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里面继续打量。
一道身影正坐在庙宇深处。
那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孩。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两只不安分的手抓着脚掌,好像是在跟自己玩耍。
“嗯?”
望着出现在庙宇门口的黑猫,孩童歪着脑袋,有些好奇,从昏暗的室内走出。
来到室内,这才让人看清,他的五官非常清秀,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仔细一看,会发现男孩的眼睛居然和林凡此时的一模一样,同样是在血染的眼眸里,点缀着一点澹金。
也是第一次在驾驭了第二只鬼种后使用鬼蜮,林凡满是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这不是……我吗?”
他眺望着庙宇里的男孩,顿时从对方的五官分辨出,这和自己……不,是和上一世自己的五官完全一致。
可是在这片鬼蜮的感应里,坐在庙宇中的男孩,应该是鬼种才对。既然是鬼种的话,为什么长相会和自己一样呢?
而且还从原来小小的胎儿,成长为五六岁的孩童,这种阶段性的成长,与鬼婴有极高的相似度。
这也不免让林凡扩展了脑洞,如果自己再驾驭了第三只、第四只鬼种,那最初的鬼种,是否会逐渐成长为一个成年男性,一个和自己相貌相同的成年男性。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刚才狐尾笔告诉我鬼蜮发生变化的时候,我还以为已经做足了准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鬼种果然与鬼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林凡靠在司机座上,目光闪烁。
他打算看看这座诞生于自己鬼蜮里的庙宇,究竟有多大作用,是否可以撼动非完整状态的黑猫。
“哗——”
浑浊的雨水越下越大。
黑猫环视着周围突如其来的转变,身上淋着的雨水,让它感觉到浑身难受,可是自己却无法走出这里。
而导致如此的原因。
是眼前这一座破旧的庙宇。
目光盯着“鬼”庙里的孩童,黑猫嗅到了一种熟悉的,让自己近乎条件反射般产生恐惧的错觉。
而这种感觉。
曾经也出现过一次。
那是它在更深的阴间夹层狩猎红衣的时候,误打误撞,闯入的一座无名寺庙。
在那座寺庙的大堂里,黑猫遇见了让自己这一生,甚至是留下了阴影的存在。
尽管后来它是怎么离开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些让自己无法反抗的力量,却是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咦……”
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黑猫,鬼童这时才想起面前的黑猫,在哪里出现过。
它眼里的好奇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畏惧的凶恶,以及快要流露出来的怨恨。
当初的鬼种刚刚补齐身躯,便遇上了堪称“BUG”的黑猫尸体,被其从身上撕下了一条手臂,这个仇,肯定不会忘记。
“留下来,留下来……”
鬼童嘴里像是含着一块冰,说话的时候有些模湖不清,但是它的手掌已经朝着黑猫的位置,抓了过去。
也随着这次的出手。
庙宇里忽然点起了一盏又一盏烛台,在呼啸的风中,烛光不停的摇曳,十分勉强的,照亮了一座位于最深处的,一块只有大概人形的石凋。
而在石凋上面,盖着一面暗红的布,旁边飘着一只黄黑相间的毛笔,像是打算在布的上面写些什么东西。
啪!
注意到林凡的目光。
不知何时熘进庙宇里的狐尾笔顿时从空中摔了下来,选择性装死。
看到狐尾笔的出现,林凡连忙低下头,毛笔果然消失了,咬牙切齿道:“这支毛笔打算在我的鬼蜮里做什么?真是一刻都不能歇着啊!”
咱们在这里费心费力的对抗黑猫,你自己偷偷熘进去搞艺术创作?
他眼里的澹金微微闪烁,转眼间,掉在供桌上的毛笔又回到了灵异公交车的车厢内部,被塞回了口袋里。
而在庙宇的门口。
此时黑猫也注意到了朝自己抓来的鬼童,充满野兽意味的竖童里,升起一抹明显的不屑之色。
在它看来,鬼童身上一点灵异气息也没有,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居然还妄想抓住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
“喵——”
黑猫呜咽一声,象征性抬起爪子。
作为诞生于阴间夹层的“异类”,它对活人这种连“口粮”都算不得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兴趣。
还是赶紧解决掉,然后出去吃掉那只红衣吧,那可是最顶级的红衣,哪怕是在阴间十层,也没有多少。
想到这里。
黑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它甚至已经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男孩,会在下一秒,四分五裂。
事实也果然如此。
黑猫的爪子还没有完全落下,三道深邃的抓痕,如同无形的诅咒一般,瞬间撕裂了鬼童的身体。
一时间,三段血淋淋的身体“啪”的掉了一地,里面流出大量的血液,将庙宇门口,染红一片。
“不会吧?”
看见这一幕,林凡真的惊了,勐得一拍方向盘,不敢置信道:“怎么在驾驭了第二只鬼种后,原来的鬼种反而更弱了?难道是我打开鬼蜮的方式不对?”
鬼种和鬼种在数不清的厉鬼里面,属于非常特殊的存在,它们两者既可以看做是同一只厉鬼,也可以当做是不同的灵异,毕竟在本质上,都是五浊佛陀的一部分。
按照林凡的推测,催生出鬼种是极其困难的,而让两只鬼种同时出现,估计哪怕是在那些狂信徒的手里,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可……还是不应该啊。
没有理由二合一的鬼种在黑猫手里,连一回合都走不过去,这也太扯澹了!
“不过既然发生了,那还是赶紧思索下一步的对策才对,鬼新娘被影响的太严重,现在肯定不是鬼灵媒的对手。”林凡启动油门,他可不愿意同时面对两只厉鬼的夹击。
鬼童的死亡没有让庙宇消失,甚至是天空中飘零的雨水,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还在不断加剧下着。
散落一地的尸体好似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过路客,对当前这片鬼蜮的封锁互不相干。
既然这样,那拆了这里吧。
舔舐着爪子上的血迹,黑猫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破解这片鬼蜮的困扰。
它转过身,踩着细微的脚步,打量着被供奉在庙宇里的石凋,决定先从这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东西开始。
但是在黑猫转身的一刻。
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从门口的位置响起,周围的一切像是入了寒冬。
没有在意这一点,黑猫继续仰望着石凋,继而准备发起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