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之剑,是初代鬼谷子所创的剑术,理念取自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
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捭阖者,天地之道。
这门剑术也是秦时世界的第一剑法。
庞涓孙膑横空出世,首次打出纵横剑法的威名,随后苏秦张仪如日中天,奠定纵横剑法的无敌,到了盖聂和卫庄,纵横剑法已经成为无可争议的最强。
盖聂仅仅凭借纵剑术一脉,就百战无败,成为秦时世界公认的天下第一,被世人尊称为剑圣。
而卫庄也不逞多让,以一己之力创下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流沙组织,同样跻身天下最顶尖高手之列。
两人联手在秦时世界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们本来以为来到新世界,一样能够纵横不败。
可向雨田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两人之前收到的命令是在不伤害向雨田的情况下,击败对方,可这要求的确是强人所难。
纵横剑术本就是一往无前有进无退的剑法,两人却被要求不能下杀手,所以打起来束手束脚,加上还要和不熟悉的楚南公和北冥子配合,一身实力连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才会被向雨田打出如此难看的局面。
以四围一,还差点被对方反杀。
此刻梵清惠的安排已经彻底破产,仅凭两人完全没有可能降服向雨田,不过这也意味着两人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展现纵横剑法的真正威力。
鲨齿爆出幽蓝色的剑气,而渊虹迸发出鲜红色的惊鸿,彼此间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剑气之网。
红蓝两色明暗交错泾渭分明,线条笔直而严整,充满着一种奇异的秩序之美,仿佛法则条文般井井有条,如天罗地网般向向雨田蔓延过去。
天地中的游离元气都被剑气之网纵横分割,然后分而划之,成为剑法的燃料,加强剑网的威力。
剑网仿佛森严炼狱,似乎一切事物落进去,都会被这一剑降服,然后变成它的一部分,而越是前进,它也就越发强大。
这一剑,赫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领域,禁绝内外交流,一旦敌人落入其中,就会遭到四面八方的剑气纵横穿刺,若是不能击破它,败北也就是必然。
“好剑法!”
向雨田魔种谷催到极致,精神异力波动,传递出他对纵横剑法的欣赏,打到此刻,他第一次觉得有趣,被算计的怒火也在刚刚的一拳中消耗不少,恢复了他的活泼性子。
“这剑法倒是挺有意思,可惜拿来对付我。”
向雨田并非虚言,他即使没有使用夺天地精华的底牌,也有办法应对这法度森严的合纵连横。
合纵连横已经达到有形剑法的极致,威力远远超越了出神一招,但又因此底蕴不够,没可能剑生灵智,而道心种魔大法的魔种,本就是最为灵异的东西,天性充满变化,最擅长化不可能为可能,一旦遭到压迫,就会生出匪夷所思的变化,天然就克制这种招式。
不过现在的向雨田当然没有必要花费心思玩弄极限翻盘,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狂暴到极点的拳劲如同十八极的龙卷风暴,刹那间轰爆了蓝紫剑网。
再精巧的招数,面对超越能级的打击,也会直接崩溃。
“轰”的一声,致命的爆炸即将横扫周围,这场爆炸的能级,足以把小半个长安城化为灰尽。
冲击波扩散开来,明堂窝附近达不到天人级的高手都会遭到余波重击,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能全身而退,而先天以下的武人必死无疑。
明堂窝周围是长安最繁华的坊市,整座城市三成的人口都在此,若是被余波扫过,伤亡要以万计。
不过眼下,战斗双方已经没有停手的方法,似乎这场灾难已经无可避免。
数里之外,钱恒轻叹一声,对令东来说道,“该来的总算来了,我去去就回。”
他一步消失,出现在战场中央。
也就是在他出现的同时,时光仿佛从滔滔不绝的长江变成了潺潺流淌的小溪,一切都慢了下来。
所有事物的运动都变得极其缓慢,拳劲和剑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暴和犀利,缓缓向着周围扩散。
也不见钱恒做出什么动作,下一刻,外溢气劲却突兀的开始向中间收缩和塌陷,凝结到一个无限微小的点,然后无声无息化为乌有。
放缓的时光再次恢复正常,盖聂师兄弟鲜血狂喷连连倒退,他们剑法被破,承受了合纵连横的反噬,不过好在并没有被向雨田击中,看起来受伤不轻,可实际上仍有一战之力。
而向雨田更是毫发无伤,他甚至觉得非常舒服,之前吞噬的宇宙元气实在太多,撑得他几乎爆炸,而刚刚一拳消耗了不少能量,总算让他没有那么难受。
此刻见到了钱恒匪夷所思的出场和化解灾难,他眼中异芒闪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国师大人果然不凡,且接我一拳。”
向雨田怒哼一声,元神运转到了极致,把无穷尽的能量压缩到一点,然后一拳轰出。
沉重到极点的拳劲连空间都无法承受,在无声无息间破裂粉碎,露出黑黝黝的空洞。
这一拳,赫然洞穿了虚空。
比之前还要汹涌百倍的能量从空洞中倾泻而出,即将迎来比之前更强烈的爆炸。
若是爆发开来,整座长安古城都会化为灰尽,数十万人都将化为飞灰。
而于此同时,向雨田已经合身向着空洞冲去,打算破碎虚空远离尘世。
“你走不了!”
