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荣管家,那里有冰沙,我们快去那里买吧!”
含儿在喊的时候,江娆也特别开心,刚才自己就在想着这么渴这么热可怎么办!
原来华街有冰沙啊!江娆往那边看过去,可是又不知道是哪一个摊子。
甚至都不知道冰沙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冰沙,但是一听就觉得一定是冰凉的差不了。
几个人往那边走着,本来都应该好好的,可就是江越这个奇奇怪怪的醋坛子。
看见含儿刚才那么开心的叫着荣管家,甚至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吃醋。
“荣管家,你把身上的银两都拿过来吧!”
因为带的银两多,所以才放在荣管家的身上的,所以荣管家就纳闷着老爷怎么突然要把这些重重的银两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而且江越的这些小脾气,含儿也是没有注意到,眼里只有前面的冰沙,好奇着那个摊子里面会有什么口味。
到了摊子前,江娆看见摊子的前面用木板子一块一块地串着。
每一块的小木板上写着梨子冰沙,西瓜冰沙,荔枝冰沙,竟然还有樱桃冰沙。
而且那些木板还都是不同的颜色,是根据不同的口味染上的不同的颜色。
江娆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期待着等一下吃到的会是什么口感。
明明有一些水果都不是应季的。
“你们都吃什么口味的啊?我要吃樱桃的,你们呢?”
含儿已经挤到了最前面,问着大家。
“小姐,我要西瓜冰沙!”
玉碧高兴地说着,江娆也不知道哪一个好吃,想着含儿选的自然不会差啊,就直接选了跟含儿一样的。
荣管家本来想吃荔枝冰沙的,但是看见江娆选的是樱桃冰沙,所以也跟着选樱桃冰沙了。
自然,江越选的也是跟含儿一样的。
“老板,我们要四份荔枝冰沙,一份西瓜冰沙。”
——
大家手里都拿到了冰沙,含儿喊着荣管家。
“荣管家,你快给钱吧!”
“钱都在老爷那了。”
含儿只是纳闷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开心地喊着江越,“江越,你快给老板钱啊!”
那个老板虽然忙到不行,但是听到江越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在江越拿着钱要给老板的时候,却发现老板奇怪的看着自己,却不肯伸手拿着自己递过来的钱。
“原来真的是宰相大人啊!宰相大人在我这小摊吃冰沙,我怎么好意思要钱啊!我特别钦佩宰相大人。还曾立志要像宰相大人那样!可是无奈自己没有那样的脑子,所以只能在这里卖着冰沙了。宰相大人您可千万不要给我钱,这简直就是宰相大人看不起我啊!”
明明后面还有一堆的人在等着买冰沙,但是谁让老板那么钦佩江越呢!
所以完全就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东西,一直跟江越说着。
含儿只是想拍自己的脑袋。
自己怎么就忘记这家冰沙摊的老板钦佩江越呢?
就像上一世一样,上一世就是自己过来买冰沙。
都不敢让江越跟自己一起。
后面的人,不是听见了老板说着这位白衣男子是宰相,都伸头看着。好奇宰相是什么模样,就是在后面不耐烦地催着了。
“老板,您这还做不做生意啊?我们都还在后面等着呢,您要是钦佩宰相,等收了生意去相府说呀,干嘛这个时候说个不停。”
“是啊,您这个时候说,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到冰沙啊?”
后面的人一句一句的说着,一定是等的不耐烦了,都开始往前面挤着。
含儿一把拿过江越手里的银两。
“老板你先忙着生意吧,要是你有空的时候随时来相府,不过这银两该收还是要收的,就当是我付的了。”
含儿把银两放在了小摊上面,立即就拉着江越往外面走着。
挤过人群,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才出来。
出来之后又都大笑着。
“你说我们等一下买东西,是不是要把江越藏起来啊?不然要是再有哪个钦佩江越的老板,说不定咱们又走不了了。”
江娆竟然先说着这些,没有着急尝着手里冰沙。
“放心好了,整个华街就只有那家冰沙摊的老板,特别钦佩江越,其他摊的老板都忙着做生意,根本就不管来这里吃的是宰相还是普通百姓。”
含儿说的时候特别笃定,江娆跟江越当然明白含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玉碧跟荣管家两个人就是懵懵的状态,为什么含儿小姐说得这么认真,就像是之前来过一样,但是好像老爷是第一次带着她们来华街。
但是两个人也都不敢问为什么。
说完含儿也意识到自己像是说错的话,赶紧闭着嘴。
“大家快吃手里的冰沙吧,别等一下都化了。”
江越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江娆看着自己手里的冰沙,果然冰冰凉的,还真的像沙子一样,上面一层铺着红色的果酱,还放着一颗樱桃。
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更是第一次吃,所以难免有些激动,看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吃第一口。
“天哪,这也太好吃了吧,我真的在想自己到底是多么孤陋寡闻,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世间没有这么美好的东西存在。含儿,你快带我开开眼界吧!”
