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皇上身边，真是把心提着。
“皇上，人家骄纵，还不是因为皇上宠着吗？皇上要是训诫，涵儿肯定不敢了！”，熹贵妃说着就把头躺在皇上的大腿上。
皇上看着大腿上的熹贵妃，是啊，她这一身的骄纵都是自己惯的。
说不清楚，熹贵妃就是有一股媚，把皇上拿捏得死死的，让发不起来大怒。
见皇上没理自己，熹贵妃又一声皇上、皇上的叫着。
“别闹了，你啊，我留着训斥！快起来吧，你让皇后进来吧。”
可能是熹贵妃的一声“涵儿不敢了”，就让皇上心软，可对于穆笛，只是称呼着皇后。
很久没有叫过穆笛的乳名了，面都见不上。
刘公公赶紧去禀告皇后。
虽说皇后一直对自己恭恭敬敬，熹贵妃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是刘公公也没有偏向皇后，甚至有时候还更喜欢熹贵妃。
刘公公知道自己侍奉的是皇上，谁能让皇上开心，就是让自己安心。
熹贵妃有这能耐，皇上一不开心见到熹贵妃能笑一两声，那简直就是活菩萨了，管她怎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娘娘进来吧！”，刘公公迈的碎步也利落多了。
“谢谢刘公公了。”，皇后说着。
进去之后，穆笛看见了一桌子的菜，个个都赏心悦目，更有坐在旁边的熹贵妃。
整理着自己的头饰，散落的头发显得格外妖媚。
“这么晚打扰皇上，是臣妾不对。”，还没等皇后说完，皇上就不耐烦了，后悔让皇后进来。
“别对不对了，有什么事快说吧，不然菜就要凉了。”
熹贵妃在旁边没说话，但是脸上却得意的不行。看来刚才皇上凶自己，只是因为她是皇后。
要是她不是皇后，自己骂她贱人，说不定皇上也愿意听呢！
“有些话只能单独跟皇上说，请皇上让其余人都退下吧？”，皇后依旧淡定地说着，像是任何事都已经不为所动。
之前的穆笛是什么样的，恐怕这宫里的人都忘了。以为皇后一开始就是一个面不改色的人，现在的穆笛，皇上看见只觉得厌恶。
可一想到多半是因为穆笙来的，也就挥了一下手，让人都退下来。
熹贵妃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看着皇后，眼里都是傲气与不屑。
到了门口，更是让刘公公找着椅子。
“快去啊，本宫身子弱，夜里不能吹风。现在总不能还让我站着吧？”
这些刘公公都照做了，正因为都看在眼里，蕴锦心里才更气刘公公。
亏皇后娘娘对他那么客气，他倒好在熹贵妃这里低声下气的。
“人都下去了，有什么事快说吧。”，皇上还是坐在桌子旁，动都没动。满是不耐烦。
“皇上喜欢熹贵妃？”
皇上听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这还用问？更不喜欢别人这样问自己。没有人可以问自己问题。
“看不出吗？”，皇上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有看皇后一眼。
忘记了当年自己也喜欢过穆笛。皇上身边的人太多了，之前喜欢的，也只能被放在一旁。任岁月改成厌恶。
“不如把皇后之位让给皇上真心喜欢的人吧，皇上可以随意处置我，甚至不想看见我，让我进冷宫也行。”，皇后自己淡定地说着，皇上倒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那么突然？
熹贵妃是一直在皇上的怀里、耳边说着自己想当皇后，皇上之前也确实冲动过，想废后。
可皇后毕竟是没有大的过错，皇上还记得，涵儿在自己怀里娇气地说着，“让皇上不喜欢她，就是她最大的过错啊！”
想了一会，皇上冷冷地问着，“交换什么？”
那可是皇上，穆笛当然记得，他最痛恨的就是交换二字。天下都是他的，有谁有资格跟他提交换呢？
可虽不说，自己确实是来交换的。
“皇上身边有喜爱的熹贵妃，更有美人无数。穆家更是为皇上称得上鞠躬尽瘁，小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恳请皇上念在旧情的份上。把小妹嫁到相府吧！”，皇后好像说任何话都没有什么感情。
皇上握着拳，没有想到有一天皇后会跟自己谈条件。
可是得不到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皇上一想到笙儿那个丫头明媚的笑，那是跟熹贵妃像，又有不同的迷人。
如果非要说的话，是比熹贵妃更加骄傲，更加单纯。那些皇上知道都不是自己给的。
而熹贵妃刚进宫的时候，身上是没有那些的。
皇上甚至动了念头，不如就让那个丫头进相府吧。哪怕有一天，江越再怎么糊涂，自己也不跟他计较。让笙儿在相府有一个如她一样明媚的人生。
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很爱她了，放开手吧！皇上慢慢劝着自己，也只能劝着自己。
穆笙执意喜欢的人，自己已经晚了。只后悔自己不该器重江越，要是穆笙没有遇见江越就好了，皇上无奈地安慰着自己。
“就这样吧，穆笙嫁到相府的事，就由你操办。等这件事办好了，你在把皇后让给熹贵妃。冷宫你还是别去了，不然以后穆笙想见你都难。”
“谢谢皇上。”，皇后说的时候并没有喜悦。
“先说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后悔也没用。”，皇上说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是在给皇后台阶下，只要她说一句现在后悔了，那皇后还是穆笛来做。
“不后悔。”，皇后说完，就一声破碎。
是皇上把手边的杯子砸了出去，其实是皇上自己忘了，穆笛也是穆家的人！
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那个从前也活蹦乱跳的丫头，变成现在这样的面如冷色，也是因为那一份骄傲啊！
那份骄傲，本来以为哪怕是皇上，也是可以一生一心一人的。
亲手做的每一顿饭，变成了改不了的习惯，在漫长的时间里偷偷抹去了期待。只剩下一份不知道如何放下的骄傲，就算变成皇上厌恶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如何悔改。
明明是你先违背的，明明是你的人生里，先有了别的风景。
穆笛还记得，别的风景的开始，正是熹贵妃。
得到了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连天子都不能贪心。就如现在的自己守住了小妹的幸福，却失去了冰凉的皇后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