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刚刚送走杨雪萍和白冉,紧接着邵景淮要来了。
阮初初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谁,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把邵凛然刚刚吃过的东西清理好,便在一旁坐下。
但这时,有一道身影从上而下笼罩下来,是邵景淮站在了她身边。
不耐烦的情绪猛然涌上来,阮初初压着嗓音,淡漠询问:“有事?”
“出去说。”邵景淮道。
想了想,阮初初还是跟着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去。
站在可以看到病床一角的地方,阮初初才出声:“说吧,你到底又想说什么?”
“今天阿姨和白冉过来,你是不是不许她们去看望邵凛然?”
阮初初一声嗤笑:“果然啊,不管是多大的事,反正那朵白莲花就是会不遗余力的,找机会去跟你告状,我都替她觉得累了。”
邵景淮咬着牙关,额角青筋若隐若现:“邵凛然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更何况他们是担心邵凛然,所以才会特地过来看望,难不成她们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只有小人才会觉得所有的人都不怀好意!”
阮初初慢慢抬头,眼中没有生气的情绪,是讥讽淡漠。
她还以为邵景淮最近在她身边打转,看似是想要引起她注意的行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你想说什么?”
“你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连病房都不敢让她们踏进一步,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在好好照顾邵凛然吗?”
这些话,是白冉在邵景淮过来之前说的。
白冉说:“但其实我觉得初初不让我们去见然然,这个行为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不管怎么样,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而且我们去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然然在里面根本没人照看,后来阮伯母过来了,她才跟着一起进去。”
“景淮,真的不是我多想,可是初初当年,就是因为然然体弱,所以才只带着安安一个人离开,真心想要弥补,但这不是可以随意弥补得了的小事,更何况,本性难移……”
邵景淮薄唇紧紧抿起,冷意盛然。
果然啊……
阮初初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应该是悲哀吧。
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跟邵景淮争执这件事了。
“你如果要这么想,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我解释不听,那就按照你的理解来吧。”阮初初随意道。
可这种不轻不重的态度,让邵景淮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堆,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棉花。
他压抑着怒气,继续质问:“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把林则找到的?”
“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当年为什么要抛弃邵凛然?为什么任由邵凛然生病这么多年?你难道看不到他生病的时候有多么难受吗!”
“你觉得你像是在询问我的答案吗?我的话你既然听不进去,就去问白冉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阮初初笑得凉薄。
邵景淮沉沉吐出一口气,失望难掩。
他之前动过一点点电脑,想知道阮初初是不是被误会的,是不是有苦衷,可现在看来,根本什么都没有。
而且她总是三句话离不开白冉,并且做出时时刻刻提防白冉的态度,就好像是她一直在暗处做坏事。
“这么多年,我才刚刚觉得你或许有一点点变化,但你终究还是那个心机深沉的人,你把所有的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是啊,我就是把你当成傻子!”阮初初挑衅嘲讽:“你不就是因为太蠢,所以才让我成功的生下你的两个孩子,就是因为你太蠢,所以才一直被我耍得团团转!”
邵景淮面上暗沉紧绷,陡然上前一步,眼底仿佛酝酿着飓风一般。
阮初初却毫不畏惧,清亮的眸直直望着他:“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但邵景淮手掌紧握,并没有下一个动作。
阮初初对此,讥讽更深:“你看,你就是这样,说不定你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邵景淮怒火冲天,只觉得阮初初这张嘴,永远都说不出一个让他喜欢听的字眼,突然低下头覆盖上去。
这个动作,使得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阮初初近乎条件反射地将邵景淮用力推开,睁大杏眼,死死瞪着邵景淮。
邵景淮却在这时轻笑了一声:“阮初初,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你给我闭嘴!”
充满怒气的吼声在走廊回响,或许也被病房里的邵凛然听到了。
原本已经睡着了的邵凛然,却传出了声音。
“妈咪,是你在外面吗?你跟爸爸又吵架了吗?”
邵凛然声音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害怕。
阮初初一慌,赶紧避开邵景淮跑进去,正看到邵凛然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她立刻上前阻止,将他抱进怀里:“没事没事,宝宝乖,妈咪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外面谈一些事而已,声音大了一点。”
邵凛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依赖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嗓音越发软糯:“不要吵架,不要欺负妈咪。”
阮初初一颗心又酸又涩,轻轻抚慰着邵凛然,却令他再一次陷入睡眠之后,才将他放下。
邵景淮在背后看到这一幕,眼底情绪依旧难以消散。
提着一些吃食的邵争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脸色不太好,阮初初还在照顾刚刚睡着的邵凛然:“怎么了这是?”
“伯父,刚刚他过来把邵凛然吵醒了,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帮我把他先带走吗?我不想看到邵凛然的病情再度恶化,林则也已经说过了,他不能再受刺激。”阮初初淡声道。
“你……”
“闭嘴!”邵争业直接低声呵斥一句,强硬扯着他离开。
把人拉到走廊,关上病房大门又走远了许多,邵争业才低声呵斥:“你到底是怎么做人爸爸,做人丈夫的?也之前也一直都在医院跟着忙前忙后,你知道初初为了照顾凛然,成天成天的不闭眼,你也知道凛然的身体状况有多危险,你在这个时候又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