兴高采烈要出来玩的时候,含儿已经忘记自己肚子饿了,所以跟着大家在华街里逛东逛西,满眼都是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华街前面有一条人工河,夏日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在河里放着各种许愿灯。
现在是冬日了,基本上就没有人放那些了。
所以当含儿看见有的小摊竟然在卖着莲花灯,特别激动。
没有想到冬日也能碰见这些。
“我们去放莲花灯吧!”
江娆对于这些早已经眼花目瞭,所以含儿去到哪里,江娆都紧紧跟在后面。
江越也特别开心,看见含儿那么高兴,甚至希望自己每一日都能有这样的闲暇时间陪着含儿。
如果可以的话,江越甚至想着下一次的时候跟含儿两个人来这里。
玉碧还有江娆,甚至荣管家都在,江越总是觉得那些人抢了自己的含儿一样。
总是觉得自己跟含儿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所以才会特别容易吃醋。
江越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多陪在含儿身边。
希望是自己陪着含儿疯啊,闹啊。
含儿的怀里抱了一堆的莲花灯,江越看着含儿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想要自己这一世能够给含儿足够的安稳。
到了华街的尽头,那个昔日放着莲花灯的桥头,此时几乎没有什么人。
人都在里面了。
不过这里的灯笼也是通亮,照的底下的河就像是发着光一样,甚至都把含儿手里的莲花灯抢了风采。
“大家快过来帮一下忙吧。”
在几个人终于都弄好了,玉碧看着老爷紧紧站在含儿的身边,盯着含儿手里的莲花灯,那等一下老爷肯定是想跟含儿一起放。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娆小姐,荣管家自然也是站在江娆小姐的旁边。
这下好了,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要是有下次,玉碧一定不跟着他们来这里放什么莲花灯了。
含儿跟江越刚蹲下去,莲花灯还在手里呢,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宰相大人?”
含儿也在纳闷着,难道在着华街里,除了那个卖冰沙的老板,还有人认识江越,甚至是认识到了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吗?
等两个人都站起来,回头看着,含儿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旁边的穆笙。
怎么就那么巧——
本来含儿就在想着,自己跟江越出来玩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了,要是被别人注意到了不好。
可是怎么想到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直接就是穆笙!
刚才喊着江越的那个人,含儿并不认识,但是看着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一定是朝里的大臣。
甚至是位置很高的大臣。
含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好像,自己给江越惹了很大的麻烦。
“宰相大人怎么会在这?这么大的闲情雅致啊?”
苏御史又不傻,看着江越身旁站着的女子,又看见两个人刚才要一起放着莲花灯,这不就是**,还一下子被自己的夫人发现了吗?
苏御史本来觉得江越是这朝廷里最靠谱的人,甚至是想着巴结讨好江越。
可怎么想到江越是这样的人呢?
也是,可能是自己对江越的期望太多了,要不是期望高的话,堂堂的宰相三妻四妾也没什么。
只是苏御史还是惋惜,自己身旁的笙平公主,怎么不必江越身旁的那个女子好看得多?
也不知道江越是怎么想的。
“时间不早了,苏御史还是早一点回去吧。既然我都碰见了江越。那就跟着江越一起回去了。苏御史不必担心。”
也罢,自己是外人,苏御史道了别,竟然还替穆笙操心着。
要不是穆笙赶着自己走,苏御史甚至都想着留在那里继续看着。
很是好奇穆笙会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冲着江越发脾气。
可惜了,看不了了。
苏御史的身影彻底不见了,穆笙看了一眼还在江越手里的莲花灯。
淡淡地问着江越,“回去吗?”
江越没有立即回答,含儿特别怕江越说着让穆笙先走,他们几个人把莲花灯放了再走。
要是这样的话,穆笙岂不是会被气死,所以含儿赶紧拉着江越的衣袖。
江越自然明白含儿的意思。
好吧,时日还长,那就等下一次再跟含儿来这里放莲花灯。
“好。”
江越都说着好了,江娆他们自然也都跟在后面。
玉碧跟着含儿一起,就怕含儿太伤心了。
江越跟穆笙走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啊。
刚才的那些莲花灯也都在手里放着。
走到人多的地方,荣管家跟江娆小声说着,“你放心,我一定再带你来这里放莲花灯!”