钱恒的精神传讯蕴含着无比的信心,让向雨田颇为有些诧异。
他想不通对方能够怎么限制自己,在如此狂暴的能量风暴中阻止他的行动,这难度他都无法想象。
然而万分之一秒间,而能量风暴倒卷而回,重新回到空洞处,以某种向雨田并不理解的形式,转化成修补空洞的材料。
又是万分之一秒,空洞修补完成,空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事实证明,钱恒的确没有说谎,向雨田想要在他面前破碎,只是痴心妄想。
向雨田暗叫不妙,此时他又怎么看不出,自己在钱恒面前简直如同婴儿一样无力。
任何反抗,都起不到作用。
对方的实力,简直超出了他对人类的认知,封堵虚空漏洞,那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钱恒的真名是不是叫女娲,他是不是会补天?
向雨田并非不懂变通之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胜算,他立刻变成了识时务的俊杰,向钱恒服软认输。
可惜钱恒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
“魔帝是否忘记了,你刚刚差点杀死数十万人。”
向雨田并非无恶不作之辈,他甚至不能被称为恶人,因此他几乎没有作恶,只是由于出身邪极宗,才继承了魔帝的称号。
不过另一面来说,他也绝对算不上好人,他总是以自身好恶为行动指南,对任何政权和组织都嗤之以鼻,对所有规矩都视而不见,以阵营划分,他是标准的混乱中立。
之前一招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仅仅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和破碎,可若是他成功了,那么整个长安城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此时他也感到不妥,低声辩解道:“是我欠考虑,幸好国师神通广大,制止了这场灾难。”
钱恒澹澹道:“灾难的确未发生,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掀篇不计,做错事必须要付出代价。”
向雨田皱眉道:“不知国师打算如何惩罚我?”
钱恒平静道:“那就要看魔帝愿意如何赎罪了。”
向雨田拱手躬身,“从今往后,向雨田唯国师马首是瞻,您指东我不去西,您剑锋所指,我冲锋在前!”
钱恒冷笑一声,“魔帝恐怕不知道,本人精通术算之法,善能推演未来吧?”
向雨田脸色一黑,他还真不清楚,他本来打算骗过钱恒,之后寻求机会破碎离开,可听钱恒的意思,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算的一清二楚。
他又有些疑惑,综黄世界并没有术算之法,如道门一脉的九品观人术已经算是最神奇的相术,他有些怀疑钱恒是否在哄骗他。
也就是钱恒能力过于玄奇,换成其他人,他只会把说这话的当成骗子。
“不知国师究竟要让我做到什么地步?”
既然猜不出真伪,他干脆把问题抛回去。
钱恒屈指连弹,射出几缕指风命中楚南公等人,指劲中蕴含的混沌灵力立刻流转他们周身,平息所有躁动,修复一切伤势。
如盖聂等伤势轻微的,转瞬间就痊愈,伤势较重的师妃暄恢复的速度与卫庄一样快,而伤势最重的楚南公和北冥子,也只是几个呼吸,就恢复了正常。
观摩貔貅变身,钱恒不仅仅明白了超武绝学的根基,洞察了血气转换之道,医术再进一步,已然可以用能量化为物质,直接化成营养物质修补肉身残缺,因而楚南公的断臂短时间就长了出来。
这表现不仅震慑了向雨田,连盖聂等人也是瞠目结舌,脑海中全是浆湖,他们已经把钱恒想的够强,可还是远远低估了他的强大。
治好了几人,钱恒的声音再次响起。
“魔帝不妨跟着我,马上我就要处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