诉贾政。
未待他说几句谦虚的话,贾政便又说道:“如今你身体已渐转好,为父心甚慰,不知珠儿近来可有什么打算?”
贾珠本来想回的是静观其变,因为他知道年后王夫人一定会有所行动,但一想到贾政的为人,却是让贾珠陡然警醒,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从来没有半句废话。
贾政并不是想知道该贾珠下一步会怎么对付贾赦,他想知道的是贾珠病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贾珠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而后勐然想起什么,忙道:“老爷!我打算参加明年的乡试!”
“嗯!”
贾政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对贾珠的回答很是满意,要知道当初贾珠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可是让他非常自豪的。只是后来每年都会生那么几场病,若不然贾政早就让他下场试一试了。
见贾政满意,贾珠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答对了。
贾政忽然想起什么,忙又道:“你这几年身体时好时坏,若冒然下场,可有信心?”
贾珠忙回道:“老爷,我身体已无大碍,而且眼下离乡试还有七八个月,只需用心复习一下即可,再者就是我想像老爷求一些往年各省乡试的试题,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融合了宿主原本的记忆,四书五经他早已掌握,要的就是提前做一些模拟试题,心里好有点数。毕竟前世,他也是从五年中考三年模拟走来的过来人。
贾政摸了一把胡须而后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正巧我同礼部侍郎交好,他上次还欠我一个人情!”
贾珠忙道:“多谢老爷!”
贾政看了一下贾珠略显疲惫的面容,说道:“晚上还要守岁,你先下去好好歇息吧!对了,我这有支老山参,一会让人炖了给你送去,补补身子。至于东院那事,你无须放在心上.....”
贾珠忙点头应是,而后回到院子里,见饭菜还没有做好,便走至房中瘫坐在藤椅上,想起今日同尤氏之间的暧昧,不由得捻了捻手。
但一想到这具身体实在是有些弱了,便想着该怎么早点恢复元气。
贾珠躺在藤椅上不停的念叨着:“食补?锻炼?所需的时间都是比较长的,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让我早点恢复元气呢?”
良久,贾珠陡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我怎么把药补给忘记了,要知道有一个固本培元的药方我可是烂记于心的!”
想着,贾珠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