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魔不知是何等存在，但到了离萧然这等修为已算得上人界顶尖的修士，却也不敌它一声狂笑。

好在这最后一层结界，集合了剑仙派无数代人的心血，才堪堪困住先天魔片刻。

圣兵通灵，两道剑气打入离萧然和莫玄兮体内。虽然体内真气混乱，可身为当代剑仙剑圣自然有相应的觉悟。

离萧然踉跄站起，将寻仙剑握在手中，望着那团魔光语气平和问道：“不知尊下？”

魔光桀骜无比，哪怕是仙尊降临照样不鸟。可对眼前的蝼蚁，竟出声回应道：“吾乃魔之天，魔始先天，魔宿波旬耶”

听到这个名号，诸天大道震荡，似受到莫名的惊吓，虚空乾坤都有崩溃的痕迹。

离萧然道心至坚却也因为一个名号，心中郁结难当，功体险些震散。

“小子，我看你顺眼，要不要做我的奴隶，等我破开这给死的封禁，我就让你做人界之主如何？”

魔音灌耳，有着无数魅惑动摇着修者道心神智。

一声清喝破除心中阴翳，离萧然朗声道：“我剑仙派历代自太古年间就守护在这里，后山封禁地七十二处妖封，十二地魔禁，三混沌无间界无一不是大妖巨魔，哪怕你是魔之天，我剑仙派也要拼死护道。”

“说得好！”一声叱喝滚滚元气化为一枚道文镇压虚空，紧接着数十万道剑光从魔光背后突袭。离萧然心有默契，手腕上扬，剑气凌厉无匹却自带神秘道韵，飘渺之下却是仙威无铸。

魔球未动，魔光却突然大盛。剑光若冰雪消融，化于无迹。

霹雳炸响，莫玄兮从天而降，手中最无邪沾血，不过却不是敌人的。剑圣玄兮而今微喘，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波旬耶耻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两只无知鼠辈，偷袭本尊你们还差得远呢。”

离萧然被一道紫光扫了回来，莫玄兮在身后上手虚托扶住掌门师兄。

离萧然拭掉嘴角血迹，寻仙剑剑身光晕缓缓，散去魔光。

“这等魔气，莫非就是天魔气，这波旬……”莫玄兮心中暗念，手中的剑却是剑芒更盛了几分。先天之魔又是如何，执剑*戈，一战而已。

与离萧然眼神短暂交流之后，两人默契读出彼此心中的决然之意。先天魔的存在六界中也有传说，它乃混沌未开之时，一枚混沌灵种孕育而生，在混沌先天中修炼，也曾在混沌时代与各大至尊交战国，而后六界创立之初，先天魔波旬耶创立九幽之地，立魔之道统。

说它是魔之始祖也并不为过。

不过很明显，现在的波旬耶并不是完全体，不然能有混沌大神媲美的存在，尤其是两个人界修士抗衡的。当年神魔大战，波旬耶被混沌至尊灭杀，道基被废，魔体被毁大半，逃脱之后又被仙界玄仙至尊封印在人界魔荒泉源。

如今蓄力千万岁月，也不过是得以脱困。波旬耶虚张声势不过是想避免战斗，寻找宿主。

只要找到宿主，它才会有机会恢复到混沌先天之境。

战机一触即发，双方如今按兵不动，就是在观察形势。离萧然与莫玄兮纵是知道是必死之局，也想将先天魔困死此地，若是将他放出去，必然六界不得安宁。

而先天魔不愿应战，是想迅速破开结界，离开这里。

“战！”

离萧然眸光乍现，寻仙剑流彩迸射，结界之上风云激变，突现一片仙光，仙剑垂落，天雷滚滚直击先天魔道。莫玄兮也是在一旁催动剑圣之法，身后玄黄之气凝聚剑圣王者，圣剑落下。

“剑圣道法”

离萧然几次起落，尘土飞扬，道道幻影。剑光如水染亮这幽暗的空间。

“风云流变九重仙”

真气汹涌，仙威无上。两尊虚影镇压大道，连虚空都有些承受不住。若是剑仙派其他长老再次定然会脸色大变，没想到剑仙掌门与剑圣都已经突破了九重天劫，达到了地仙之境。

波旬耶岿然不动，但周天却是布满了魔纹，状如蛛网，密不透风。

两大最强杀招瞬息而至，剑锋、剑芒、剑气崩天灭地威能却是在触碰到魔纹的那刻似初雪消融，不过两人早有预料，莫玄兮撕裂空间，挪移到波旬耶上方，剑芒斩去，怒龙惊涛。

离萧然步法无双，突破到波旬耶身后，旋光阵阵晃动人眼，却无法左右战局。

“死来！”

