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出了将军府，让慕天枢和徐若冰去保护程思雅，而他自己消失买夜色当中！

玄阳公这次花了大价钱，请了五拨人，他们互不统属，只有其中一拨是有目标的，其他四拨人只要制造混乱就行，说直白些就是。可以见人就杀！

而那一拨人，目标正是程思雅，玄阳公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让叛将赵合带黑甲军去杀，事后可以说是镇西将军府内讧，结果居然被人给救了。

但他并没有放弃，他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了，将领死了，程文谦再提拔一个就是，虽然会打击士气，但总会缓过来的。

而程文谦女儿却只有一个，相依为命，若是她死了，对程文谦绝对是致命打击，他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就算不如此，他为了给女儿报仇，说不定会出什么昏招，自己倒是就师出有名了。

至于杀手，都是死士，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空口无凭，他能如何？

与李悠然想的吻合，但是李悠然毕竟没有听玄阳公亲自谋划，万一人家就是刺杀官员将领呢？

所以他只要是刺客，见到就杀，水没有了，鱼自然就都露出来了。

这些人不仅杀人，还在放火，目的自然是制造混乱。

这些杀手估计不下百人，武功也高，没有八重天以下的，请这些人绝对是天文数字，真有钱啊！

这些刺客并没有穿夜行衣之类，就是要混淆视听，李悠然需要分辨，以免杀错了人，这需要时间。而缺的就是时间！

几个同样身穿铠甲的人正在堵住一群士兵在杀戮，李悠然从天而降，那些杀手自然拼命抵挡，可是他们很快发现，来人武功太高了，基本上是一招一个，他们四拨人自然又分出了几小拨，极力分散，有的两三个人就是一拨，李悠然杀光人马上去下一个地点！

如此重复。

慕天枢和徐若冰守在程思雅面前，程思雅看着四处烽火，大急

“你们不要守着我，快速帮忙！”

两人充耳不闻。

“这是军令，你们既然加入镇西将军府，就要遵从军令！”

慕天枢凝重看着四方，一边回道

“这就是将军的军令，守护小姐寸步不离！”

“不可能，父亲不会下这样的军令，我也是军人，一视同仁，大家都有妻儿老小。”

程思雅大叫，这个平时看起来随和的将军小姐很愤怒，作为军人她觉得这是侮辱！

慕天枢想再解释，徐若冰直接怒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很喜欢保护你？你要不是太弱，何必要别人保护？你若不是程文谦的女儿，你以为会有人来保护你？”

她知道师尊的判断很少出错，很大可能会有人来杀程思雅的，只是这女人平时看起来刚毅坚强，居然也犯浑，关键时刻叽叽歪歪，简直吵死了！

程思雅愣住了，徐若冰这几句话字字诛心，她无从辩驳，是啊，自己好强，但是自己太弱啊，终究还是拖了父亲的后腿！

慕天枢松口气，这温和的人倔强起来才要命，好在徐若冰对症下药，居然镇住了她！

果然还是来了。

只是领头的人让他们大吃一惊，居然是常叔！

程思雅惊怒交加

“常叔，居然连你也叛变了？”

常叔面有愧色，低头道

“对不起，小姐，他们会给我一笔钱，够我老婆儿子舒服过一辈子，我老了，无所谓，但是我不想他们再受苦！跟着将军，他们连活下去？都困难！”

程思雅沉默，又一个，赵合叛变了，现在连常叔也叛变了，难道父亲的坚持真的错了吗？

“常叔，你想杀我，有的是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

常叔羞愧更甚

“开始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后面。。。将军其实开始怀疑我了，我没有机会下手！”

程思雅摇晃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慕天枢和徐若冰却诧异非常，这程文谦居然知道常叔叛变，那为什么还要用他？

后面几个军士有人喝到

“好了，叙旧还结束了！我这就送小姐归西！”

程思雅脸色大变

“安在乾，是你，你也是叛徒！”

安在乾哈哈大笑

“小姐这可说错了，我跟姓常的可不一样，我本来就是公爷的人，好了，未免夜长梦多，动手！”

