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越风说他有生财之道,程紫苏也是抬眼望向他。就看越风冲她一笑道:“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就会有第一波病人前来问诊的,而且都是大客户哦,嘻嘻!”
两人被越风说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就在这时程远志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姐!姐!外面……外面……”
程紫苏走到他面前,抚他胸口帮他顺气问道:“外面怎么了?”程远志喘了口气道:“外面好多人来找你看病,他们穿的好体面啊,一看就是武陵镇的有钱人……”
听到程远志的话,丁伯和程紫苏都是惊异地看向越风,见越风好整以暇地靠着门冲他们笑,程紫苏也没时间问是怎么回事,就和丁伯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药庐半部分用于行医,后一部分是平日生活的地方。程紫苏走出来后,又被一股热浪推了回去。这倒是让她吃惊不小,看着院内最少也有百十来号人,程紫苏也是有些不适应。平时门可罗雀的药庐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换做谁都会不适应。
来人都是武陵镇的乡绅富豪,平日都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人物。不过今日他们一看到程紫苏出现,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地跑到她面前,口齿不清指手划脚说着什么。
程紫苏看着眼前众人,又是吓了一跳。这哪还是平时作威作福的老爷们,一个个头肿的跟猪头一样,不是断胳膊,就是被打折了腿,这是怎么回事?
程紫苏也只是愣了一会,便恢复冷静,吩咐丁伯将受伤的人一一做了安排,很快局面得到控制,药庐中也不再那么吵,有的也只是匆忙的脚步声和咿呀的呻吟声。
“小姐,这已经是第三波病人了。”时值午后,丁伯又急忙安排完一拨病人,来到程紫苏身边,低头说道。
程紫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眉头微蹙说道:“这些伤员都是武陵镇的富人,而且大多数受得都是外伤,不过是有人故意将玄力打入骨髓中,本不至于跑到这么远,而且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只是说不小心磕的,真是奇怪!”
丁伯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抬头对程紫苏说:“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早上越风说的……”
程紫苏眼前一亮,原本她也是想到这件事和越风有关,但是这么多病人需要照顾,也就抛诸脑后了。现在得到丁伯提醒,程紫苏也不管还有病人没有救治,留下丁伯看守,自己跑回后院去找越风。
越风此时这坐在老藤椅上,一摇一晃晒着阳光,伸着懒腰。嘴中哼着不知从哪抄来的诗:一壶清酒独漂泊,半世流离半世伤……
“呃……”越风刚说完这两句,便怎么也接不下去了,一时间在椅子上苦思不解。
“若是相逢应无问,谁人可道赤子心。”程紫苏缓步走了过来。她刚到门口时便听到越风吟诗,不过说实话,越风吊儿郎当的样子吟起诗来,还真别有一番风味,让程紫苏都掩嘴直笑。
听到程紫苏对得下句,越风像酸秀才一样,摇头晃脑大赞其好,那夸张的模样,又是逗的她抿嘴一笑,越风也是嘻嘻一笑,午后的阳光落在两个人的脸上,微风乍起,吹起女子的发。
两人坐在院中,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阳光,享受难得的安逸,程紫苏没有问一句,越风也没有说一句,两个人就这么默契地待着,外面的一切喧嚣与他们无关。
程紫苏仰着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融入到这个场景中一般。越风无意间瞥见,顿时就呆在了那里,这也太诱惑人了。
程紫苏似乎感受到了越风的目光,转头一看,果然这家伙是在看自己,当下娇容羞红,给了越风一个大大的白眼。
越风倒是洒然一笑,靠着老藤椅摇晃起来。
程紫苏也终于开口问道:“那些人是你打伤的吧。”
越风倒也没隐瞒,点头说道:“嗯,那些人是我伤的,而且也是我指明要他们上这来医治的。“程紫苏又问道:“你这样做只能解一时之渴,再说你不怕他们报复吗?”
