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来,给我解释解释呗?怎么我就出去了半个月,收到了这么多投诉啊?来,别客气一起看看吧。”甘支队长把一摞报告丢在了桌子上
“干嘛啊老甘,这么不给面子。”鱼谦看了看没打算去翻那堆文件,内容他大概都能猜出来,就不想再公开处刑一遍了。
“你少跟我套近乎。”
“好好好,甘队,甘队长,我错了,我诚恳的向你检讨,行了吧?我这还赶着案子呢,你大清早的不去拉那几个只会打小报告不正经干活的大队长开会,提升提升他们的业务能力,抓着我训干嘛啊?再说了,刘局都训过我一遍了,你还费二遍劲干嘛呀。”
“老刘会训你?你不把天捅个窟窿他都能给你上三柱香。”支队长对鱼谦的态度显然很不满意
“甘队,不是我抢案子,这次你不在,你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用听他们背后说什么。”鱼谦边说着边不着痕迹的把支队长桌子上的文件扫到一边,顺手扯过一张a4纸
“正好你回来了,我得好好跟你说说,刘局他不是咱这撇的,他根本就不懂,我早盼着你回来和你说说了。”
“你别跟我玩这套,鱼谦我告诉你转移话题没有用。”支队长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下意识的跟着鱼谦的手瞅到了桌子上的白纸上。
鱼谦在白纸中央画了一个圈中间写了“马雯”二字
“上周一少女在出租屋里意外身故,这案子你看了没?”鱼谦边写边问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看了,没什么问题。”甘队摩挲着下巴说到
“看了,确实有点古怪,不过也能解释。”
鱼谦从中间的圈拉出一条线指向另一个圈,在里面写上“李曜战”三个字
“这个人,就是死者马雯的男友,他就是前天晚上自杀案的死者。”鱼谦抬头说到
“昨天案情分析我看了,这个案子确实有很多问题。”甘队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我认为联系很大。”鱼谦又画出第三条线把“孟浮笙”和“李曜战”连到了一起,详细的说了一下昨天上午孟浮笙的父亲孟伟来报案的事“李曜战强暴孟浮笙这点,让我很难相信。”
“怎么说?”
“我见过李曜战两面,一次在局里,一次是私下场合。据我观察这个男人对马雯的感情并没有到疯狂的程度,甚至有点冷淡。从言谈举止来看应该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支队长示意鱼谦继续说
“另外还有马雯的双亲。”鱼谦又从马雯身上画出两条线指向马远和穆托娜,并把穆托娜关于马远的描述说了一遍。“而之所以,我会认为李曜战的死和马雯密切相关在于,就在马雯死的第二天。李曜战潜入了事发现场,并疑似窃取了一样东西。”
“你有证据?为什么我在马雯卷宗上没看到?”支队长奇道
“这是我单独调查的,还没有确切证据,所以没有添进案宗,我本想再接触一下李曜战查清楚具体情况,谁知他突然出事了。”鱼谦无奈的摊了摊手,把下水道取得的指纹和监控视频与支队长说了一下。
“而就是发现这个之后,我和李曜战有了第二次见面,但是李曜战极力掩饰自
己这一行为,之后还未等我再次有所行动,他就死了。”
“你认为,李曜战的死和这件失窃物品有联系?”支队长问道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实际上马雯案第二天我就盯上了李曜战,也一直在追踪这条线。所以无论如何,李曜战这件案子,你一定要交给我。不管谁说我抢案子也好,贪功也罢,这个案子不能让别的队来。老甘,我实话和你说,这案子换任何一个人来查,结果都得按自杀结,铁证如山,绝对翻不过来。”鱼谦斩钉截铁的说道
“前天的案子,昨天才做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你这就敢说一定按自杀结案了?”
“错不了,就和十年前一样,往下调查会挖出很多线索,但是我敢肯定结果绝不会变,还是按自杀结。”
“那你凭什么就能查出不同的结果呢?”甘队严肃的反问道
“就凭我为了这个案子,等了十年!”鱼谦双手撑住办公桌,盯着支队长的眼睛说道“别人都会为了查清事实真相结案而调查,而我则会为了推翻大家都认同的事实而调查!”