慕天枢和徐若冰脸色惨白。

二十几个人，个个血气渊深如狱，它们如何对付？

徐若冰第一反应是想跑，这程思雅生死与她何干？但是路都被堵死了。

慕天枢对程思雅大喝一声

“不要再发愣了，既然是敌人，杀一个是一个，让将军和师尊为我们报仇！”

说罢主动迎上去，他脑子里一片空灵，竟然再次进入意境！

敌人杀道跟前，程思雅才反应过来，徐若冰恨不得踹她一脚，可惜，已经有三人围攻过来，她自顾不暇！

根本无法匹敌，进入意境的慕天枢也一样，差距太大，意境也不是无敌，眼看三人都要殒命，一把大剑从天而降，李悠然一身蓝衫，剑气迸发，竟将二十来把剑挡了回去！

安在乾吃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李悠然笑道

“区区四位十重天也想拦住我？妄想！

再说，你们也不想想，将军怎么会让你们有机会纠集这么多人杀他女儿呢！是吧，将军！”

“呵呵，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宗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要是每次都让他们得逞，那我这个镇西将军也太蠢了些。”

安在乾惊怒

“程文谦，你。。。在故意引我们上钩？”

程文谦笑呵呵道

“再强大的敌人我都不怕，只有内鬼才可怕！

你说呢安在乾，常三，哦还有你沉其重！”

被点名的沉其重脸色阴沉如水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哼，当然是从你整理府库开始，你把粮食兵甲堆放在外面，武器堆放在里面，不就想要釜底抽薪吗？

我的女儿还没那么金贵，杀她只是顺带的，你们根本上还是想焚毁粮食和甲胃，让我镇西军，要么投降，要么等死！何其歹毒！”

沉其重，行军司马，负责天门关后勤，这才是条大鱼，安在乾只是刚提起来的黑甲军代统领，只是副都尉，赵合叛变，他被临时提上来，其实黑甲军根本不服他，他也只是个人叛变，至于常三就更加无足轻重了。

沉其重叹道

“若不是李悠然帮你，就算你看破了，其实也没用，再好的算计也是需要人去实施的。”

程文谦承认

“是的，李宗主一人杀掉了你们一般的人手，尤其是高手。

否则，无凭无据，就算我怀疑你，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否则必然动摇军心！”

沉其重还是有些气度的，愿赌服输，他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问李悠然

“李宗主武道天才，心智也无双，我想不明白，以李宗主之才，为何会选择程文谦，就算他识破了我又如何？我看不到他丝毫胜算！”

“因为我看好朝廷！”

这就是李悠然的回答！

看好朝廷吗，沉其重有些茫然，越王玄戈，曾经镇守北方，师从骠骑大将军卫子秋，战功赫赫，当自从当上越王以后，毫无作为，眼看天下都要分崩离析了，依然困手五龙城，确实异常！

只是，你就凭这个吗？

李悠然见他有些不甘，继续道

“对我来说，你们输赢未必有多重要，我世俗权势，与我而言，只是工具，而非目的！”

沉其重似乎恍然大悟，嘴里开始流下黑血，显然，对于失败，他并非毫无准备！

他一死，常三失魂落魄瘫倒在地，安在乾却突然跪下

“将军，饶了我吧，我一时湖涂！让我做年做马都行。”

他头皮都磕破了，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程文谦以眼神询问李悠然，李悠然摇头

“这是将军内务，与我无关。不过这些杀手，可我让我养剑？”

如何养剑，李悠然修炼杀道，自然是杀光他们！

程文谦点头，李悠然身形消失，杀手们如梦方醒，开始逃窜，周围的军士也不阻拦，可是没能能逃，二十几位杀手，连十重天都有，一炷香不到，被杀的一干二净！

将士们看到滴血不沾的李悠然回来，脸上无喜无悲，突然感到恶寒，这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

