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仪式主持人的提示下,剧组所有人开始了拜神。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十点。
时间紧迫,武导也没说让大家休息,直接开始了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乔晚星的。
乔晚星早就把剧本背了下来,这一次,她要拍摄的,是支教女老师前往村民家中,说服休学的女学生前往学堂读书的戏份。
傅严烬收拾好东西,从房车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拍戏了。
有眼力见的人看到他出来,立刻拿了凳子放在了武导旁边。
“傅总,您坐。”
傅严烬坐了下来,而他的眼睛,一直锁定在乔晚星的身上。
不远处,穿着灰青色褂子的乔晚星奔跑在布满灰尘的土路上,脚上的布鞋沾满了尘土。
她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手里还夹着两本书。
她顶着太阳,跑到了一间土屋前,用力的敲着门:“二妮,你到底要不要读书?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
她喊得很焦急,手把木门敲得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很快,木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汗衫的老头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旱烟,他大吸了口旱烟,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的乔晚星。
“我说老师,我家二妮读不读书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来支教的,我建议你少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在村子里待不下去!”
老头凶巴巴的说道,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口旱烟。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乔晚星。
按剧本,这一次,乔晚星是要上门劝休学的女学生回学堂,但是却被女学生的家长刁难的的戏份。
这种有争执的对手戏,很考验女主角的演戏功底。
傅严烬也紧紧的看着乔晚星。
只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带着几分惶恐,那是一个外来人对本地村民本能的惧怕。
但是她没有退缩,她的脚,稳稳的踩在地上,脸上带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坚定。
“二妮她爹,如今这个世道,不读书,往后都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你忍心让二妮一辈子都这样吗?”
“滚滚滚,种地怎么了?实在不行嫁个好人家,总比读书强,你赶紧走,不然我要你好看!”
群演扮演的二妮她爹恶声恶气的说道。
“乔老师的演技还真是不错啊。”
武术指导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比起现在娱乐圈的花瓶,好了太多了。
现在不少女演员,吃不了苦,就算吃得了苦,也是剧本给什么演什么,一点都没有带入到角色里来,没有掌握到角色的情绪。
但是乔晚星没有,她把那种支教老师的害怕和坚毅,表达得淋漓尽致。
傅严烬听着,脸上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比听到拍他马屁还要高兴。
他正要说话,突然,不远处发出一声闷哼。
他看了过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乔晚星被二妮她爹用力推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她险险扶住了一旁的柴垛。
尽管如此,手里的书还是落了下来。
二妮她爹还嫌不够,用力踩在了地上的书上,“下次再来,就不是踩你两本书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退回屋子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乔晚星眉眼耷拉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上面的脚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又狠狠敲着门。
可是门没有再开了。
乔晚星泄气了,她茫然而凄凉的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红唇紧紧抿着,带着几分不肯示弱的倔强。
傅严烬的心被她牵扯得起起伏伏。
如果不是知道在演戏,他很想直接拉着她离开。
“卡!”
武导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这个戏份算是拍完了。
乔晚星也垮下肩膀,脸上恢复了笑容。
她走到傅严烬面前,发现他脸色阴沉得厉害,知道他看到了刚刚自己被推的一幕,正要解释,饰演二妮她爹的群演跑了过来。
“乔老师,刚刚真是不好意思啊,您没受伤吧?”
老头一改刚刚戏里凶巴巴的样子,和善的朝乔晚星问道。
“没事,拍戏需要嘛,不要放在心上。”
乔晚星笑眯眯的说道。
群演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你倒是心大。”
傅严烬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脸上依旧满是不悦。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吗?
“哎呀。”
乔晚星弯了弯嘴角,倒了杯水递给他,“拍戏需要,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严烬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双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下午是其他演员的戏份,乔晚星在房车里好好睡了一觉,等着晚上的拍摄。
西藏的白天和晚上温度迥然不同,白天还能穿个短袖,到了晚上就冷得能穿棉袄。
助理递了杯热水给乔晚星:“晚星姐,你可千万别感冒了啊,这里晚上特别冷。”
“嗯。”
乔晚星搓了搓手,接过热水,喝了一口,一件羽绒服突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
“穿上。”
傅严烬不由分说的将羽绒服的拉链给她拉好,将她包得和个粽子似的。
乔晚星:“......”她待会要拍戏诶,总不能穿着羽绒服拍吧。
“傅总。”
傅严烬对乔晚星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落进了武术指导的眼里。
他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容:“傅总对乔老师还真是关怀备至啊。”
“我照顾我的女人,有问题?”
傅严烬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武术指导被怼得无话可说,讪讪然摸了摸鼻子。
晚上的戏份,是乔晚星的哭戏,教室被村子里的村民们砸了。
很快,拍摄就开始了。
随着镜头拉进,乔晚星跌坐在教室里,被村民们围成一团,她看着里面四分五裂的桌椅板凳,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
她哽咽着问,一双眼睛通红,泪水顺着脸一滴滴落下,麻花辫也在和村民的争执中被扯散,落魄而凄惨。
村民们没有理她,拿着工具走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将那些没有摔坏的桌子一张一张的扶了起来,然后跌坐在凳子上嚎啕大哭,哭声带着令人动容的委屈和茫然。
傅严烬的心,也被她的哭声勾得一阵如刀绞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