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袁老太太的话,我的第一感觉是,这袁老太太应该活不长了。
再加她老人家上先前的话,像是在交待遗言。
难道她真的快死了?
当下,我也顾不上袁正华在边上,朝袁老太太问了一句,“老人家,你…。”
不待我说完,袁老太太笑了笑,慈祥道:“小九,什么也别说,先听我把这个故事说完。”
说话间,或许是太累了,她朝床上移了移,整个身子侧躺下来,一双手则紧紧地握住袁正华的手掌,那袁正华或许是考虑到老人家不方便,便在袁老太太边上做了下去。
当时的我,则站在袁老太太边上。
那袁老太太也没急着说话,而是在我跟袁正华身上扫视了几眼,方才缓缓开口道:“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过的格外温馨,忽然有一天,我儿子在外边领回来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当时可能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听我儿子说,那小女孩在街边要饭,我儿子见她可怜,便领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通过这些天的接触,这袁老太太本性善良,她教育出来的子女,自然也不会太差,就说:“后来呢?”
她深叹一口气,“后来吧,那小女孩在我家住了一个月,我们家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小女孩,我甚至把她当成了我的亲孙女,谁曾料想,就在一个月零四天后,那小女孩找到我,向我告别。”
嗯?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还懂得向人告别。
我本来想把这个疑惑问出来,但袁老太太没给我这个机会,她徐徐开口道:“我当时觉得她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一个人出去,肯定得吃苦,死活不同意,但那小女孩一句话让我彻底服气了。”
“她说什么了?”我连忙问了一句。
她抬头看了看上边,沉声道:“她说,我受了你家的恩情,自然会回报你,而我现在还小,金钱上肯定没办法回报,只能把你们家往后二十年的事告诉你。”
我一听,不可思议地盯着袁老太太,颤音道:“你确定她是这样说的?”
袁老太太嗯了一声,“这事关乎到我整个家庭,我哪能忘记,她当时正是这样说的,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没把她当成普通的小女孩。”
说着,她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当时也没彻底信了她的话,就开玩笑的问她,我家二十年内会发生什么事。”
说完这话,她好似想到极有趣的事一般,嘴角划过一抹微笑,徐徐开口道:“没想到,那小女孩当时对我说的话,全部应验了。”
“她说了什么?”我问了一句。
她一笑,解释道:“那小女孩在说事之前,先是对我说了一句恭喜,我问她喜从何来,她说,我的子女极有出息,将来会到国外发展,事实证明她说的对,我的子女都很正气,全部朝国外发展了,混的最差的女儿,也在英国那边定居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自豪之意。
但,这种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又开口了,她说:“可惜,她恭喜我后,又告诉我这辈子会遇到一些磨难,她说96年,我儿媳妇会出事,结果那一年的1月0号,我儿媳妇真的死了,正是因为这个事,让我将那小女孩的话奉若神明。”
我懂她意思,一般像袁老太太这个年龄的人,都颇为迷信,而现在她儿媳妇出了事,自然会把那小女孩的话奉若神明。
等等,如果说,那小女孩有卜知未来的本事,那么,也就是说,在二十年前,那小女孩便卜算到今日发生的事。
换而言之,袁老太太在二十年前,便知道今日要发生的事了,也知道所谓的停尸会死两个人。
擦,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陈沐以及那道士的死,是袁老太太一手促成的。
这让我看向袁老太太的眼神变了,本想质问她几句,但,那袁老太太好似看穿我的想法了,冲我一笑,淡声道:“小九,你是不是在疑惑,这次的事情?”
我也没跟她虚伪,直接点了点头,说:“是!”
她朝我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我扶她起来,我稍微想了想,还是选择听她的话,将她扶了起来。
待她起身后,她紧紧地盯着我,问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假装自己不会说普通话?”
我摇了摇头,我哪里晓得她的想法,就听到她说:“那小女孩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重点给我讲了讲,又告诉我,想要让整件事往好的方向发展,必须装出语言沟通有障碍。”
“所以,你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装了?”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严格来说是十八年,我儿媳妇是在那小女孩离开后的两年死的,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把自己装成一个不会说普通话的人,你也知道当时的广州,外来人没那么多,所以,这对我而言很简单。”
我一听,她说的倒是轻松,但这十八年的辛酸,恐怕只有当事者才明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这袁老太太从十八年便开始谋划这事,应该说明她准备的十分充分,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当下,我连忙问了出来。
她苦笑一声,“陈九,我也不瞒你,停尸的事,我的确准备了十八年,饶是这样,但我还是没有任何信心,因为那小女孩当时对我说了三种结果,她说的第一种结果是,我们家的所有人会死光。”
“啊!”我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全家死光?
这…这…这未免太恶毒了吧!
等等,还是不对啊!
如果说袁老太太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为什么还要弄什么停尸,这不是捉虱子往自己头上丢么。
我连忙问了出来,她给我的解释是,她也不想弄,可命中注定,必须要停尸三年,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说实话,我有些相信她的话,还有什么事比全家死光严重?
那袁老太太是人精,自然明白我意思,就问我:“陈九,你可知道阴阳饭?”
我一怔,这跟阴阳饭有什么关系?
再说,阴阳饭仅仅是停尸的其中一个仪式罢了,应该不值得袁老太太在这节骨眼上说出来才对啊!
当下,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说的阴阳饭跟普通阴阳饭有差别吗?”
她望了望我,沉声道:“一模一样!”
这下,我愈发疑惑了,既然跟我理解的阴阳饭一模一样,应该不出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才对啊,但袁老太太下一句话,却令我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死死地盯着她,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