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不去这个塔,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她在等待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呢?就像被巫师关进宝塔的公主,等待着王子来救吗?她到底是谁呢,心里那一阵阵的不适,又是因何原因?
新生的魂魄,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摇头放弃。百无聊赖的在塔里乱逛。她“醒来”的位置,是在最顶层。从外面看,这个地方很小,但是置身其中的灵魂,就觉得这里大的不可思议。
四周的墙壁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只可惜她一点也看不懂。接着往下飘,几乎每一层都是这样,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到底代表什么呢?她不知道飘了多久,才终于从顶楼飘到了底楼。
咦,这里的情况不一样啊。那个懵懂的灵魂,像发现了新大陆般高兴万分,因为底座的墙壁上,不再是那些古古怪怪的符号,而是变成了图,能让人看懂的图!
白纸一般的灵魂,有着本能,照着墙上的画,一步步的,学习着画里的动作。什么叫机缘巧合啊,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纯净又高深的术法,就这样,被这个懵懂的灵魂,一点一点的学了去。
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桑晓都不自觉的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因为有高人告诉她,那墙上的术法,要在多么苛刻的条件下才能被学会。那必须是个纯洁无暇的魂魄,必须经过洗礼,像初生婴儿般的白纸一张,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否则,便会被当场格杀!
饕餮经过十几天的眠,渐渐的醒来了,也许是不甘心就此失败,也许神族的强悍的身体和更加强悍的恢复力起了作用,总之,比预计的早了好长时间,饕餮就悠悠的醒来。
暂时的短暂性失忆之后,饕餮一股碌爬起来想强身扑到镇魂塔前查看情况,却发现,自己仍然是那么虚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又惊讶的发现,自己之前的结界都没有消失,那几节雪白的莲藕,也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镇魂塔里,那个魂魄呢?怎么不见了?饕餮心头一急,差点没喷出血来,幸亏他耳聪目明,及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才发现那个魂魄,竟然跑到了底层上,而且看那副架势,似乎在学习术法!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饕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他只是奇怪,看到那个魂魄凝聚成形,他怎么反而不那么激动了呢。
咦,为什么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落下来?虚无的魂魄不能承受任何的实体的东西,那飘进来的泪珠当胸穿过,她竟然感到丝丝的暖意?好奇怪,她不是没有知觉,不冷不热不吃不睡的吗?
可是想学习的念头压过了一切,魂魄没有深究,只是,压下其他念头,继续学习。外面的饕餮,虚弱的随时有可能再次昏睡,但固执的不肯休息,而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塔内的人儿,那个魂魄已经具备了桑晓的形体,那样的近在咫尺,那么,让人欣慰……
塔里的魂魄,饥渴的吸收着那些画里的精髓,认真的学习着,塔外的神兽,静静的看着,想着,念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来,到时候为桑晓制作新皮囊了。
恋恋不舍得从那个虚无的身影上移开,饕餮稳稳心神,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为桑晓制作身体。
先用念力在地上画出一个人形,然后默念咒语,渐渐的,那几段洁白的雪莲莲藕,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该去的位置,移动了起来。操纵这莲藕算不了什么,饕餮很轻松的就把它们拼接成一个整体,接下来,要把这莲藕脱胎换骨,变成肉身,那才是一个大工程。
不知道体力和灵力还能不能支撑下去,饕餮不敢冒险,而是先从天官先生的炼丹炉里,翻出了留下的几粒药丸,取其中红色的一颗,含在嘴里。这药丸,能够在灵力枯竭的瞬间,迅速补充新的,只不过只有两颗而已,所以饕餮一只舍不得用。
默念了一遍书上的步骤,确认了一下,饕餮才开始了他的造人大法。强行借来的“创世”的力量,一点一点的,通过饕餮自身为媒介,缓缓的转移到那副新生的躯体上,之间,那雪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变幻出人形。
从头发,到额头,眉毛,耳朵,眼睛,鼻子,嘴……饕餮吃力的支撑着这缓慢异常的过程,到了后来,那具躯体多一份桑晓的模样,饕餮头上就掉下一滴晶莹的汗滴。怎样的千辛万苦,才终于,让那据身体成形了!
因为完成之后,都会保持这个样子,所以饕餮力求完美的还原可爱的桑晓,他可不想在某处发现,这里跟自己的晓儿是不一样的。
冰清玉洁的身体,泛着盈盈的白光,格外的高贵,妖娆,那双紧闭的大眼睛,紧抿的嘴唇,饕餮一刹那的感觉,就是他的晓儿睡着了,不能去打扰,只是,真想给她盖上点什么,以免冻着,感冒了。
塔里的魂魄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着什么,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学习者塔壁上的知识。这时,她突然听到了声音,那是召唤的声音,那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心疼的声音,虽然她不知道“桑晓”是谁,但是很想很想,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去看个究竟。
于是,真的就飘飘忽忽的,飞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摆脱了塔的控制。然后,仿佛有强大的力量召唤,她看到那个眉目如幻的男子,在进行着什么复杂的仪式,而自己,不受控制的,飞进了那个躺着的身体里面。
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巨大的力量从桑晓体内喷薄而出,呼啸着扑向了因为施法已经筋疲力尽的饕餮,饕餮来不及做什么动作,一口血喷出,昏倒在地,变成了雪狼的模样,而且不断缩小,到最后,只有男人的一只手掌般大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