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子深处,冰雪覆盖的世界。
王远,吴迁,刘辉,王虎,王勐他们把熊皮,熊胆,熊掌,鹿皮,飞龙,狍子腿等等一些价值比较高的东西收紧筐子,盖上塑料布用绳子紧紧缠住。
“行了往家赶吧,说真的,出来也快半个月了还真挺想家的。”王虎笑着道。
“是想家吗?是想你媳妇儿吧!哈哈哈~”刘辉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王虎也不恼怒,呲牙笑道:
“说的你不想似的,昨天晚上你做梦还说……”
“唉唉唉,你可比胡说八道啊。”
刘辉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要堵王虎的嘴,结果脚下一出熘啪叽~直接趴雪地上了,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模子。
王勐,吴迁追问刘辉昨天晚上到底说啥梦话了,王虎也不说重点,就一直用话撩拨着刘辉,刘辉爬起来赶紧追他就跑,一时间热闹无比,洁白的雪地也彻底的被踩乱了。
“吱吱~”
那只灰鼠子趴在大松树三米高的位置,抱着树杈警惕的看着王远他们。
卡察~
王远拿着相机给灰鼠子,老松树以及背后的积雪一起拍了照,画面在一瞬间彻底定格。
“以后恐怕真的不会再来这里了,这张照片就留个纪念吧。”王远小心的收起相机,扭头招呼着还在打闹的王虎,刘辉他们。
“走了走了,回到家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着好酒,吃着好菜多美啊?回了回了!”
等王远回到家,小姨子李萍也刚到,她是和李艳商量新租的店面的事儿。
“店租好了,就是上回咱们一起看的那家店,在市五中的南边儿,离着路口不远人流量很大,西边儿也有几家服装店。”
第一回开店做老板,李萍是相当的激动,这些日子以来把腿都快跑断了但是丝毫不喊累。
“多少平米啊?月租金是多少?”王远问了一句。
“126平,一个月360块钱,这可不算贵了那个地段儿相当不错,也就是老板和我有眼缘儿给我留着了,要不然就租给别人了……”
“小萍说的是对的,那个铺面儿确实不错。”李艳摸摸凑上来的小猞猁的大脑袋,点头表示认可。
王远的思绪却是飘远了,他想的是很多的好地段儿,一间铺子的租金就可以很好的养活一家人,而且商铺也是房子,未来房价是那么的贵……
那他要是买上几百上千套的铺子攒手里,以后每天的租金是不是就能抵得上很多人奋斗几辈子呢?
“这事儿确实值的考虑。”
“姐夫,你滴咕啥呢?”
“哦哦,没啥,接着说你们的商铺吧。”王远点上一根烟,边撸撸肥肥的大白猫边听她们说话。
一间小小的铺子而已,即使赔他也不在乎,别说他家的其他资产了,就是一个飞龙养殖场赚的钱都海了去了。
时间流逝,小猞猁一天天的长大,越发的活泼可爱起来了。
王远每天都陪她玩一会儿,既是培养感情,也是训练她的体能。
大狼,二狼,三狼他们仨正式开始养老了,在飞龙养殖场内的北边修了狗窝,大狼他们仨,加上串儿额不齐,以及王远从俄国带回来的二哈狗,它们5条傻狗在里边生活的挺好。
原本飞龙养殖场中还有一条狗的,就是王远刚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他家原本养的那条大狼狗——那条狗可比大狼他们仨的年纪大的多。
不过那条狗已经老死了,被王远埋在了飞龙养殖场。
1996年4月的一天。
王远正在屋内喝着茶水呢,带着小亭子他们仨去菜园子里摘菜的李艳回来了,道:
“该做晚饭了啊,小远你看着他们仨,我来做饭。”
“行啊,外边儿是不是起风了啊?”
