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这孙女，可能因为最近遭逢大难，所以心情方面有些抑郁，吴老爷子见谅。”凌云老头开口道。

吴老爷子点了点头，沉吟道：“先前我便注意到了，她的双目似被剑气所毁，生机全无。不过这倒是无妨，想要治愈也不是没有办法。”

此言一出，凌云老友面露狂喜之色：“吴老爷子，您的意思是，我孙女还可以重见光明？”

不仅仅是他，场内众人也都露出冀望之之色。

尤其是吴归，在这段时间中，方芷烟的眼睛问题，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千斤重石。虽然她从未曾责怪过自己，相反还倾力帮助自己，但是吴归内心深处，总是在为未曾完成护他完好的承诺而自责。

况且，如果不是自己，那白袍人根本不会将主意打到方芷烟身上，她也不会遭受如此劫难。

吴老爷子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换眼便可。”

“换眼？”众人面面相觑。

“恩。只要找一双新眼睛换上去便可。”

话刚落音，凌云老头便霍然从座椅上起身，杀气腾腾地就要朝外走，似乎就准备到马路上随便找人取眼，让自己的孙女重见光明了。

至于法律？在救孙女心切的他心中，已经不重要的。

况且想当初，这些昆吾飞升而来的修仙者，在原本那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一路攀登上修行的顶峰，没有人不是踩着无数尸骨上来的，本来法制观念就淡薄。

“凌云老友别心急，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吴老爷子叫住了杀气腾腾的他，继续说道：“这换眼之术，并不是任何人的眼睛都可以，必须要身具特殊血脉之人的眼睛方可，否则你就算挖一万人的眼睛下来，也都是徒劳。”

凌云老头顿住了脚步，瞪着一双红眼睛，心急道：“身具特殊血脉？那怎么才算是特殊，像老夫这般飞升者可不可以？我是芷烟的爷爷，她身体内留着我的血。”

剩余的话他没说，但场中人都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凌云老头竟然想牺牲自己的眼睛，换予给孙女方芷烟。

这一刻，就连吴归也不禁动容了。

在以前的接触中，这凌云老头简直就像是推销商品般，恨不得将自己的孙女塞进自己的被窝，实在有些太自私。虽然吴归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总是觉得这做爷爷的，很不尽职很不负责，也对于孙女很是不尊重。

“很遗憾，凌云老友你们的双眼都不行。在场中，也唯有我这个老爷子，还有我家孙子吴归，才符合这个条件。”

听到这番话，凌云老头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说话了。此时此刻，他也明白了，所谓的特殊血脉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必须得用吴家人的血脉才能够成功。

不过想来也很是合情合理，毕竟当初身边的万法符祖等人，也都检查过自己孙女的眼睛状况，都认为已经生机尽毁无药可医。否则的话，只要换一双眼睛便可以简单解决，他们早就说出口了。

可是，来到地球的这么多年来，凌云老头也深深明白这吴家的神秘与强大，让他们贡献出自己的双眼来帮助方芷烟，简直太过于痴人说梦了。

“爷爷。”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吴归，似乎下了巨大的勇气，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将我的眼睛移植过去好了。”

“吴世侄，你……”凌云老头诧异地望着面前的吴归，这声“吴世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发自肺腑。

“不过……”吴归面露犹豫之色：“我还有个要求，不能将双目都换走，还需留一只眼睛给我视物才行，否则以后就真的成为瞎子了。”

就算只是一只眼睛，那也是莫大的牺牲了。

吴老爷子此时没有常人爷爷该走的紧张之色，反而语气轻松调笑道：“那孙儿你以后岂不是要做独眼龙？”

“没事，以前我看那些国外大片，那里面海盗船长不也都是独眼么，戴个眼罩装饰反而更加有气质，我这也算本色出演了。”这话语虽然轻松，但是任谁都知道吴归现在内心的压力。

“这种换眼必须双方都自愿才行，没有任何一丝的抵触，否则也不会成功。好了，这件事容后再说吧，也许事情会有更好的转机呢。”吴老爷子目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光彩，似乎胸有成竹。

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旁人虽然内心有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在简单的聊了些家常之后，见时间已经不晚，众人也都回房歇息了。

而吴归一直拖到最后都没离开，望着自己久别归来的爷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件，对他的三观造成了巨大的颠覆，现在吴归的心里实在有太多的困惑，需要自己的爷爷来解答。

而吴老爷子，也看穿了吴归内心的想法，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和我来房间慢慢问吧。”

……

……

房间内，爷孙两人对坐。

“在爷爷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去过了昆吾。”吴归望着自己的看似平凡的爷爷，率先开口道。

吴老爷子没有任何的惊讶神情，淡淡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道，我甚至也知道你在昆吾做出些什么，因为我也去了昆吾一趟。”

“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归从未曾发现，以前自己一直认为只是寻常糟老头子的爷爷，竟然有着如此诡异的身份。

“我既然是你爷爷，还能是什么人。”

“可是，为何我能够从家中地窖的那扇金门，去到昆吾？而且听凌云老头那些人说起过，我们家好像和昆吾有着莫大关联？”

“这个我们家的特殊血脉有关，你可以将之视为一种责任，这责任便是看守连同两界的天门，防止出现变故。嗯，用俗话来说，就是看大门的。”

“先前我在昆吾，曾经遇到过一些人，里面有个叫魔君的，似乎和爷爷你认识？”

吴老爷子点了点头，露出缅怀的神情：“那魔君说起来，乃是你母亲的好友，当时曾带他来过地球旅游过几次，所以认识。”

“我的身体，无法和常人接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我们家族流传的通病，只要到一定年龄就会消失？”说到这里，吴归面露冀望之色。

吴老爷子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吴归，目光带着一丝心疼：“并不是，只是孙儿你如此。你可以将之视为一种变相的保护，若不是这样，当初你……算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时间太晚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父母还活着么？”吴归目光灼灼地望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