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大个保安手中拿到的钥匙将门锁成功打开后,赵构终于推着四轮清洁车带着聂蒲,来到了今晚仪式的地点——辰辉大厦顶楼。
放下推车的赵构先是仔细的将门重新锁好,接着自车斗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检测仪器。绕着整个辰辉大厦的顶楼,细细的检查了起来。聂蒲则提着供电用的蓄电池,亦步亦趋的跟在前者后面。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聂蒲就忍不住再次低声开口道“赵大哥…”
“嗯?”正忙着查看现场状况的赵构,面无表情的问道“又什么事啊?”
“呃,那个…”聂蒲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那个大个子保安,靠得住吗?”
“靠的住?”赵构疑惑地问道“你指哪方面?”
“我指的是。”聂蒲缓了口气道“赵大哥你要他帮咱们望风,这事靠谱吗?我看那个大个子保安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办事恐怕不是很可靠啊。”
“我当你在担心什么呢。”赵构哂笑道“不用担心,越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办事才越可靠呢。他要不是这副见钱眼开的摸样,我还不敢找他帮忙呢。”
“欸?”女子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聂小姐。”赵构轻笑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是方便被很多人知道的事情吗?”
“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聂蒲当即答道“别说猎人组织了,就算是被普通人知道,也是完全不行的吧?”
“所以说啊,我必须要找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合作。”赵构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这种人虽然贪得无厌没有底线,但好就好在只要你给他钱,什么事他都肯去干。而且你还不用担心,他会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问东问西。”
“这里前两天刚刚被猎人组织联合警方给封锁起来调查过,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地方肯定有什么问题。不找这种人合作,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就进到这里来。”
“区区几千块钱和仪式成功后我们能够获得的利润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甚至连一根毛都算不上。只要我没有一次性把钱全部付给他,为了省下的那点蝇头小利他会表现的,比你想象的还要积极的多。”
“所以赵大哥你的意思是。”聂蒲道“只要最后那两千块钱还没拿到手,那个大个子保安就肯定会全心全意的帮我们把风?”
“这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赵构道“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又有外快赚他怎么可能不用心。”
“没拿到钱的时候是这样的,可是等他拿到了全部的钱之后呢。”聂蒲忧心忡忡的问道“他会不会向警方,出卖我们啊?如果他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警方,那么猎人组织岂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吗?”
“呵呵,你以为他不说猎人组织就不会知道了吗?”赵构冷笑道“你以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Z国的猎人组织早就知道S市的月亮,是月光魔女的工坊了,再加上现在镜月世界状况又不稳定。沟通月光魔女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还能一直瞒过他们不成?”
“只要稍后的沟通仪式能够成功,我们今晚就可以离开Z国。等那个傻大个保安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们早就不在国内了。到时候就算猎人组织那边反应过来,也是追之不及了。”
“这样啊…”听完前者的解释女子脸上仍写满了不安“那要是仪式举行到一半,猎人组织那边就察觉到了怎么办?”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又在干什么?”已经检查完一圈的赵构丢下了手中的仪器,拎起另一个看起来形制颇为奇异的装置,没好气的说道 “我现在不就是为了放置,仪式还没进行完就被猎人组织那边知道吗!”