“是啊风老大了啊,你看我这头发都让风吹的乱糟糟的了。”李艳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噗嗤一下她自己先笑了,拢拢头发自己都感觉埋汰。
李艳去了堂屋,很快炒菜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一个在里屋看孩子,一个在堂屋做饭,随意的唠着闲嗑。
堂弟王虎家搬去三叔那边儿住去了,他家的院子请人扒了,砖也从窑上拉来了,准备盖新房子。
李艳问道:
“要不咱家也盖新房子?或者是盖二层?三层??高高大大,特别宽敞明亮的那种!?三叔家开养猪场确实不少挣钱,但是也比不过咱家,咱家要是起新房子的话肯定比虎子家的好!”
“那是当然了啊,不过你想盖吗?”王远笑道:“盖房很简单的,不过我觉得吧没必要攀比,就咱家这个情况,不用说别人也知道咱家很有钱啊。房子嘛自己住着舒服就行了。”
“你说的也对,对,咱不和他们比,根本都不用比。”李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自己先笑了起来。
突然。
院子里发出“冬”的一声,一块砖头子不知道被谁扔进了院子里。
猎狗们都被整到了飞龙养殖场,但是猞猁也能看家,他嗖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挺直身子,高高抬着头,目光敏锐而警惕的四处看着,嘴里发出低沉的“啊呜~啊呜”的声音。
“谁啊?”
王远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天空黑压压的大有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味道,气压很低,燕子门都在低空飞行着。
院子中就只有一个砖头子却没有人,砖头子砸在地上的痕迹都非常新,泥土茬子翘起来了,砖头确实是刚扔进来的。
突然。
王远看到南边房屋墙角边儿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面容似曾相识,他连忙追了出去。
“是他!?不会吧,这小子怎么会来王家屯啊。”
一路紧追,跑出了屯子后在一颗大树后边儿王远终于追上了对方。
“赵星!真的是你啊!”
来人正是卖假烟的赵星,当初的赵星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假烟生意做的贼大,手下混饭吃的小弟据说有5千多人,很多跟着他比较早的小弟都买了汽车了,发财了。
但是再看现在的赵星。
头发凌乱满脸泥垢,上身只穿了一件被汗水浸透了的短袖,下身的灰裤子卷起了裤腿,鞋不见了影儿,脚上和腿上全是污泥。
再细细的一看,他的脸上,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红印子,似乎是高粱叶子刮的。
“呼哧呼哧~”
赵星瞅瞅周围,眼睛中的惊慌之色稍稍减弱了一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就像是风箱一样。
“咋滴啦,有狗撵你啦?看你累的这个样儿,你到底跑了多远的路啊?”
“有烟不?”
“有,还是从你那儿买的假中华。”
赵星从王远手里接过烟,抽了一口后贪婪的回味着,仿佛是又活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长的路,反正就是一直跑,一直跑……就一个念头!跑!跑的越远越好,要是警查逮住我了,呵,肯定抵赏我一颗枪子儿吃。”
“啥?警查在逮你?”
王远瞬间想起上回赵星让他帮忙藏钱和枪的事儿,恐怕赵星早就嗅到危险的味儿了。
“哎~别提了,中华烟在东北的负责人去省政府告状去了,说一个老人买了一包中华烟,结果一抽味儿不对,他抽了好长时间的中华烟马上就说这包烟是假的,老爷子打过鬼子最是恨弄虚作假的人,事情最后彻底闹大了……”
赵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嫌地上脏了,开始给王远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呢?”
“后来……经过坚定,老爷子买的那盒中华烟是真的,反而是他家里那些没抽完的中华烟,全是假的。”
赵星抽了抽嘴角,有点想笑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凄惨处境,又笑不出来了。
劣币驱逐良币,民众竟然把假烟当成真烟,把真烟当成假烟,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假烟的猖獗?难怪中华烟在东北地区的负责人会急眼了。
王远突然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嘿~我的人脉关系网可不是白经营的,关键时刻真的救命啊!
