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也还年轻。带着三个孩子也辛苦。早早的让你姑娘成了家,这女婿不也跟着你们住一起么?家里有个男人也好帮扶。如果想再嫁,咱们族里也有优秀的人才……”
穆氏听到族长最后这话直接傻眼了,这怎么还变成了她也被催婚了?
“族长,恐怕您想多了吧?我对孩子爹是一片深情,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再嫁了。跟你们孟家也没什么关系,不是想给你们立牌坊,我只是单纯喜欢他。”
族长点点头:“我知道。要不是真的喜欢,谁会忍得了孟泰康这一家子人啊?”
穆氏疑惑的看着族长:“族长,您这一直过来催着我家丫头办了婚事,是想着其他的事吧?”
她是不觉得清浅的婚姻大事还能让这族长这么操心的。
就算是救了他一命,这些人也不会切身实地的为清浅的终身幸福着想。
族长被穆氏这么一下点明了,有些窘迫的说:“只是因为她救了我的命,我想她好嘛……”
穆氏听了笑了起来:‘族长,咱们就实话实说,不用拐着弯的来。您不累么?咱们直接把话都说明白,你想知道什么我会说,我不想说的,你咋费力的问也没用。’
听穆氏这么说了,族长尴尬的犹豫了一会儿。
“那天我们族里聚会,孟泰康他们家的过来跟我们这老辈们说,杨家这小子家里有钱。如果清浅跟他好事成了,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江氏的手里有婚书,上面写的很含糊。写的是孟信的大女儿嫁给杨修。如果让孟彩儿过继给你相公,孟彩儿就是大女儿了。”
穆氏惊愕的看着族长,难以置信的说:“他人都死了,咋过继啊?还能这样的?”
族长窘迫的看着穆氏:“当时我们老辈们在屋子里就是考虑这个事情。你也先别生气,我这不是过来问问你的意见么?咱们孟家在这里一直都被宋家压一头,宋家现在又出了个秀才,族里又有一个刘地主的夫人拿钱来扶持,咱们孟家就是差了这一点。”
穆氏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族长:“族长,您在这里说了这么多,有人去问过杨修这个孩子的意见么?好像拿着那一纸婚书就能逼着他娶人似的。”
族长低声说:“这小子不是要考科举?要是吃了官司,他还能考?这不按照之前约定的来,不就是失信于人了啊。当然,我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说,江氏他们是这么个打算的。不过现在族里咱们都没点头,他们也不会乱来。”
穆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行,我知道了。不过族长,女儿的婚事我是想让她自己做主的。而且我们已经被逐出孟家了,婚事更不可能让你们来做主。”
“好……不过我说的这些你们也考虑着吧。江氏他们就算不通过族里也能把孩子过继到自己大儿子的名下。”
族长起身来走到院子里看了他们水井一眼,迟疑的问:“听说你们这边两捆柴火换一桶水?”
“嗯。”
“那……回头我让我家小子给你们送两捆柴过来,咱们换换。”
说完族长就走了。
清浅听到人走了的动静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穆氏看着她低声说:“你都听到了?”
“嗯。恐怕在屋子里看书的杨修也应该听到了。”
穆氏心疼的看着清浅:“估计是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写的那个婚书含糊其辞就是怕你没了……”
“我大概也能明白的。不过能让他们因此钻这个空子也是让人没想到。整个人都在做白日梦一样。杨修自己这大活人,他现在也没族里管束,哪儿还能随随便便让外人把这婚事安排了?”
穆氏也跟着嗤笑一声:“蹭一蹭万一真的成了,可不就得一个金龟婿么?要是失败了,对于他们也没损失。”
“懒得管他们。他们真的想告就去告,就不信这官老爷还真的就听了他们的。”
清浅说完,杨修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穆氏愣了一下,迟疑的看着杨修:“小修……”
杨修点点头:“穆姨,你们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管他们,他们这说法站不住脚的。我本人都不愿意,就算是告到县里,我就不信县令能帮着他们乱来的。”
“说的也是,那咱们就不管了。你好好看书,考试没几天了吧?一会儿我们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杨修听了笑着说:“好,麻烦你们了。”
杨修说完进了屋子里继续看书。
他马上就要考试,这一段时间也没再给人抄书了。
尽管童生的考试比较简单,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非常努力的在准备。
日子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考试的时间。
清浅提前把东西给收拾好,和杨修一起进了城里。
他们先是把城里这些客栈问了个遍,一晚上没有一两百文根本住不了。
这些人宁愿屋子空着也不降价的。
一个书生骂骂咧咧的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嘀咕着:“平日里十几文就能住个柴房了,现在连个柴房都五十文,真是无商不奸!”
“柴房还能住人?”
清浅疑惑的看了一眼这边的柴房。
虽然看不到里头,但是有瓦遮头总比在外头露宿要强。
一旁小二听到清浅嘀咕走了过来:“这位夫人,我们这边柴房五十文一晚上。位置还挺紧俏的。咱们这城里不能睡街道,要是在外头露宿,只能在城外了。我们这离着考场也近,又能遮风挡雨,有个好状态去考试,可不是金榜题名么?”
清浅看向旁边的杨修:“要不,咱们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杨修点点头:“好。听你安排。”
清浅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问:“来个地字房吧?一晚上一百文的吧?”
小二笑了笑:“夫人,很抱歉,现在已经三百文了。”
清浅:“……”
这完全就是坐地起价。
小二看到清浅迟疑着,他指了指柜台后头的挂着的牌子:“还有一间房了,两位要晚一点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