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城郊外,一座道观。
鹰上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一个年轻的道士打开门:“抱歉,本观不对外!”
凌宇道:“青玄呢?”
年轻道士正要反驳凌宇,一个花白胡须的道士快步走过来:“青玄在这里,这里——”
“观主师叔,您来了?无为堂已经收拾好了!快请进。”
他忙叫年轻道士去泡茶,自己则领着凌宇朝无为堂走去。
“刚才那年轻人,”凌宇望着年轻道士的背影:“是你的徒子徒孙?”
青玄道士甩了一下拂尘,笑的颇为自傲:“这是老观众主留下的传统,收养优秀的弃婴、孤儿。他就是我收养的,叫阿刀。”
“没有叫他做道士,就是披了了身道士的皮。”
凌宇走进无为堂,无为堂里居中摆着一张椅子,两侧各摆了五张,共十一张椅子。
“一直维持着过去的样子,”青玄说道,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我第一次来,”凌宇在正中的椅子坐下,一种天生上位者的气势,骤然横生,完全不是平时有些冷漠,又有些腹黑的模样,此时的他,面容平静,神情肃然,却又有种叫人觉得莫名冰寒透骨:“椅子很不错。”
和他一样穿着黑衣黑裤的鹰,站在他的右后侧。
青玄脱去道袍,站在凌宇左侧:“太子爷,时间差不多了。”
“阿刀,把来访的人,引进无为堂。”
凌宇没看到阿刀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刀知道无为堂是做什么的了?”
“是的,太子爷,”青玄恭敬的道:“他三岁后,我就带他进了无为堂,不过没经过太子和老观主的同意,我没有透露太多!”
没多久,一个光头老人走进无为堂,看见居中的凌宇,微愣,随即试探的叫了声:“太——子?”
“御门主,请坐!”凌宇抬手指了一个座位。
御晗在凌宇手指的位置前站定,终于肯定的叫道:“太子,您和龙头真像!”看见凌宇颔首,他才坐了下来。
“老御,眼力不错,”关浩然带着孙子关大毛走进来,他朝凌宇叫了声:“太子爷,您可终于召唤我们了,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这一天。”
凌宇颔首:“关门主,请坐。”
关浩然连声说道:“不敢,不敢。”他站在自己从前的座位前,朝凌宇微微行礼之后才落座。
接着又走进来几位老人,老人们或是带着自己的后辈,或是孤身前来,他们一来就认出了凌宇。
沈怀瑾带着沈虹走进来,沈怀瑾看见凌宇揉揉眼睛:“我不会是看花眼了吧?龙头变年轻了?”
沈虹惊讶的望着凌宇,凌宇这另一个身份又代表了什么?
关浩然笑骂道:“你个老瞎子,人哪里能返老还童?”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太子爷。”
“太子爷?”沈怀瑾朝凌宇走近几步:“龙头他,他可好?”
“他很好,”凌宇道:“坐吧,人到齐了!”
九老只到了七老,凌宇怎么说人齐全了?
七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互相面面相觑。
“前龙头夫妻两出行线路被人出卖,导致二人出了意外,”凌宇目光淡然的扫过了七个老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年轻人:“其余的,你们应该想到了吧?”
没来的人,就是叛徒,凌宇就是这个意思,在座的人也不傻:“找你们来,就是想重新整顿九门。”
关浩然道:“那还说啥?我老关第一个赞同!”
其余几个人也毫不犹豫的出声:“太子,我们盼这一天很久了!”
“您说怎么办!?”
“我要整顿的,不只是九门,还有各地的地下龙头,”凌宇说道:“我要完善地下世界的规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过去那套,已经不适合现在了。”
沈怀瑾不禁问道:“那姓文的怎么办?”
御晗一拍桌子:“他可不是好东西,这家伙绝对也参与了,不然,他根本没可能成为龙头继任者。”
“要不是姓文的,我们几个老东西也不会隐退!”
“就是,”关浩然道:“这几年他以拜见前辈的姿态,假惺惺的拜见我等,还不是去看我们死了没有?”
一群老头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凌宇的目光落在沈虹的身上:“沈大小姐有疑问?”
“我可不敢有疑问,”沈虹摇头,凌宇是凌家唯一的血亲,现在又是原地下龙头的独子,她对凌宇的身份很好奇,却不敢问,凌宇不会给她解释的。
“那就是有了,”凌宇收回目光,淡然的道:“叫千门门主给你解释,如果他想解释的话!”
听见太子提及自己的名字,沈怀瑾猛地看向孙女,板着脸:“一边站着去,不是告诉过你,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是,门主,”沈虹无奈的答应了一声,她是好奇,可真的没想打听,被爷爷没头没脑的喝斥,可真心冤枉。
沈怀瑾训斥完孙女,转头继续跟凌宇说话。
剩下沈虹委屈兮兮的站在后面。
正和七老说话的凌宇,眼底闪过了不被人注意的笑意:“缺少的二老,我已经物色好了,和诸位相比,算是后辈,希望日后几位多多关照他们!”
七位老人异口同声的应道:“一定,一定!”
至于凌宇选择了什么人继任,没有一个人问,七位老人中除关浩然之外,其余都是第一次见到凌宇这位太子爷。
凌宇继续说道:“近期,我会去的,各地龙头由诸位监督!”
“等我回来,将由我全盘接手!包括龙头之位!”
介时,他已经拿回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也应该报了仇!他可以安安静静的陪伴他第一个孩子出世。
七老站起身:“太子,您放心,我们一直盼着这把老骨头能发挥余热呢。”
“我们的老骨头没有生锈。”
“九门沉寂的太久了!”
沈虹不由自主的望向凌宇,凌宇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自信,自得,甚至是有些冷傲的笑,像是个无限深远的漩涡,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