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权烈让手下的海盗继续在岛上搜索,有没有可疑人物偷偷登岛。
屋里死的那几个海盗他都检查过了,胸口射击的是大个头的M500的子弹。
一般的转轮手枪弹膛能装六发弹,但是M500的子弹很大,只能装下五发。
空枪重量就4.6斤,接近一只微型冲锋枪的重量了!
能用这种枪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更何况那个男人个子高,不管他躲在哪都很好查!
本来权烈还怀疑是不是司徒龙霆和傅颜汐晚上一起去谋害他老爹,但就冲她们两个正在房间里腻乎着……
怎么也不可能跑去害完他爹以后,再这么快的速度赶回来!
所以便打消了这个猜测,同时让人严加防守黑鳄岛的周边。
权烈带领着手下的人出海,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把那艘载满了货物的沉船打捞上来后,下午便用大船拖着小船,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在他们的海盗船靠了岸,权烈准备回来跟傅颜汐炫耀一下自己定位捞船的本事时,就看到坐着轮椅在海边等着的傅紫璇。
权烈跳下船,看到只有傅紫璇一个人后,不禁困惑的问道。
“傅家二小姐?傅神医没陪你一起吗?”
傅紫璇听到权烈叫她二小姐,一时心头不爽。
傅颜汐不过是外面的野鸡生的女儿,现在傍上了傅司爵他们几个,还以为自己就真成傅家大小姐了?
看到他们的大船后面拖着一条小船回来,傅紫璇暗敛下眸色,这帮蠢货竟然真的把将夜门的那条船给打捞上来了!
就见傅紫璇皱着眉头的跟权烈说道,
“权岛主,你这么费心费力的帮傅颜汐打捞沉船,这一忙就是三天。
这是个有情有义,说到做到的人!
但是如果你知道傅颜汐是怎么对你的,我觉得权岛主一定会很伤心……”
傅紫璇欲言又止的话让权烈不明的皱眉,
“什么意思啊?”
傅紫璇咬了咬唇瓣,
“权岛主,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一定要告诉你!
我不能因为傅颜汐是我姐姐,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这件事……事关老岛主的安危!”
权烈一听这话,顿时紧张的沉下脸色,一把按住傅紫璇的肩膀道,
“我爹他怎么了?说!”
男人的手劲很大,就像把大铁钳子似的,疼得傅紫璇肩膀一紧!
有病吧!又不是她把他爹给怎么了!
傅紫璇努力忍住疼痛的说道,
“昨晚景弈在帮老岛主把完脉搏后,发现老岛主的后背有很多针扎的小孔。
一看就是昨晚那个想要谋害他的人做的!
只不过老岛主身体一切正常,景弈就没有说这件事,也是不想权岛主你知道后担心。
但是我却觉得,这针孔更像是针灸的痕迹!
而岛上除了景弈以外,就只有傅颜汐会医术。
我猜测她一定是想要在景弈面前抢功劳,先治好老岛主!
但应该是针灸的手法不对,或者急功近利用了大量的勐药,所以老岛主才会吐血。
当时景弈还奇怪,为什么老岛主明明有苏醒的迹象,却迟迟苏醒不了!
老岛主年纪大了,身体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我怕傅颜汐万一把老岛主给治坏了,没法跟权岛主交代。
就决定不能揣着明白装湖涂,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权岛主!”
傅紫璇手握紧轮椅的扶手,看了一眼海盗们拉上岸的那艘小船,幽幽的说道,
“亏得权岛主一直惦记着,帮傅颜汐把沉船捞上来。
她却因为不服气景弈得到给老岛主医治的资格,想要借机显摆自己的能力,打击景弈!
就偷偷替老岛主治病,又是针扎又是勐药的。
完全把老岛主当试验品,弃他的生死于不顾……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啊!”
权烈在听了这些后,全身的血瞬间冲到了头顶!
一张经常在海上风吹日晒,本来就黑红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色!
看来他对傅颜汐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
傅神医说他爹是被针扎的,那能用针扎他爹的,除了傅颜汐这个懂医术的还有谁?
别人要害他爹那不是一刀下去就行了?
权烈赤红着一双眼,握紧拳头扭头冲着手下的人吼道,
“都他妈给我停了别卸了!跟我回去!”
在权烈带着一帮手下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回去后,直接包围了司徒龙霆他们的房间。
带着将夜门的手下守在门口的裴寒沉下眸光,冷声问道,
“权岛主这是什么意思?”
权烈插着腰的吼道,
“什么意思!应该是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意思吧!
你们在岛上的时候老子以礼相待,老子还亲自带人帮你们打捞沉船!
你们反而在背后插老子一刀!
傅颜汐呢?让她给我出来!”
虽然权烈平时经常告诉自己,在岛上他一定要做个修身养性,说话不带脏字的岛主!
可现在有人要害他爹了,他还修养个球啊!
傅颜汐和司徒龙霆从里面出来时,就看到权烈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权岛主这是吃过了枪药?”