沉寂多时的波旬耶突然爆发，魔音灌耳更甚之前狂笑，离、莫两人七窍溢血，仍紧咬牙关催动体内仙气斩杀魔天。

可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有时候，必死的信念也无法贯彻。

破！波旬耶施展通玄之法，瞬间*退两人绝杀。

仙魔之气在狭小空间中跌宕激变，离萧然与莫玄兮两人再次倒飞而出，这次受伤更为严重，几乎不愈。

“师兄”莫玄兮体力不支，但仍执拗前去扶起离萧然为其疗伤。之前，波旬耶魔气化劲，离萧然为他挡下大半，如今伤势迸发，体内仙气已无法维持。

光晕笼罩之下，离萧然恢复了些精神。

“师弟你不必为我耗费心力，此劫难渡，你当小心啊。”

莫玄兮浑不在意，反而输送更多仙气过去。

“堂堂剑仙自己舍身卫道，却是让自己兄弟退走，是何道理？”

波旬耶在破解结界，暂无暇顾及下面两只蝼蚁，而此时局势再添异变。

“一叶独飘零，剑若流云难由我，孤风对寒月，萧萧寂无寥。”上方突现一方阵纹，黑袍少年身负一人从天而降。浮光散去，就落在离萧然两人不远的地方。

诗文奏起之时，莫玄兮心中有感，望着少年眼神中充满诧异震惊。虽然知道越风早就来到玄仙剑冢，并且经历了连番大战。不过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让他寻找玄仙剑池，这场劫难也是对他的试炼。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突破剑荒之源，一直找到这里。

反而离萧然洒然对他笑道：“你的这个弟子当真了得，能来到这里。观他气息渊渟岳峙，深不可测，雄浑中带着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果然是有大气象护身的人啊。”

离萧然作为剑仙派当代掌派，本身就是人界巅绝高手，能得到这般肯定的人在整个人界亿万众生中也不见得会有几个。

听到这话，莫玄兮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溢美之情，可他还是装出一副还马马虎虎的低调表情。他也惊艳自己徒弟的惊人成长，诧异究竟是怎么到的这里，但此时他更担心是波旬耶这个先天之魔。

仙光灿烂，波旬耶没有趁机突破结界，因为他嗅到了致命的气息。残缺的魔魂令他忘记了自己曾在哪里感受过这股让他直接想拜到在地的冲动。

强忍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待黑袍少年站定。

他衡量再三之后，才开口发问道：“你是何人？”

黑袍越风没有直接没回答他，而是轻身一纵，来到莫玄兮身边，将背负的本尊放下说道：“他受了重伤，神魂险些寂灭。”

越风当初对荒部众人讲过一气三清术的道义，作为师尊，莫玄兮自然也是知道。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徒儿可以做到如此，虽然身外化身现在他也能做到，不过看着黑袍越风朗若星辰的眼眸，他就知道一气三清术并不是那些分身之术可比，至少比流传的三清仙法要更为玄异。

“交给我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莫玄兮还是接了过来。神魂寂灭可不是也是，严重的伤了道基，那纵然你有逆天之姿也注定了你悲剧的一生。

波旬耶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在计算，在权衡。可就在它戚戚惶然，黑袍越风转身瞬移到当空，与其对峙。

“你很特别”黑袍越风惜墨如金，可继承了本尊六识灵觉，对先天魔波旬耶，他察觉到了强大的魔力波动，还有那种莫名的残缺之感。

一团魔光在对面悬浮，没有显露任何气机。可饶是如此，最底层的气氛还是如此压抑。

“你是谁？”幽冷的空间再次回荡着这个问题。

黑袍越风这次没有回避，而是低头皱眉想了下道：“叫我……剑若流云”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这个冷漠如冰的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仅仅瞬息而已。

就在刚才，剑若流云还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命，因为他是本尊的分身而已，哪怕是一气三清术玄妙，让自己可以继承本尊的部分绝学，拥有自己的意识，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别人的附庸品。

可就在波旬再次发问之时，源于心底的回音让他震惊不已。

“告诉他……你叫……剑若流云”声音回归沉寂，像是陷入深渊中的沉眠。于同时，剑若流云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解封了一般，让自己突然轻松许多。

“你是自由的”本尊越风用最后一丝力量传递出对彼此都极为重要的讯息。

“谢谢你”身后隐约散发出一团光晕，剑若流云再次抬头，双目之中不再有疑惑，魔光一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剑若流云单掌一握，运转天地灵气凝结成一把长剑。

“这是剑圣决，师弟你把剑圣法补全了？”离萧然惊讶剑若流云的手法，那不正是剑圣之法中的精髓部分吗。

莫玄兮也是奇怪，虽然他传给了越风剑仙玄真气，但原本的剑圣法他也没有学习完整，尽管到了现今，他凭借感悟修补了些，可毕竟不同。如今看剑若流云使出的剑圣法宛如出自当年那位之手。

“师傅？！”莫玄兮瞳孔凝缩，嘴中叨念出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