“这几年确实不像以前把‘命案必破’这句话咬的那么死了,但是恶性案件总不能一直拖着,我们必须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让群众心安。”甘队缓缓说道
“要结案,很简单,只要需要,把事实摆出来就行。但是怎么调查差,往哪个方向调查差别很大,而且我觉得马雯和李曜战案恐怕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把这当成常规案件处理我有种预感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甘队低着头思考着鱼谦的话,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实木的办公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最终猛的一顿。
“那好,李曜战案子我就交给你们一队了,马雯的案子既然家属愿意配合,那么你就按你的原计划来。但是你不要给我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甘队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相信鱼谦的判断
“行了,老甘你就瞧好吧。”鱼谦大笑着转身出门去了……
很快,整个一队的刑警们都被鱼谦撵兔子一般动员了起来,从李曜战家的墙缝盆栽到电脑电话,全开始被过筛子一般的查了起来。昨天上午鱼谦送走了孟伟,下午对着李曜战的档案一阵的猛翻,又联系了李建国做了第二次的笔录。口供这种东西,伴随着叙述者的心态情绪记忆,变化总是很大的。且不说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的两名目击者的口供都很容易产生很大的偏差,就算同一个人重复回答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前后不同的现象。一般来说警方都会多次的传唤相关人员进行调查来保证笔录的准确性。
李曜战的突然死亡导致鱼谦当初徐图缓进的策略直接付诸东流,现在李曜战的母亲情绪尚不稳定,他的父亲李建国是目前鱼谦为数不多的着手点了。而另一个突破口就是案发前和死者李曜战密切接触的人——孟浮笙。
“鱼叔,你说孟浮笙是被李曜战强奸的吗?”柏天清坐在副驾驶上边翻弄着文件边问道
“是不是,看一会见到孟浮笙,她怎么说了。你觉得呢?”鱼谦反问道
“我看那个李曜战,像是个有色心的人,但不像是有色胆的。两家又是通好,作出这种事情,还怎么来往。”柏天清回忆着和李曜战不多的接触
“不过也不好说,这人不可貌相。我觉得这李曜战也不怎么正常,这案
发当晚偷偷潜入现场偷东西的操作,怎么看都不正常。”
“你只和李曜战见了一面,我倒是和他见了两面。”鱼谦单手扶着方向盘,从怀里摸出烟盒咬了一根香烟出来,熟练的点着了火“就我的感觉,两次他变化很大,周一那天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和第一次相比,他情绪不太稳定。”
“鱼叔,你觉得他因为女友的死,有点疯了?”柏天清扇着飘到脸上的烟,按下了车窗
“我是觉得他有点疯了,但是不觉得是因为女友的死。”鱼谦皱起了眉头“他的行为模式太奇怪了,说不通,希望能从孟浮笙身上找到点答案吧。”
…
两人赶到XX分局的时候,孟伟已经带着孟浮笙提前到了,正在接待室等着他。这令鱼谦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孟伟会迟到一会儿,没想到竟提前了。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鱼谦,柏天清以及分局的一名警员负责给孟浮笙录口供,考虑到孟浮笙是受害者,便没有选择在审讯室进行。
四人坐定,柏天清偷眼打量着孟浮笙,眼神上下扫来扫去。看的鱼谦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光明正大的录口供,柏天清搞得好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相亲偷瞄美女一样,也忒掉价了一些,自己这徒弟别的都还好,就是这行事风格总透着一股子稚气。
孟浮笙穿着一身淡色的棉质春装,已近三月,S市的气温抛开早晚已经不低了。单薄的春装并不能掩住少女曲线动人的曼妙身姿,深色的蕾丝内衣在略低的领口处若隐若现。孟浮笙的肌肤白皙且水嫩,透着青春少女充满活力的淡淡粉色,在素雅的衣着衬托下更显的可爱动人。五官秀丽精致,清纯自然,让人看不出是画了淡妆还是没画妆。一双纤长紧实的美腿被长长的裙摆遮住,只露出一双小巧秀气的双足。柏天清瞄了半天开始觉得,孟浮笙挺能助长男人色胆的。
此刻孟浮笙双手紧握缩在胸前,微蹙着黛眉,眼含愁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正所谓做戏做全套。既然走的是被强暴的戏码,孟浮笙开始调动自己精湛的技艺凹起了造型。要说这演技,车祸现场各有各的惨烈,可好演技却都是共通的,讲究的就是个形神兼备。此刻孟浮笙倒真升起了几分自己被李曜战强暴了的感觉。
鱼谦轻轻咳嗽了几声,把柏天清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便开始正式的询问起来
“2月26号,即案发当天,你去了死者李曜战家是吗?”
“是的,我从小就和曜战哥很熟,经常去他们家玩。”孟浮笙柔柔弱弱的答道,声音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案发当天,你几点到的李家,中间发生了什么,几点离开的,能和我们详细说一下吗?”鱼谦也不由得放缓的语气
“那天,我本来只是去李叔叔家串门,去了才发现曜战哥没有上班,刘姨说他生病了在家休息。然后拉我一起吃午饭。”
“李曜战病了?是什么病?”鱼谦暗想这倒是个新线索
“不知道…刘姨说是伤风感冒,还说他沾不得荤腥一吃就吐,那天中午曜战哥吃的都是素菜,吃的也不多。”
“这么说到中午为止,李曜战的母亲还是在家里的?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呢?”鱼谦追问道
孟浮笙愣了愣,抬头看着鱼谦的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