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强面色阴晴不定:“我要好好想想。”
“那表哥你慢慢想。不过别想太久,时间,可是不会等人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容晴不可抑制的抖起来。她明明不想抖的,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停的抖着。上下牙齿咯咯作响,紧握着双拳,她努力对自己道:“容晴,镇静点!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只是帮表哥分析,真正拿主意的是他自己!”
要怪,只能怪她那张脸,不该长成那个样子!
当天晚上,许少强向容晴娘提出让她们母女两个人收拾收拾,跟着他去望京。“我爹置的有院子,等姑妈跟晴儿表妹去了,就住我们家,虽然谈不上富贵,倒也衣食无忧。”
容晴娘犹豫再三,虽然哥哥让侄儿来接她娘俩,可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再说这个强子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真的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篓子呢?
加上容晴前些时日病了一场,身子骨还没有好完全,经得起这个颠簸么?
容晴却在一旁劝着,同意跟许少强上京:“我们俩个妇孺之辈,在这镇上本来就活的不容易,不出去看看,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娘,你那天晚上劝我的话难道你忘了?你能忘记被赶出刘家集的那些恨吗?”
容晴娘浑浊的眼里闪动着夺人的光芒,用了半辈子去恨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忘记!
何况因为她在杨越喜堂上闹了一场,把容晴的名字也给毁了,她的下半辈子,还要靠女儿来给她撑着,说什么也不能坏在一个小小的铁匠身上!
“好!收拾好了,明天就走!”
“娘,这房子不卖?”容晴问道。
“先不卖。”
听她这么说,容晴轻轻吁了口气。
“不卖就不卖吧,估计这旧屋子也值不了几两银子。那姑妈你跟表妹好好收拾,咱们尽早上京,我还有要事要办,最好能别拖就别拖!”
“什么要事啊?”容晴娘顺口问道。
许少强跟容晴对望一眼,许少强说:“没什么,是北冥家的事情。”
容晴娘也没放在心上,兀自去计量什么要带什么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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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折腾这么大动静,翻箱倒柜的?”
杨越笑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隔壁的?”
阿兰捣了他一拳,笑嗔:“哼,我是怕殃及池鱼。”
“是么?”两人秘而不宣,相视一笑。
容晴,真成了他们喉咙里的一根鱼刺。
许少强来告别时,阿兰洗衣服去了,杨越跟他寒暄了几句,也就没别的话。 在得知荣家母女跟着许少强去了望京时,不由自主的,两人都为之一振。
只是许少强最后的一句话,让杨越默念了很久:“后会有期。杨兄,不久还会再见的。”
许少强如果把荣家母女都接走了,还有什么会见的?只是一句场面话?
杨越没往深里想,也没去跟阿兰说。
总之是走了,也就清净了。
“我多做两个菜,好好庆祝下。”
杨越哑然失笑:“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好庆祝的?”
“非天灾即人祸,对我来说是喜事,对他们来说也是喜事啊。乔迁之喜啊!”杨越见她强制夺理,无奈的笑笑。
“对了,过几天是干爹生辰,明天若没什么事情,陪我去锦城一趟,我看看给他们俩个老人家扯点布做套新衣裳。再给你也做身秋衫。这几日里我闲着无事,弄了些小玩意儿,再买点东西,你帮我做出来。还有我要去锦绣书院一趟。”
“你去书院干什么?”
“没什么,有个熟人在书院里做事,我帮他捎带些东西。”
杨越没再多问。
阿兰捏了捏十指,揉揉眼睛。这几日里赶了几幅小图和几张小笺出来,希望能够卖的好。
她不想跟杨越提,前两天,她在街上买菜,碰见金哥。金哥虽然有些尴尬,可还是望着阿兰笑了笑,阿兰也没怎么上心,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随口说的:“你也赶集啊?”
金哥连忙说:“吃了碗阳春面,刚出来。”
“那你逛,我先走了。 ”
“兰姑娘……啊,不,杨家嫂子,你成亲我还没恭喜你呢。”
“呵呵,谢谢你了。最近怎么样?”
“唉!”金哥叹了口气。“书坊里生意虽然不至于一落千丈,可跟以前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日子也不好过。”
阿兰心底冷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金哥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兰姑娘,等等!杨……我还是叫你兰姑娘吧!我叫惯了,改不顺口!”
阿兰点点头:“没所谓。不过是个称呼,你怎么习惯怎么叫。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情压我心底压了很久了,不说憋的慌,说了又怕人说我背信忘义出卖主子……”金哥一脸的纠结,引起了阿兰的好奇心。
“什么事儿?跟瀚海有关?”阿兰心说我都离开瀚海了,你说与不说,又跟我有何相干!
“不光跟瀚海有关,跟兰姑娘你也有关!”
“我?”阿兰轻轻一笑,“你说笑了吧。现在我已经不是瀚海的人了,再有什么事情,都不关我的事儿了!”
金哥急了:“怎么不关你的事!兰姑娘,你知道是谁把你的碑拓出卖了,说你是叛徒,逼着你离开瀚海么?”
阿兰心一紧。即便现在已经嫁了人,早已经跟瀚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那时候被赶出瀚海时的屈辱,被那些洗衣村妇出言羞辱的屈辱,被她压在心底,如今被金哥一提,仿佛是个*,迅速引炸。“你知道是谁干的?”
金哥咬咬牙齿,压低声音:“是!我知道谁干的!”
阿兰眯了眯眼睛:“是吴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兰姑娘,你早就知道了?”
阿兰强抑着心里的愤怒:“我虽然也有怀疑过是他,可是我又立刻全盘给推翻了!是他不拘一格,收了我在瀚海做事;也是他顶住风言风语,给我一个院子让我安心工作;更是他肯信我,按我说的去做诗笺,去发行限量版。明明知道碑拓有风险,可是他还是同意了去尝试。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
可是,为什么要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