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往往比他们想象的要迅速的多。
白若湘问完之后,简应淮似乎真的回忆起了一些东西。五年前,他们和曾经的蒋氏公司,现在的蒋氏集团曾有过竞争关系。
他给自己的助理通了电话,让助理去翻一下过去的文件找线索。
助理办事效率向来迅速,不出一天,便找到了当年两家公司最大的交集。当时的龙头企业恒瑞集团想找一家公司去承包他们一处新的房地产项目,给出的利润巨大。恒瑞集团更是全国闻名的企业,如果能办好,相当于在这样的大企业跟前露了脸,以后或许能得到比其他同行更多的合作机会。
当时的腾跃和蒋氏,都盯上了这块肥肉。
腾跃作为刚出头不久的小公司,急需机会证明自己,而蒋氏则是创立多年却仍无起色的公司,对这个项目也是势在必得,如果能顺利拿下恒瑞的项目,或许蒋氏就有了上市的资格。
两家公司争得水深火热,都在拼命像恒瑞证明,自己才是最佳合作伙伴。
然而就在宣布这个项目即将花落谁家之前,简应淮被诬陷,简父急着去见他,才发生了路上那场惨烈的车祸。
然而之前发生的一切简应淮并不知情,他对公司的事情从不过问,一心扑在自己的男团梦想上。腾跃和蒋氏曾经的竞争关系,也是他在翻阅公司过去文件时偶尔扫到了一眼,但并未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蒋修远和你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这件事最终他们获利了啊,为什么五年之后的现在还要这么想尽办法的整我们。”
白若湘站在办公室的窗台与简应淮打电话,她眺望着城市夜景,眉头紧皱。
“因爱生恨吧。毕竟之前对你求之不得,后来看他们曾经的手下败将跟你在一起了,恼羞成怒也是正常。”
简应淮的声线平静,听不出情绪。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简应淮那边临时有事便挂了电话。
白若湘揉揉眉心,长叹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吧。
三天后,白若湘接到了紧急电话,简应淮的哥哥简南初在去临市出差的时候出了车祸。她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时,简南初刚从抢救室出来,医生说没什么危险,只不过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闷得缺氧,住院观察几天就行。
跟在白若湘身后到的简应淮也听到了这句话,他长舒一口气,叉着腰靠在走廊的墙边喘息。
白若湘看他一眼,发现他满头是汗,脸上甚至还带着妆,明显是刚录完节目就跑着过来了。只能说幸好今日他刚好在A市录节目宣传,不然只怕他能急到包机回来。她拿起纸巾给他擦汗,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不会无缘无故出车祸的。跟我哥坐在一起的小赵意识清醒没受伤,我刚打电话问了他,他说是突然刹车失灵,眼看着就要撞上对面的大货车,司机转动方向盘改变方向撞上了一棵大树,这才幸免于难。他稍微懂点汽车修理的知识,他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下车后他报了警,警察检查车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他抿了抿唇,再抬眸,眼神中是无尽的冷意,“他们今天本来要到B市开会。而从A市到B市,必然要经过一段悬崖。”
他没有再说下去,白若湘却以明白了他想表达些什么。
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如果今天开会的地点仍然是B市,刹车失灵,后果不堪设想。
白若湘没说话,拍了拍简应淮的肩算是安慰。
简应淮低了头,右手攥拳,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湘湘,我不敢想,如果今天我哥也出事了怎么办……”
白若湘轻轻将他揽进怀里:“哥现在还没出事,他好好的,只不过被闷缺氧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别瞎想,乖。”
简应淮慢慢冷静下来,拿起手机便报了警。
“没关系,我们做不到,但警察总能做到。”
腾跃集团总经理被蓄意谋杀,在当地也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警方全力调查,不出几天便有了眉目。原是在简南初出发之前,有人在地下车库对他的车动了手脚。此人似是有意躲过所有监控,但有个监控十分隐秘,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也就是这个监控,记录了此人所有的恶行。
警方迅速逮捕此人,发现时他正收拾了行李要离开A市。
这人也是个胆小的,警方将他带走还没审问几句,就已经被吓的交代了全部。
他偷偷赌博欠了大笔赌债,卖房卖车也没办法还清,走投无路之时,蒋修远找到了他,承诺只要他做好这件事,就帮他还清赌债,并再给他五百万让他远走高飞,保证警察抓不到他。
当时这人也是被利益冲昏头脑,直接同意了蒋修远害人性命的提议。直到看见警察,他才真的慌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蒋修远一句不会被警察抓,不过是空口无凭罢了。
但这人也多了个心眼,为防止蒋修远不兑现承诺,他当时起草了一份简易合同,让蒋修远签字。但蒋修远可能真的不适合与别人玩儿心眼,竟然真的签了。
这份合同,也成了警方逮捕蒋修远的关键证据。
简应淮以为,他和蒋修远之间的矛盾是白若湘和他差点害死自己哥哥,直到蒋修远被逮捕,警察审问出所有事情告诉他之后,他才明白,远远不止这些。
当知道自己当年被诬陷,父亲去世也是他们的手笔时,简应淮恨不得提刀去手刃蒋修远父子二人。白若湘拦下了他,告诉他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湘湘,我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肮脏手段,但我真的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为了一个项目,去害人,去杀人。利益在他们眼里就比人命还重要吗?”
当简应淮红着眼睛在她面前说这句话时,白若湘心中只觉一阵酸楚。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简应淮。他从来都是个善良的人,尽管已经是一家大企业的总裁,心里却总保留着一份属于自己的纯真,或许这也是他眉宇间总有一份不符合年龄的少年气的原因。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开庭那天简应淮简南初以及简母都没有出席,他们将资格全权授予了律师和白若湘。
白若湘看着对面蒋修远几近癫狂的模样,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们两父子都是这样。
她只觉得无比恶心,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过,简直是她的耻辱。
判决下达,两父子分别以故意杀人罪和杀人未遂被判决,财产全部没收。
简应淮知道这个消息时,没有过多的情绪,只说了句,他们罪有应得。
“湘湘,妈,阿姨,洗手吃饭了!”
二人在一起的第二年,简应淮正式求婚,白若湘也带她回去见了母亲。刚好简母在M市参加广场舞大赛,便也受邀来到了白若湘的家里,算是双方父母非正式的一次见面。
简应淮主动提出要做饭,让大家尝尝他的手艺,苦哈哈的沉乐之被拉着去打下手。
“真不错啊小简,没想到你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手艺居然这么好。”
白母尝了一口糖醋鲤鱼后,对简应淮的厨艺竖起了大拇指。
简母乐得合不拢嘴:“都是小白调教的好,应淮从前可不会做饭呢,跟小白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学的。”
双方母亲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对方孩子,还不忘把沉乐之也拉进来。
“你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今年过年你要是还一个人回家,就别想进这个门!”白母瞪沉乐之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沉乐之不服气的都囔了一句:“我怕我半个人回来吓着您。”
白母是个耳朵尖的,听见这句话,直接抄家伙要打他,简母和简应淮忙着打圆场。
坐在餐桌上的白若湘美滋滋喝了口饮料,舒服的眯着眼睛。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