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落败者出现,在螺湮城文本永无止境的光之洪流冲刷下,第六个气泡空间内,名为夏迈贝鲁阿弗坦的冰蚁人被攻破三万七千亿重防护,失去无限接近于十成的体量。
从空中跌落掉在冰凉的地上,虽然还有余力站起来、甚至还能以三马赫速度与人进行对决,但已经没有那样去做的想法。如今能以第七序列生命体的姿态活着,想必也是对方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什么,才没有夺走的吧。
如此想着,眼前出现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指挥着身后的巨人狱卒将镣铐套在身上,然后就被巨人野蛮的提着站起。
因为不喜欢被拖拽,反抗也没有意义,所以巨人要求前行时,就直直地向前走。
进入囚城,由于自身身份的问题被强制按照要求换上囚服。之后,继续被女人带领着狱卒押送着前往关押的地方。前行的路上能够看到那些正在受刑的囚犯在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囚犯的身份,心中开始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感到担忧。
在不久之后,往下的阶梯到了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巨大的石门,除了狰狞的恶鬼雕像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长条石砖砌成的道路。在主干道道路两侧,50*50的囚牢以纵列向两侧延伸,这样的布局就像是曾经待过的图书馆。
此时,不知凡几的囚笼基本处于闲置状态,只有靠近门口的少数几间关押着囚犯。虽然只有十余人,但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强者,能知道名字的就有帕特里克、鲁迪沙厄加斯特、弥瑟阿兰德尔、阿什尔达贡格雷厄姆、海利乔奥斯蒙德……
走到标号为1071的囚笼,然后自觉的走进去,一道锁链立即与脚镣融为一体,然后,一个声音响起第十八号炉心就位。
──开始身份复核。
──复核完毕。
──身份无误。
──原典冰原抽取。
──抽取结束。
──申请执行寒冰炼狱建造。
──申请通过。
──开始修筑。
修筑完毕。
──开始筛选冰原炼狱狱兽。
──筛选完毕,三千六百目,共计七千九百四十一例吻合。
──开始培殖。
──培殖完毕。
开始筛选冰原含毒植被。
筛选完毕。
开始培植。
培植完毕。
──植入不死性完毕。
──所有工程完毕。
──寒冰炼狱,对接完毕。
再次睁开眼时,心中就已经了然。以自己为炉心的冰原炼狱处于上层,是用于关押囚犯之用。而在这时,旁边的囚笼中,一个声音响起[以汝为炉心修筑的炼狱有多大?]
虽然不明白问什么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但还是给予回答,毕竟,以后会经常与对方说话,现在并不是闹僵关系的时候。
[大概七千三百平方公里。]
[唔这些人里,汝要遭到的惩罚算是最轻的吧。]
[汝这话……什么意思?]
[记得那个声音提到的炉心吧,那个,指的并不仅仅只是核心,而是痛苦中心的意思。关押在那个炼狱里的囚犯,它们的痛苦会通过做梦的方式共享给炉心,换句话说,汝要在深渊梦境里承受炼狱里所有人的全部痛楚。]
这个怎么可能。夏迈贝鲁狐疑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汝还能说话?]
[持续不停的的痛苦,与不确定时间的突然阵痛,当然是后者更加可怕,不是吗?]
夏迈贝鲁默然无言。从心理学上来讲,持续的痛苦只会产生两个结果,第一、彻底击溃一个人的意志,第二培养顽强不屈的品性。因此,对方的的言论是正确的。
[感谢汝的提醒,吾接下来会好好品味这份痛苦。]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公孙舞押送完囚犯回到通讯室,拿起通讯用的耳语虫向郝连北川传递情报[目标人物已经关进1071号囚笼,以他为炉心的寒冰炼狱目前已经修筑对接完毕,你需要请过来看一下吗?]
[不必了,我这里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对了,将炼狱最底层发生的一切向外界展示,我会命令让和神尾会全力协助你。]
[了解,我马上执行命令。]
对话到此结束。郝连北川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杰西卡与褚田真央的对决。不过,就在这时,不久之前赶到此地克苏鲁迟疑着说道:[这个泄露出去……不是很不妙吗?]