对于她的追问,越风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昨天晚上主要目的不是伤人的,而是回来时遇到那些家伙,看他们欺男霸女就顺便为药庐找些生意。”
看着越风满不在意地表情,程紫苏顿时好奇起来越风的修为。她也是修士,而且天赋不错,只是为了照顾弟弟,专研医术而没有精力修炼。但即使这样,也毫不影响她对修士体内元气的感应。
这是一片修真的天地,即便是凡人也或多或少会一些养气之道,就拿武陵镇的人来说,虽然那些财主平日纵欲享乐,但拥有庞大资源的他们,修为一般也都是凝气期的水平,而且他们还可以花巨资找元婴期甚至更高修为的修士做门客,这不仅是在武陵镇,在许多地方都很流行。
在这个世界,修士只是也类人群,甚至于说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既然是普遍的,那么那层神秘感自然也就淡了。
程紫苏以前为越风治疗的时候,只是发现越风的肉身的恢复力很强大,应该是修炼过炼体术,但是却感应不到他任何的元气波动,也倒是让她很诧异,毕竟那时的越风重伤昏迷,应该不会运功掩盖气息。
所以一直以来,程紫苏对越风的来历很好奇,可这毕竟属于隐私,她也不好多问。
而就在程紫苏给那群人治病时,发现其中有好几个竟然是元婴期的存在,这可着实一惊,越风的年纪不过和自己一般大,竟然已经是元婴境的高手了。
程紫苏望着越风的脸一阵恍惚,这个人真的是太神秘了。
越风见她发呆,便把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道:“喂,你就算崇拜我,也不至于这样吧。”
程紫苏被越风的话逗得脸跟红苹果一样,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她忙移开话题道:“药庐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自我小时候就知道悬壶济世之理,虽然现在药庐有些吃紧,但也不可以做这种事情,我想这次出了只收药费就好了,诊费就当是赔给他们的精神补偿吧!”
越风不置可否地一笑,他知道程紫苏生性善良,医者父母,即便是对那些恶人,也不会说见死不救。如今要不是药庐财政紧张,怕是她连这药费都不会收,谁叫她天生怜悯心爆棚呢。
不过越风在对待恶人这方面,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昨晚他路过武陵镇,看着有三家豪门公子,当众调戏良家妇女,并且当着众人面,扒光人家的衣服,要毁人清白。
越风一怒,当场就灭掉了三家的公子,然后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三家家主便是率着上百人的队伍截杀越风,其中不乏元婴期的高手,这下越风就更气了,就算你贪图富贵,你一个元婴期高手,已经是超脱于普通凡人之上,竟还做别人的走狗。
也不多费唇舌,他们来的是快,不过灭的也快,不到半刻连同那三个元婴期的高手就全趴在那哼唧,连声讨饶。
越风对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很是不感冒,本想都杀了,但是转念一想,药庐总是布衣施药,怕是生活过得有些拮据,于是乎一个快速敛财的好办法浮现脑中,越风不由得一笑。
当躺在地上的人看见越风那一抹微笑,他们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浸入冰窖里一样。
程紫苏见越风冲她笑,心中疑问道:“你在笑什么?”
越风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治病救人这话应该怎么理解?”
程紫苏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治病救人就是治疗伤患,救助病人。”
听到她的回答,越风摇摇头表示不认同。程紫苏一脸天真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越风轻笑道:“对于善者,自然是你说的治病救人,但是对于作恶的人你也要一视同仁吗?”显然程紫苏被越风问到了,陷入思考中。越风继续说道:“我知道就算是穷凶极恶的人重伤垂危,你也会动恻隐之心,但是你治好了他,他却恩将仇报,那你怎么办?”
“我……”程紫苏说不出话来,她很想反驳越风的理论,但是却又知道越风说的是对的。
越风坦然笑道:“你也不用彷徨什么,因为你也不知道你那是会怎么做,可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要做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以谁的意志便可转移的,或许你会认命,但仅是这样就可以了吗?要知道你还有远志,丁伯还有这个药庐守护,所以你是不能认命的。”
程紫苏身体轻颤,她此时感觉到自己内心最深处不知道被什么触碰到了,感觉那么疼,那么悲伤。
她喃喃道:“这就是现实吗?原来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就是不愿相信,自从爹娘走了之,我就一直在安慰自己,可这一切都是浮光泡沫,都是假的。”
“不,不都是假的,最起码你的心是真的,对你弟弟的爱是真的,对药庐,对父辈的信仰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越风目光柔和,开解她道,“只不过一会对待人事,还是要成熟一些的好。剑都是双刃的,人也是一样,治病救人是对善者,致病救人是对恶者,如果是遇到穷凶极恶的人,那干脆就致病不救人好了,也许这样,你反而帮助了更多无辜的人。”
程紫苏细细品味他的话,忽然眼前一亮,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头看向越风,见他向自己点头,脸上一红,但是目光却是坚定了许多。
从此在修真界,又有一位传奇医师成长起来了,在不久的将来,在她手下无数生灵得到救治,无数恶人死于其手,她就是药医仙子—程紫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