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我一连数了两个数,感觉手臂有些松了。玛德,看来刘寡妇以一己之力雄霸我们东兴镇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时候不能讲道理,就得耍泼,用句时髦的话来说,我泼我喜欢,你能拿我怎么着老子就泼了,来打我吖
随后,我立马喊了一声三,话音刚落,手臂上那冰冷感就消失了,缩了缩手,那股拉扯感也随之消失。
玛德,这招果然有用,有些人就得骂,就得威胁,就如这沈军。这倒不是我不尊重死者,而是老王告诉过我,在特殊的时候,就得用特殊招数,不然丧事压根没法进行下去。
我之所以会骂这番脏话,说白了,就是在赌,在赌那黑色手印是死者拉住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死者再作怪。可,我入行这么久,办了不少丧事,从未哪场丧事的死者跟活人一样拉人手臂。
更为重要的是,死者拉我手臂,一没害我性命,二没表现出啥遗愿,这让我立马想起乔伊丝装鬼吓我的事,难道不对,刚才压根没看到有东西压在手臂上,就好像空气压着我一样。
那死者拉我手臂干吗恶作剧应该不可能,丧事较为庄严,死者不可能开这个玩笑。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滑燃打火机,看了看手臂,那上面有五个淡淡的印记,用手搓了一下,那印记立马就消失了。
这下,我更加确定死者没有害我的意思在里面,那么,问题来了,死者为什么要拉我手臂
玛德,这问题当真是难死我了,我们八仙办丧事就这样,不能像道士那样,随便几个动作就说能把死者魂魄招上来,掐指随便算一算知道死者要什么,就跟电视剧中的神仙一样,牛气的要死。
可,我们八仙,说好听点是按照死者意志办丧事,说难点,我们没道士那本事,只能根据死者表现出来的异常去猜。猜中了,万事大吉,猜错了,没关系,再猜,总会猜对的,实在猜不中,就向死者赔礼道歉,磕头作揖烧香。
虽说我们八仙这样做,显得我们八仙特没出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只是一群农民,学不会哪些高深的道术,就拿我来说,在我们这群八仙内也算厉害了。
可,我跟青玄子提出学道术的事,他一句话打发我了,他说我资质平庸,这辈子也学不会一个道术。
而现在的情况,招魂啥的,肯定是扯淡,一则我不会,二则我不太信那些东西,就算真的能将死者的魂魄招到阳间,我还是会选择用我们八仙的方法去解决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八仙,就得按照八仙的规矩来办。
我先是点燃长生灯,奇怪的是,这次点灯异常顺利,一点就着,而且火焰跳动的特别正常。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借着那微弱光线,朝棺材走了过去,摸了摸塑料膜,有些凉,但,没有先前长生灯那么凉。
掀开塑料膜,将棺材盖稍微移了一下,一股淡淡地血腥味袭来,我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妙,滑燃打火机,朝里面瞥了一眼,就见到死者的左臂压在胸口的位置。
我心下一沉,好像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入殓的时候,是将死者双臂自然垂直在身子两侧,怎么放到胸口了是我记错了,还是
想到这里,我立马朝死者另一只手看去,玛德,不对,这只手垂直在身子一侧。按照我们八仙办丧事的习惯来说,不可能一只手垂直,一手放在胸口。
难道死者会动
这想法一出,我背后冷汗直冒,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死劲拍了拍胸口,猛地呼出几口粗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不停地告诫自己,死者不可能会动。
大概呼了七八口气,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朝死者那手臂伸了过去,刚碰到那手臂,特别软,就像侵了水的棉花,我心下一沉,怎么是软的入殓时是硬的啊,棺材内到底发生过什么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巧的很,就在我脑子冒出这想法后,忽然传来喵的一声,这声音奇怪的很,不像我们平常听到的猫叫声,而是格外尖锐,隐约带点哭的味道在里面。
我愣了愣,哪来的猫正准备滑燃火机去看,就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就是疼痛,后背划了几道口子,有液体流出来。
人在遇到疼痛时,都会做同一个动作,用手去捂住疼痛的地方,我也不例外,猛地伸手去捂,就听到咯的一声响,然后就感觉有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那手特别凉。
这一下,差点没把吓疯,这堂屋内就我一个人,哪来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吓得我连连退了几步,直至退到墙壁的位置方才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样能避开那只手臂,哪里晓得,那手一直搭在我肩膀上。
这下,我真的怕了,正准备开口喊结巴他们,那只手臂莫名其妙地从后背滑了下去,正好靠在脚踝上,凉凉的。
玛德,活见鬼了,那手怎么回事我壮起胆子,滑燃火机,低头朝脚下看去,就见到孤零零的一只手臂躺在地面,不停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
足足愣了一分来钟,我才回过神来,定晴看去,那手臂上有很多伤疤,好像在哪见过。
弯腰,仔细看了一下,我身子一怔,玛德,这是沈军的手臂,也就是刚才我把沈军的手臂扯断了太扯了吧我刚才所使的力度,我心里清楚的很,怎么可能扯断一条手臂。
我连忙捡起那手臂,拿在手里看了看,由于光线问题,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便找来一张黄纸,卷成筷子形状,点燃,这一看,我愣住了。
只见那手臂断处,密密麻麻地爬满蛆虫,正源源不断地朝外爬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雪白的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