岂止是不妙,这几乎与宣战无异了啊。在心里做如此想,但并不感到担心,因为自己的杀手锏也会在这个时候向外界公布。现在,对那些人来说,紫荆花共同体是无法抵抗的庞然大物。或许有势力比共同体强大。但如果论潜力,自己这一方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首位。
[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收敛自己的行为。也只有这样,星空中的游离文明才会认可共同体,主动成为共同体进攻无限大地的桥头堡。]
郝连北川并没有去看克苏鲁。这次对外公开的主要的目的就是作秀。将自己的态度摆在前台的最终目的是让游离在无限大地之外的弱势文明群体寻找到认同感归属感。
克苏鲁漠然无语。确实只有如此,那些人才会打开星空之门让紫荆花共同体的兵锋快速抵达无限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虽然之后从星空落到大地的时间可能会长达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但比起现在动不动就以千万作为计时单位,确实是已经最优化的结果。
佣兵工会总部,拥有十三个席位的主会议室里,暂时替代安娜处理佣兵工会事物的勃朗特坐在主位下右侧首席位置。在他对面的问出这句话的是被紧急招来的罗恩杜兰特以及之前就存在,目前坐于左侧第三席的神尾伸司。因为不属于佣兵工会管理层,罗恩并不需要根据自己的席位决定自己的座位,他进来的时候就直接坐到了左侧首席。
[所以,这就是你们找我们过来的原因?]
勃朗特点了点头。最初接受这份指令时,他的心里也不禁为这招险棋感到担忧。虽说对共同体的实力以及未来愿景有着十足的信心和把握。但还是难免因此吓出一身冷汗。而现在,其实就是遮掩一些锋芒,降低共同体不显得格外具有攻击性。在心里如此想着,随后做出回答:
[作为下属,我们不能违抗上级的指示,但这件事情会引发怎样的波澜,你们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因此,在确定执行之前,我们需要修改一些细枝末节,你们先看一下由囚之城那边传导过来的资讯。]
勃朗特的声音落下,尖塔式建筑形成的独特内部空间昏暗下来。关于囚之城的惩处规则、以及目前主要囚犯遭受的惩罚,在水晶屏幕上开始播放。
大约三十分钟后,罗恩表情终于凝固不在轻松。
[这个,很难抉择啊。]
[怎么说?]
[在利益方面,共同体可以获得游离文明的信赖和好感。坏处就是我们的目标有极大可能提前组织团结在一起。我不打明白首领为什么会有这种决定。利益太小了。]
勃朗特没有附和,而是摇头:
[不,你想错了。现在摆在共同体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按照这份指示执行,获得游离文明好感,通过游离文明的穿界门,我们可以缩短某个目标之间的距离。第二条、选择保持沉默,以时间换空间,采用缓和的手段完成对这个世界的清洗。]
[从稳妥方面考虑,毫无疑问是后者更加优异。我和神尾现在之所以迟疑没有立即执行,就是想弄清楚,首领为什么会采用第一个方案。]
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罗恩可以从勃朗特的话里感受到那种无法理解的郁闷情感。
[这一点……我也不大清楚。但有一个现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首领,绝对不是那种会拿同伴生命冒险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首领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有非得如此去做不可的理由。换句话说,就算选择第二个方案,我们最终会面临的局势也不会有所改善,不,甚至会比这更糟糕!]
罗恩目光中迸发出夺人的光彩。虽然有些不愿意接受,但勃朗特不得不承认,现在罗嗯的话更有说服力,他已经被他给说服了。
[我明白了,那么就在第一个方案上下功夫,探讨方向是提升对游离文明的吸引力,其次就是降低共同体对目标群体存在感,令他们觉得我们不是非铲除不可的威胁。]
[……怎么可能……你以为这是减罪招安吗?]
勃朗特无理的要求令罗恩不禁直接拍桌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勃朗特却感觉有一双手撕裂了阴云密布的天空。
[嗯呵~你这家伙,有时候还是会说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建设性意见啊。]
[你这话……是在说我蠢吗?]
[这绝对是在夸奖你,嗯,按照减罪招安的思路,可以将这个世界分成恶行较轻、中等、极恶三大群体,第一个群体,可以在改变自身状态后,不予以讨伐,第二个群体,要求他们接受一定惩罚,这样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敌人就剩下第三个群体。]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神尾伸司,而对方也咳嗽一声发言:[理解,那么,如何界定恶行?]神尾伸司将目光投向勃朗特,[老朽需要提醒一点,有些强者的恶名,是建立在维护自身文明发展的前提下,产生的。]
[将这种对象列入审核名单,由评议会进行审定,至于评议会人选,就由这个世界选择。]
[好,关于惩罚方案就由我去与立法机构协商。]
神尾伸司说着从席位上站起。勃朗特点头回应道:[那我去向首领汇报这个方案。]
之后,三人陆续离开尖塔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