程文谦眼里也闪过一丝忌惮，这把剑确实好用，但是否太过锋利了些？

李悠然看在眼里，也无所谓，他又不想夺程文谦的权柄，合作才是唯一出路，至于驾驭自己，镇西将军还没这个资格！

冲击最大还是慕天枢徐若冰两人，他们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看起来笑呵呵的程将军原来算计也如此之深，你旁边看似和善或者尽忠职守的人也很可能是叛徒，师尊好像也没比程将军单纯到哪去！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吗？原来师尊强大的不仅仅是武功！

至于程思雅依然浑浑噩噩，显然，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了。

澜沧城

玄阳公收到消息只是澹澹说了句:知道了。似乎也没有太意外！

“程文谦啊，玄玄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你这样死心塌地！”

他也很无奈，他这一生都是谨慎的，他不是濮城侯钱康，这么贸然就割据独立，朝廷的力量还是很强的，区区一个天门关都如此难搞定，何况存在了上千年的大越朝廷呢？

至于平南侯，那就是个傀儡，看似强大无比，其实万事不由己，谨慎，还是要谨慎！

身为天南郡的土皇帝，最近冒出的归墟宗他也有所耳闻，当然，也没太关注，他堂堂公爵何必在乎一个江湖草莽，只是这草莽似乎也不一般啊！

这是玄戈布下的棋子吗？不好确定啊。

“让段青山来见我！”

“是，公爷！”

段青山，澜沧城武林世家段家的家主，天南武林巨擎之一，对玄阳公而言却可以直接召唤过来，无须客气！

这就是玄阳公的权势，至少在天南郡，无人可以违抗！

事情一毕，李悠然便恢复了足不出户的作息，普通的事也用不着自己出手！

慕天枢和徐若冰也是疯狂修炼，这次的事对他们触动很大，至少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弱者都逃不出被人主宰的命运。

这道理他们再武王墓其实就知道了，只是这三年多来有些澹忘了，经过这次，让他们更加刻骨铭心！

又过了几天，程文谦前来拜访李悠然，虽然他是这天门关的最高统治者，但跟李悠然关系却是平等的，所以他很客气！

他这次来是为了女儿程思雅。程思雅其实武道天赋很好，但是她曾经受过一次伤，那一次，他的母亲离开了人世，她也身受重伤，虽然治好了，但有暗伤，但是却影响她的武道进境！

如今局势险恶，身为镇西将军也不敢保证一定能不受伤害，所以他还是希望程思雅能够在武道上走的更远，有能力保护自己！

其实就是程思雅自己的意思！看样子也是被刺激到了。

李悠然能够炼制碧灵丹，那在医药丹道上造诣一定非凡，所以他跑来试一试！

这可不是普通的伤势，李悠然也不敢保证，只能先看看！

看完李悠然便皱眉，程文谦紧张道

“如何？”

“伤到了丹田，一般的药物没用的，需要凶兽之血，顶级的凶手之血！”

如果是武王地下溶洞那条巨蛇之血，应该没问题，只是，她身体承受得了吗？

李悠然自己还有一些，这是这不是碧灵丹这些东西，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谁有本事从那种凶兽身上取血，武宗都不行！

程文谦从掏出一个东西

“这是我从蛮人一位首领身上拿到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后来那个部落连续好几个月一直攻击天门关，并指名要我们归还，我没答应，就送给李宗主，拳表心意！”

李悠然童孔勐然收缩，又一块玉牌，湛蓝色的玉牌！

算上徐若冰那块，这是他见过的第四块了，按钟灵秀的说法，这玉牌共有八块，据说是藏着大秘密，但是李悠然只在武王墓的时候用过，但大秘密，他还没看见！

这是程文谦给自己为他女儿治伤的酬劳！

李悠然接过，程文谦松了口气，这便是答应了。

“程将军可以跟我讲一下蛮荒吗？”

身为天门关守将，程文谦应该是最了解蛮荒的人了。李悠然很感兴趣，他最开始也是从钟灵秀那里得知蛮荒的情况，包括蛮人，凶兽这些！

程文谦倒是没觉得奇怪，身在天门关，对蛮荒感兴趣也正常。

沉吟片刻，程文谦问道

“李宗主可知蛮人的来历？”