“我知道了。”眼看前者明显不高兴了,聂蒲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两人第一遍检查的是大厦顶楼,是不是有实时的监控发信装置。经过查看之后仪器并没有显示,大厦顶部又向外发射的通讯电波。而第二遍赵构则将检测仪器更换为了偏折器,用来探查下大厦顶部,有没有猎人组织利用异物布置的侦查守卫。
两遍搜寻下来之后,赵构没有在辰辉大厦的楼顶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送了口气的同时,内心也微微泛起了一丝疑惑。
按说如今镜月世界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猎人那边也早就知道,这里是沟通镜月世界的门户之一了。没有查出什么异常解除封锁这个做法,他姑且能够理解。但之后完全没有对这里做任何的监视,着实有些不符合对方的办事风格。
“难道说琐罗亚斯德教派那边给的压力很大,以至于猎人们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了?”赵构暗暗盘算片刻之后心中暗道“去特么的管他的,都无所谓了。猎人没有监视这里正好,今晚仪式成功之后爷就润了。接下来琐罗亚斯德教派和猎人要如何争斗,和我有什么关系。”
思量已定赵构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自车斗中将仪式要用的器材统统取出来码放整齐,招呼聂蒲过来配合自己,进行仪式现场的布置。
经过昨晚在乱坟岗上的现场实操,和今天白天在家的反复练习之后。聂蒲布置奥姆摩瓦派系仪式的手法,明显熟练了很多。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仪式现场很顺利的就铺设完成了。待所有的神烛点亮之后,现场顿时笼罩在幽密玄妙的气氛当中。
看着在耳畔呼啸的风声中,仍纹丝不动明耀依旧的烛火,聂蒲下意识的按了按自己酸麻的小腹。昨晚在乱坟岗上,是她第一次参与奥姆摩瓦教派的仪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仪式的烈度还是令她感到有些心惊。
虽然从外表上看,赵构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在昨晚的仪式中,她亲身深刻的体会到了,奥姆摩瓦教派的信徒和常人的区别。仪式进行到后半段时,她甚至一度因为大脑刺激过度而失去了意识。在那个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仪式当中了。
直到现在,她仍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马群踩过般又涨又麻又痛。腰部以下更是如同丧失了知觉,走起路来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起。和昨晚相比,自己初次破 瓜时的痛苦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再想到接下来要举行的沟通月光魔女的仪式,是要比降临圣子的仪式更加盛大,更加复杂的仪式。聂蒲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不安,不知今天过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从辰辉大厦的顶楼走下去。
不过聂蒲的这份不安,很大程度上其实,并不是因为畏惧肉体上的痛楚。而是对今晚这场至关重要的仪式最终能否成功这件事本身,下意识怀揣着很大的担忧与不安。
从今晚两人抵达辰辉大厦下方开始,这份挥之不去的惶恐,就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她心头。但这份远远超出紧张程度的不安,到底来源于何处,却连聂蒲自己也说不清楚。
故而从开始聂蒲就不断的试图给自己内心的焦虑,找出个合乎认知的解释。但所有的担忧,都被前者一一驳斥之后。并且随着仪式将近,这份焦虑不仅没有舒缓,反而愈发变得严重起来。最终她便只能将这份莫名的不安,归结于对仪式过程的恐惧了。
“聂小姐?聂小姐?”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后者反应后,赵构加重了语气低喝道
“聂小姐!”
“啊!”猛然间回过神来的聂蒲,慌慌张张的应道“我在呢我在呢,我在这呢。”
“你在想什么呢?”赵构不满的训斥道“仪式就要开始了,你不赶紧准备,站在那发什么愣呢?”
“噢噢,我就来就来。”聂蒲手忙脚乱的脱下外套,开始更换稍后仪式要穿的法衣。情急之下,怎么都系不好束腰的布条。
“反正稍后就要脱了,随便系下就好了。”旁边看不下去的赵构走上前来,伸手替后者将束腰系好,皱起眉头问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我,我不知道…”聂蒲舔了舔发干的樱唇,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捂着心口气喘吁吁的说道“赵大哥,我知道仪式马上开始了,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吉利…但我这心里总感觉…总感觉有些…有些不安。”
“是太紧张了吗?”
“可,可能…可能是吧。”聂蒲迟疑的答道“就是对今晚的仪式,感觉有点不太放心。”
“唔…”为了避免因为后者的心态问题,影响接下来的仪式,赵构只得放缓了语气问道“那里不放心,聂小姐你能说的具体点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聂蒲迟疑了片刻苦笑道“我想可能,可能说的因为我的身体,今天不太舒服的缘故吧。”
“这样啊。”似有所悟的赵构点点头,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气轻柔的安慰道“不用担心,今晚的仪式和昨天的并不相同。”
“昨天因为要降临圣子,所以需要孟小姐你作为圣女的血亲,代替圣女完成圣子出世的过程。所以身体的负担,相对要大些。今晚仪式的主祭是圣子,聂小姐你的任务只是辅助我完成仪式。对你来说,反而轻松了不少。”
“是这样吗?”聂蒲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下心绪,勉强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情况很顺利,聂小姐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放轻松些。”赵构安抚道“仪式很快就能结束了,稍后只要听我指挥就可以了,好吗?”
“好的。”聂蒲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道“我会努力的!”
“很好。”赵构走回法阵中央,在装有圣子的木匣前站定,深吸一口气道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举行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