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湘将司林杰约在了自己办公室，手里握着那个年代久远的小型窃听器。

司林杰进来时仍是笑容满面，看到白若湘摆在桌上的照片，扬起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照片上正是他那天偷偷拍下来简应淮新歌稿子的动作。

“我想听你解释。”白若湘缓缓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司林杰倒是舒了一口气，直接拉开凳子，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坐下，摊手说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白若湘却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为什么。”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友，至少她以为是好友，互帮互助，互相扶持着一路走过来，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离开。

她看着对面司林杰俊秀的面容，身上一身花孔雀似的穿搭是他的标志，尽管在寒冷的十二月也从不肯穿上臃肿的棉衣羽绒服。明明前两天还约着她说要逛街买衣服，说着不让简应淮知道，他肯定会吃醋。

“能有什么为什么。嫉妒呗。”司林杰嗤笑一声，斜睨着白若湘，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起了拳头。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白若湘，你在职场上果断决绝，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就跟个傻白甜似的？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我们也是竞争者，都是同一个公司的经济人，带的还都以演员为主，甚至手下艺人也经常撞型。凭什么一起进的公司，你能成为老板心腹成为公司二把手，成为业内顶尖的知名经纪人，我就只能给你打下手，捡你不要的资源？你每次给我的资源都让我感觉是你高高在上的施舍，对一个处处不如你的人的施舍。事业上不如你就算了感情上我也不如你，你不知道吧，你跟简应淮在一起的时候，我刚跟我准备订婚的女友分手，原因就是她觉得我不如你，我一个大男人不如你一个女经纪人。

凭什么？我哪点不如你？这么多年我也兢兢业业去工作，到头来所有的好东西都在你手上，我什么都没有，每次来新人都让你先挑，你不要的才轮到我。我就是嫉妒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说到最后，司林杰直接站了起来，若不是碍于外面还有人，恐怕他一巴掌就要拍在桌子上。

白若湘听到他这番话，先是愣了半响，眼底汹涌的情绪逐渐变得平静。

“你不过是无能者的狂怒罢了。你别忘了，我们并不是同时进的公司，我在公司一无所有的创业初期就在了，所以老板才会器重我。蒋修远池鸢他们哪一个刚开始不是想签在你们手下，是你们自己嫌他们是素人不愿意带最后全都推给我。我比你优秀是我自己的能力，不是你嫉妒我的理由。”

她语气平静，对面彷佛不是她的多年好友司林杰，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司林杰撑着桌子沉默半响，自嘲般地笑起来：“罢了，你的错也好我的错也好，反正你也都知道了。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受良心的煎熬了。”

他站直了身体，整理了思绪，像往常一样步伐轻快地走出去。

临到门口，他却停了下来，朝办公桌前坐着的白若湘说了句话。

“收买我做着一切的人，是蒋修远。我也有点人脉，你们最好还是查一下五年前简应淮的公司发生过什么。”

尚未等白若湘反应，司林杰便离开了办公室。

简应淮还在外地宣传，白若湘只是给他发了条微信，让他好好回忆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来上班时，老板告诉她司林杰辞职了。

白若湘抿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经过司林杰原来的办公室时，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东西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