李悠然摇头，我知道就不问你了。

“蛮人其实也是跟我们一般无二，不过分成生蛮和熟蛮。

生蛮就是一些在玄陆待不下去，最后无法只能逃到蛮荒，在那里生存，一般都是罪犯或者争斗的失败者，比如王朝更替之时，末代王室未免被斩尽杀绝，逃到那里。

而熟蛮则是一直生活在蛮荒的人，是那里的土着，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已经无法追究了，他们以部落的形式存在。

蛮荒环境跟恶劣，白天酷热，夜晚酷寒，加上强大的凶兽很多，所以蛮人这个族群一直无法壮大！”

“这就是他们一直攻击天门关的原因？”

“是的，越靠近天门关环境气候越好，更适合人类生存，所以蛮人一直不停攻击天门关，是有原因的，谁不想生活的更好？”

李悠然点头，难怪！只是这天门关也就两万守军，虽然精锐，但毕竟兵力摆在这，这么说蛮人其实不是很强，哪有勇气进入玄陆呢？

似乎猜到李悠然所想，程文谦笑道

“你觉得蛮人很弱是吗？其实不是的，跟整个玄陆相比，蛮人自然弱小无比，但是对比越国，其实蛮人要强得多！

数千年来蛮人之所以没有为祸，主要是因为蛮人自己征战不休，同时，也有真修的功劳！”

真修？这跟真修还有关系？

“蛮荒虽然环境恶劣，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那里天才地宝其实很多，有些灵药玄陆很少，甚至没有，但是那里却很多。

还有凶兽，虽然对人类威胁很大，但是凶兽既可以作为药材炼药，也可以作为材料炼器炼兵。

更重要的是，据说蛮荒有很多上古时期留下来的遗迹，那些熟蛮手里甚至还有上古时代留下来的秘法秘技，当然，都是残缺的，甚至只是皮毛，然而即使如此，也相当珍贵，真修当然会感兴趣。

事实上越国的真修监控蛮荒，这是从初代越王玄羽王上就定下的策略。如果仅凭天门关，是挡不住蛮人的。”

如此说来，这真修也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干。至于所谓的监控，李悠然有大腿也能想到，无非就是打压、拉拢、分化、挑拨这些东西，有出头鸟的话就直接灭杀！

这一套下来，蛮人永远是一盘散沙，跟另一个时空封建王朝对付游牧民族如出一辙。

只是前车之鉴，这种策略看起来高妙，不费一兵一卒，实际上是有可能玩脱的，任何一个民族或种族，只要没被灭族，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绝代人物出现，完成统一，到时候千年积怨之下，必然对原来的敌人展开疯狂报复！

只是这跟李悠然也没什么关系！这是当权者该操心的事。

或许自己将来某一天也要到蛮荒一行，上古的秘密，他也有兴趣的。

“那蛮人的武力如何呢？他们修炼吗，是类似真修还是武修，或者都有！”

你问这么多，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程文谦心里暗道，脸上却丝毫不露。

“蛮人既有武道，也有真修，不过他们的武道其实更相当于练体，而道法他们其实叫巫术！”

巫术不去管它，练体李悠然是很有兴趣的。

程文谦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李悠然会练体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像有人在故意宣扬这一点，只是不知道是谁。

“蛮荒的练体跟我们一般所说的练体其实是不同的，据说古武练体是靠内力渗透全身，滋养全身，达到身体强悍的目的。”

李悠然点头，这是最正统的练体方法。

“蛮人的练体完全靠药物，不断捶打，走的是先破坏再修复的路子。进展极快，但是弊端也明显，蛮人寿命很短，即使是修炼练体的强者，也很少有能活过七十岁的，基本五六十岁就会殒命，其实就是透支了潜力，以伤害自身为代价获得力量！”

李悠然沉默，他前三层练体也是这样的修成的，有什么样的伤害他自己自然清楚。

不过他同时也修炼了内力，应该可以弥补一些，就算如此。哪怕他成就武宗，只怕也不可能跟其他武宗一样，有一百五十岁左右的寿命！

不过他并不后悔，像蝼蚁活着，就算寿元万载又有何用？