权烈怒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大声的说道,
“我权烈虽然是个海盗,但是我坦坦荡荡!
今天我就要你一句实话!傅颜汐你说,你有没有去我爹的房间给他针灸?
要是你敢说假话的话,你就会变成一个满脸麻子,歪鼻子斜眼,嘴有口臭,狐臭熏天的女人!”
权烈觉得,这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来说,绝对是最恶毒的誓言了!
他苦心想出来的这些,他就不信傅颜汐敢发这个誓!
傅颜汐一脸嫌弃的看了权烈一眼,
“这么恶心又幼稚的誓言,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权烈:……
就见傅颜汐手插裤兜,也是坦坦荡荡的耸了耸肩,
“我是去给老岛主针灸了。
我这个人性子急,见不得有人三天就能治好的病,非得拖个十天半个月的。
让老岛主白白遭半个月的罪。
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去替他治疗了。老岛主今天就能醒过来。
虽然我一分钱也没让你掏,但你也不用谢我!”
她听说权烈把沉船打捞上来后,已经拖回来了。
所以现在傅颜汐非但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还得等老岛主醒了后,亲自证实人就是她救的呢!
这样她才可以……
小女人眼底敛下一丝狡猾。
“我谢个屁谢!”
权烈气的差点没当场爆炸!全身的血都往头顶上一阵蜂拥!
“所以你承认了,昨天晚上在我爹房间里面,杀了我手下的人就是你!
那个陪着你的男人是谁?
傅颜汐,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权烈当什么!
当抽一鞭子,就跟个**一样转圈圈的陀螺么!
杀我爹!杀我手下!还让我帮你去捞你妹的船!”
傅颜汐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是你的手下他们要杀我,我才还手的。
总不能我救了你爹,还被你的手下打成把漏勺吧?那我得多亏啊!”
说完她摸着下巴,期待又好奇的道,
“至于房间里的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权岛主要是能查到的话,麻烦也告诉我一声。”
“你还敢说你救了我爹!傅颜汐你分明就是想要抢在傅神医前面救我爹,借机显摆自己的本事,好打击打压傅神医!”
权烈说着手里的枪瞬间抵住傅颜汐额头!下一刻,司徒龙霆手中的枪冷冷的指向他!
将夜门的手下们手里的枪也纷纷指向权烈的头!
而权烈带的几个海盗也端起了手上的猎枪!
双方剑拔弩张的战事,一触即发!
司徒龙霆阴冷的语气充满了警告,
“权岛主,我司徒龙霆的女人,还没有人敢用枪指着她头的!
要是颜汐出了什么事,就别怪将夜门屠戮了你们整个黑鳄岛!”
权烈瞥了眼司徒龙霆手里的枪,并不是那把大火力的M500。而是一把防身用的轻型手枪。
心想着:这司徒龙霆听说17岁就瘫了,看来昨晚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他。
反正不是他,也肯定是他们将夜门的手下去协助的傅颜汐!
权烈冷笑一声,
“你们人在我的地盘上还来感谢我?屠戮我黑鳄岛?也得看你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
傅颜汐清了清嗓子,跟司徒龙霆道,
“七爷,你们先把枪放下。不过动动嘴就能解决的事,咱们还用不着动枪。
我也相信,权岛主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只是心急他父亲的病情,想要一个真相罢了。”
司徒龙霆迟疑了几秒后,才缓缓放下枪,同时给了裴寒他们一个眼神。
众人也把枪放下了。
傅颜汐的一番话正中权烈的心思,面色平静的小女人在他枪口前不躲不闪的信任,
权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后,对手下们的道,
“把枪都放下!”
之前权烈气鼓鼓的连名带姓的叫她,傅颜汐也生疏的称呼他一声‘权岛主’。
但是现在,傅颜汐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面前依旧余怒难消的权烈,由衷的提议道,
“权烈,我到底是没有点本事,是故意显摆自己而差点害了老岛主。
还是我已经治好了老岛主的病,你找傅景弈过去看看不就行了么?
你也看出来了,虽然傅景弈是我三弟,但我和他关系并不好。
所以老岛主的病情他一定会有一说一,是绝不会站在我这边的。
至于你刚才说的,我抢在傅景弈前面救老岛主是想要打脸他——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傅紫璇?”
傅颜汐知道,以权烈的脑子,他根本不会去想他们傅家内部的这么多弯弯绕绕。
唯一怕她赢了傅景弈,当场打脸他的除了傅紫璇还有谁?
傅景弈那块心高气傲的冰块,根本不可能跟权烈说这些自贬身价的话。
这点她还是可以确信的。
傅颜汐的话让权烈微微一愣,一脸的‘你怎么知道’?
小女人知道自己猜对了,了然的勾了勾唇的继续道,
“傅紫璇跟你说的那些话,是傅景弈说的吗?
应该一切都是她这个外行的,个人猜测吧?
故意说我要暗害老岛主,这不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又是什么?