哼~真的鸡贼啊,我隐藏的多深啊,没想到都悄咪咪的查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为了怕惊动我们,还不动用咱们市的警力来抓人,从SYS那边儿派了大批的警查过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让我跑了,哈哈哈~”赵星都和疯魔了一样,语无伦次,但是似乎非常高兴。
“我多警惕啊,其实我早就预感到可能有这么一天,在不下十个地方都藏了钱,但是今天我去一个地方拿钱的时候,还没靠近呢就感觉那条小街道不对劲儿,我果断的跑了……”
赵星舔舔干裂的嘴唇,弹烟灰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说实话,要是进了那条小街道,恐怕就完了,其他藏钱的地方我也不敢去了……最后我还是决定来找你。”
“说吧,你需要啥帮助?”
“够朋友!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是你靠的住!我那些狐朋狗友平时牛皮吹的震天响,真遇到事儿了……你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大老板,我这点事儿恐怕都入不了你的眼……”
“行了行了别吹捧我了,你要是再不说重点,我可回家睡觉了啊。”
“行行行,咳咳,能给我一些钱不?几十块钱就行。”赵星脸庞越发的红了,他感觉自己就和要饭的似的,想当初别说几十了,几千块几万块他都丝毫不当钱,一晚上输的可能都不止这些。
现在——身无分文,又面对追捕,真的要山穷水尽了。
“这是我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你吧。”王远把衣兜都翻出来,一共248块1全给赵星了。
1毛的硬币还从指缝间掉到了地上,赵星连忙捡起来,吹吹上面的土。
1毛钱还可以买一袋刨冰呢,热的难受的时候解解渴也是不错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整点儿饭。”王远起身回了家,等整了饭再回到树下,赵星已经不见了人影。
“真的是成了惊弓之鸟了,不过可能只有这样才会更安全吧,罢了罢了。”王远又把饭带回去了。
……
赵星虽然饥肠辘辘的,但他却不敢再等王远的饭了,不是不相信王远,而是觉的自己在王家屯儿待的时间太长了,他一定要尽早的离开。
从屯子西边儿绕了一下,尽量的避开所有人,来到三婶家远处的一棵树下,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直接爬上了树。
爬的高看的远,正好能看到三婶家院子里的情形。
周莉正在打扫院子呢,她和王虎生的两个孩子在旁边玩儿,一整冷风吹过院子里的尘土都飘起来了。
“呸呸呸~牙碜不?赶紧回屋去啊。”
“妈妈,那棵树上有条狗!真的,你快看!!”
“噗嗤~胡说八道啥呢,树上咋会有狗啊?”
周莉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树上啥也没有,只有几根小树枝子还在晃悠着。
赵星已经爬下了树,正蹲在树下呜呜的哭呢。
“可笑啊可笑,我怎么混到了今天这个样子……哎~”
整理了情绪爬起来,赵星离开屯子一路向南去了,他要去扒火车,顺着铁路往南跑。
……
王远没敢把赵星来过的事儿告诉李艳,要不然李艳肯定抵跟着担心。
夜里直接下起了大暴雨,哗啦啦~哗啦啦~雨势是如此的大,院子里都成了河了。
“下吧下吧,反正咱们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呢……对了小远,我想在飞龙养殖场北边儿再建一个飞龙养殖场,再多养几千只飞龙,能赚更多的钱!”
三个孩子都睡着了,大白猫盘卧在炕头上也睡着了,呼噜呼噜~似乎是和外边儿的雨声比谁的声音大。
闪电偶尔照亮屋子,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卫国叔两口子管不过来的,现在喂着狗,经管着现在的飞龙养殖场就够忙的了。”
“那咱们可以再雇人啊,现在好多农村人找不到活儿干,不用给太多,一天给两块钱都有人抢着干。”
“嗯,那也行。”
王远看着窗外,想的却是下这么大的雨赵星恐怕要遭罪了,念头一闪而过罢了,其实他还是挺喜欢下雨的,躺在炕上睡觉最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