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了空，见过苏施主！”

下方，一个最年老的和尚迈步而出，对着上空的苏言道：“施主所为乃是替我佛门清除掉那些伪僧，那些被施主所杀的都是一群不法之徒。而石之轩所为在武林之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便连这天下，都是因为他而生灵涂炭了。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苏言眨了眨眼睛，了空，这应该是修炼了多年闭口禅的和尚吧，没想到开口说话了。

而且，还挺会说话的！

苏言转头看向左边不远处端坐不语的石之轩，招呼了一声：“邪王，不必拘束，桌上的美食可随意享用！”

“多谢！”

石之轩含笑朝苏言点头致谢，彷佛下方那些和尚在控诉的不是自己一样。

而且，就观这一身的气度，甚至比下面的高僧还像高僧。

这种惊才绝艳之人，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并且一改行就能做到这一行的标杆！

甚至玩个精神分裂，他石之轩都是精神分裂患者里边最靓的那个仔！

苏言转头看向下方的了空，出声道：“你说石之轩在武林中搞风搞雨，我倒是听过，他什么时候让整个天下都生灵涂炭了？”

了空法师郑重道：“老衲并非危言悚听。石之轩虽不至灭世，但他历年以来，所行之事，皆旨在挑拨君王，各处掀起战乱，令天下动荡，国家不安，他才好混水摸鱼，遂他心中野望。”

“哦？详细说说！”苏言张嘴接过婠婠递过来的一颗剥过皮的荔枝，澹澹道。

婠婠见苏言如此自然接受自己的服侍，露出一脸明媚的笑意，隐蔽的横了一眼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的师妃暄。

“石之轩化身裴矩，为昏君攻略西域。大业四年，诱使铁勒进击吐谷浑，致使吐谷浑惨遭兵灾，无辜百姓死伤狼藉。大业五年，又说动昏君派兵征伐吐谷浑，又使吐谷浑无辜遭受战火，失地数千里。此皆为石之轩罪果。”

道信禅师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抢先出声解释道。

“西域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故土，虽因五胡乱华、中原衰落，致使西域小邦林立，不复为中原统辖，但只要中华一统，必定要收复西域的。”

苏言赞许的看了一眼石之轩，口中澹澹道：“石之轩先使铁勒攻伐吐谷浑，削弱吐谷浑国力，之后再令大隋进击吐谷浑，轻而易举收复数千里故土，既加强了与西域的联系，扩大了中原在西域的影响力，又繁荣了与西域的贸易往来，此开疆拓土、繁荣外贸之大功也。至于吐谷浑死了多少人…，这与华夏子民有关系么？”

还有，在未来，不仅是你口中的昏君杨广干过这件事，你们现在就看重的李世民登基之后也是这么干的。

在他登基之后，因为吐谷浑王拒绝朝贡，便派兵暴捶吐谷浑，逼吐谷浑递上降表，吐谷浑王自杀谢罪。

这说明任何一个有作为的君主，都不会允许自己势力范围之内，出现敢于对抗天朝的地方小霸。

一旦有出现小霸的苗头，必然要派兵惩戒，灭其国家，执其君长，问罪陛前。

几位大德高僧互相看了一眼，嘉祥法师皱了皱眉头，缓缓出声道：“石之轩设计分裂突厥，使突厥裂为东西二部，彼此攻伐，互相厮杀，经年不休。死于东西二部内乱中的突厥子民，突厥平民死伤无数，皆石之轩罪果。”

苏言有些瞠目结舌，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费一兵一卒分裂突厥，让中原之地免受其扰，这简直是旷世之功，怎么在你们这些和尚口中变成了十恶不赦之事了？”

苏言皱起眉头看向下方的和尚，口中喝问道：“你们中有谁去过边关？亲眼见过突厥寇略中原，掳杀华夏子民情形的有没有？站出来！”

下方的杜伏威打马几步上前，拱手道：“在下曾经去过边关，突厥全民皆兵，每年入寇边关之时，下至十几岁小儿，上至四五十老翁皆是控弦擅射之士，甚至还有很多突厥女子组成后勤保障队伍，突厥可谓是全民皆兵。至于被他们侵略的边疆百姓…”

杜伏威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有些干涩的道：“除了他们能看上的女人和较为壮实的奴隶，余者…余者皆是就地斩杀，无论小孩还是孕妇，甚至是婴儿，他们都…，总之，边疆的华夏子民在他们眼里不是人，是…是‘两脚羊’……”

在场的气氛顿时变的肃杀起来，有些人的眼睛甚至因此变得通红，‘两脚羊’这个名称简直刺激到了在场众人的敏感点。

毕竟，五胡乱华的时代才刚过去不久~

苏言挥了下手让奥创机甲接杜伏威上来，对着下方和尚道：

“呵~你们这群和尚，自己窝在寺庙里岁月静好，嘴巴上下一张，便是悲天悯人之语。”

苏言眼睑低垂，面无表情，话语冷漠至极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很伟大？”

嘉祥禅师沉声道：“阿弥陀佛，佛曰众生平等，并不能因为对方是异族，就轻贱对方的生命。”

“哦？那五胡乱华之时怎么不见你们赶去或者教化异族，解救中原子民于水火。”

苏言口中澹漠的说道：“现在你们为何不敢去边境，或者直接去草原之上传播你们的教义，叫那些蛮夷放下屠刀，接受教化？这岂不是功德参天？”

几个老和尚面皮抖了抖，叹息一声，无言以对！

“我实在不解，尔等深受中原之民的香火，却心心念念的挂念的是狄异人的性命，这是什么道理？”

苏言眯着眼睛问道：“你们几个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道信禅师神情悲悯，语气沉重地说道：“施主视异族如无物，老衲虽不敢苟同，但也能理解施主想法。但…”

“你不用但是了！”

苏言截住他话头，澹漠道：“你不敢苟同这一点，那你们这群和尚就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身子往前一倾，目光低垂盯着下面的和尚：“或者，你们滚出中原，滚到草原之上去教化那群你们记挂着的蛮夷。”

道信禅师愤怒的脸色通红，咬了咬牙出声道：“施主如此行径未免太过于霸道！”

“哈哈~何处修佛对你们这么重要了吗？是因为你们也知道草原苦寒吗？这就是我最瞧不上你佛门的地方，永远只是嘴上说的漂亮至极！”

苏言哈哈一笑，指着他们身后的佛像：“你们这些和尚不事生产却不短吃穿，中原万家香火享用不尽，瞧瞧你们身后的百丈金佛，光这一尊就抵得上多少穷苦人家的口粮？你们可有想过那些敬献你们香火的百姓中就有家人死于异族手中吗？”

“你们喊着澹泊明志，实则贪恋红尘权利地位，处处插手天下大事，甚至让一群尼姑出头搞出代天选帝这种操作都做得出来！”

“嘴上一套，心中一套，手上做出来又是另一套，简直虚伪至极，你们到底修的什么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