到时候黑鳄岛和将夜门打起来的混战中,最好能把我当场给杀了。
借着权岛主这把刀,给她报私仇!
说不定她还能在黑鳄岛和将夜门两败俱伤的时候,带上一笔丰厚的珠宝跑路呢!”
正在这时,手下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过来汇报,
“岛主!岛主……老岛主他……他……”
权烈顿时紧张的像抓小鸡仔似的把手下一把薅了过来!
“老爷子怎么了?”
权烈一阵腿脚发软的有些站不住,感觉‘老爷子死了’这话下一刻就会从手下的嘴里蹦出来!
手下好容易把气喘匀了,又被岛主这张吓人的脸吓得结结巴巴道,
“老爷子,醒,醒了!”
听到是‘醒了’而不是‘死了’时,权烈呆呆的愣了几秒后,欣喜的咧着嘴,却狠狠的拍了手下后脑一巴掌!
“他妈的!你是想吓死老子吧!”
随后权烈对另一个手下催促道,
“快去请傅神医,到老爷子房间里替他把把脉!”
权烈说完后回头看到傅颜汐一脸澹定的耸耸肩,心头诧异:
难道真是她把老爷子给救活了?
*
在手下去傅景弈房间告诉他老岛主醒了,权烈请他过去看看时,
还不忘描述了一下刚才权烈在知道傅颜汐偷偷去给老岛主诊治后,和将夜门的人差点大动干戈的情景。
傅景弈狭长的褐眸瞬间射向傅紫璇,傅紫璇立刻避开视线,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傅景弈在把手下的打发了以后,放下手里的医书语气冷冷的质问傅紫璇,
“是你把傅颜汐给老岛主看病的事,告诉给权岛主的?”
“嗯。”
傅紫璇点了下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怕我会输给傅颜汐?
就算老岛主醒了,但是他久病卧床,醒了后能不能像傅颜汐说的,
当天就下地行走还是个未知数。现在胜负还未定!
但是紫璇,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为了赢,不惜先发制人的人了?”
傅景弈脸上银色边框的眼睛后面,一双凌厉的眼睛比手术刀更锋利!
“不是的景弈……”
傅紫璇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就见傅景弈冷冷扬眉的反问她,
“你提前把傅颜汐给老岛主诊治的事告诉权岛主,难道不是怕我输么?
权岛主知道后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我明知道老岛主被人暗中医治却一直不说,
如果不是我医术不行看不出来,就是在包庇傅颜汐!”
傅紫璇摇摇头,着急的说道,
“景弈你别生气,当我听到老岛主吐血,一直醒不过来时,
我就后悔给傅颜汐三天的时间,让她给老岛主医治了!
老岛主他年纪大了,根本就受不了傅颜汐这种不敢他死活的折腾法!
我除了为老岛主着想,也是为了景弈你着想啊!
如果老人家真出了什么事,我怕那个权岛主会把这笔账也算在景弈你头上!
到时候权岛主一定会以为是我们傅家人,联手把老岛主害死了!
所以我才去主动揭发傅颜汐,就是怕景弈你受傅颜汐的牵连!”
傅紫璇摇着轮椅上前,两只素白的手抓着傅景弈的衣袖说道,
“景弈你放心,我已经在权岛主那把你给摘出来了!
我跟权岛主说,你发现了老岛主背后的针孔,
但因为没有影响到老岛主的身体健康,怕权岛主担心就没有说。
我只是说整个岛上只有傅颜汐会针灸,这件事肯定是她干的!
她想要故意邀功,只好老岛主打脸你,所以才偷偷给老岛主下勐药!
毕竟……毕竟这件事是事实!”
傅景弈寒着张俊脸,冷澹的挣脱了傅紫璇拽着他的衣袖。
傅紫璇勐地心下一空,就见面前面如冠玉的男人,眸子冷若江山寒波的道,
“连你都能看出是针灸的印记,难道我会看不出来?
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只负责治病。病患家属的情绪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我更不会因为怕权岛主担心老岛主的病情,为了让他宽心就故意隐瞒他。
权烈也许因为他父亲被害,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
但是等他冷静下来以后,你觉得他会想不明白么?
答应了给傅颜汐三天时间,我就会她三天时间。
其实在傅颜汐精准的说出老岛主的病情时,我就相信她有这个给老岛主治病的能力。
我不相信的,只是她夸下海口,能三天就让老岛主下地行走而已。”
傅景弈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语气清冷的道,
“说白了,紫璇你还是怕我输。
但我傅景弈从来都不是那种怕自己输不起,丢了面子就先拆台的人。
傅颜汐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心服口服!
但是你这么做,反而像是我输不起似的,让我觉得很丢脸。”
说完傅景弈便提着医药箱走出了房间。
“景弈!”
傅紫璇在身后叫他,男人却头也不回。
气得她把桌上的茶杯一把打翻在地!
“不知好歹的东西!傅景弈你不是很讨厌傅颜汐吗?
我帮你对付傅颜汐,你竟然反过来怪我!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