江娆点着头,其实江娆对于这莲花灯没有多大的兴趣,要是还能再出来的话,自己一定要穿一身足够好看的衣裳,自己还要再吃一次冰沙。
下次自己再吃的时候,甚至想着把那里的所有口味都买了。
刚进到相府,江越就嘱咐着荣管家把江含跟江娆送回到房间去,还嘱咐着晚上吃了冰沙,最好是再喝一点暖胃的汤。
嘱咐完才跟着穆笙进到房间。
其实江越在嘱咐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
含儿其实好想告诉江越,他的心自己都明白,这个时候还是别顾着自己,还是赶紧跟穆笙解释一下。
只是表现得愧疚一点。
毕竟看见的那个人,哎——
进到房间,穆笙果然一路上都是在忍着。
“原来你们晚上的时候还吃了冰沙啊,甚至还嘱咐着喝点养胃的汤再入睡。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夫人,这个傀儡夫人还没有吃晚饭呢。也是,我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傀儡夫人,所以我还在想着什么呢?奢求什么呢?我吃没吃东西,是死是活,你又怎么会在意呢?”
一旦在江越的面前失过分寸,就会有千万次。
穆笙说的那些话难听,江越确实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心分给穆笙。
但是也是真的不至于像穆笙说的那样,不顾她的死活。
可是穆笙说的那么绝情,就像是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江越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但是江越不明白,对于一个女子,如果她的心完全住着一个男子。
可是那个男子始终没有办法有自己,那这就已经是这个世间最残忍的情况了,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所谓残酷的事情了。
可是江越不是女子,更没有这样的爱而不得,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穆笙的痛心,没有办法理解穆笙的绝望。
“我怎么会那样呢?你是相府的夫人,我自然是关心你,你要是一直都没有吃晚饭,那我现在就吩咐着人给你做。而且我们一起出去玩,一直都顾着分寸。在人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几个人呆在一起,不敢让别人知道我跟含儿的关系。放莲花灯那里也是看见旁边都没有什么人,所以我才想跟含儿一起放一个莲花灯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跟苏御史刚好经过。”
对于江越的这些话,穆笙听完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原来你考虑的那么周全啊?为了我相府夫人的颜面,原来你们出去玩还要为了我顾虑这么多。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可是你知道吗?哪怕是在我姐姐还有苏御史的面前,我都表现着我们两个人形影不离。十分恩爱!就是因为你们想放莲花灯,所以让苏御史撞见了,那你有想过,就是因为这样,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就变成了瞎话吗?可是江越啊江越,你有没有想过,我可是笙平公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真的考虑过我吗?我才不需要你关心我有没有一口饭吃,我知道,你一心只有江含。我不过是一个傀儡。但是江越,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苏御史已经看见了,朝里的人也会知道的。到时候皇上要是知道了。估计肯定会问着你吧?江越,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京城里,没有了我姐姐跟大哥的地位,我就奈何不了你?”
穆笙说的时候步步紧逼着江越。
果然,还是江越不懂。
江越要是但凡懂一点穆笙的骄傲,就会明白穆笙现在是多么绝望了。
“是,我是对不起你——可我自认为哪怕是皇上知道了含儿的存在,也不会苛责于我。为什么因为你是笙平公主,我就要把心都放在你身上呢?为什么就不能遇见别的人?”
江越是从长公主那里听说过穆笙怎么害的相府的,所以含儿能忍,但是有时候到了一定地步,江越是忍不了的。
尤其是听见穆笙在那里搬出来了皇上。
是啊,原来穆笙进到了相府,也是知道自己背后能够依靠的人还有皇上。
所以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呢?
只要穆笙不说皇上,江越都能接受。
可是当穆笙决定威胁江越,就触犯到了江越的底线。
这一世,江越实在不想含儿因为自己受到牵连了。
其实听长公主说着皇上是怎么无情地对待相府,江越就对皇上没有之前的忠,想的都是如何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跟含儿好好的,只要相安无事就好。
“把心都放在我身上?我没有听错吧?要是把心都放在我身上的话,我会这样像是疯子一样吗?你的心里明明一点都没有我,而且你要搞清楚,你可是欺君。是你自己跟皇上说的爱慕于我,可是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你以为我作为皇上的义妹,皇上不会为了我惩戒你吗?就算不是惩戒你,那江含呢?你怎么能保证皇上不会拿江含怎么样?”
这些话,江越听了身上直冒冷汗。
原来,不过是一次没有放成的莲花灯,就是因为苏御史看见了,就成了穆笙想要搬出皇上的事由。
江越看着在自己面前特别冷静的穆笙,江越是真的觉得害怕,害怕会重蹈覆辙。
甚至在想着,穆笙真的是爱自己吗?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